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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第一活下来了

76. 应慈

小伙子礼貌回复:“一到两个时辰,一旁的‘怡景轩’有食水提供,客人可去小憩片刻。”

张应慈点头离开。

后面的秦泱泱立刻跑了过来,不等小伙子说什么,就兴冲冲在纸上写下自己的问题:第一,我前面提问的人叫什么名字?第二,他是否婚配?第三,他家庭背景如何?

秦泱泱兀自叹息:为什么没有帅哥呢?

这时,只听一阵醇和低沉的声音:“在下张应慈,请问要咨询问题,该如何做?”

秦泱泱立刻转过头去,就见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唇红齿白、目若朗星,心中怦然一跳。

“那就这样!”秦泱泱迅速把信纸折好塞进信封里,“快,把我的号牌给我吧!”

拿了号牌,秦泱泱急忙跑出绸布的范围,目光在厅内四下梭巡,却没看到张应慈的身影。

“人呢?”秦泱泱寻了个方向,找起人来。

而此时的张应慈,已被李端玉邀到了青鸾阁三层。侍女荷晴对此没有任何阻拦。

张应慈疑惑道:“这位姑娘,不知您找我是有何事?”

“姑娘?”李端玉笑了起来,“这称呼倒是有意思。”

荷晴给两人斟了茶,退到一旁不远不近的地方。

李端玉瞧了一眼,满意荷晴的规矩,这才对张应慈说:“张应慈先生乃是万大人弟子,万大人事务繁忙,挤不得时间与我,今日能请到先生,实属幸运。”

见李端玉能道出他的身份,张应慈立刻正色起来:“当不得一声‘先生’,唤我名字就好。却不知姑娘是?”

“你可唤我赤莲仙子。”

赤莲仙子!

张应慈心头一晃,起身端端正正行了一礼,说:“草民张应慈,见过惠合公主。”

“惠合公主”的称呼一出,本是抱着随意问问看心态的李端玉,突然就对张应慈真正起了兴趣:“哦?为何如此称呼我?”

“炀和宫仙子自是超凡出尘不理俗物,但既然直言我与老师,想必您不是以炀和宫仙子身份与我相谈。”

“那么,你觉得我想与你谈些什么呢?”

“不论何事,都要先向公主殿下请罪。前段时间,洪水灾情凶猛,老师奔波各地,忙于查看灾情、赈济灾民。他曾与我言,得殿下垂青,几次相邀,实乃大幸,但困于灾后重建,难有时间赴约,学生在此代师赔罪。”说着,张应慈站起身来,郑重一揖。

李端玉也起身,回以一礼:“万大人大义,惠合仰慕,怎敢怪罪。”

两人坐回椅上,自是客套一番。

张应慈见李端玉气度昂然,身姿挺拔,举止间开合有度,丝毫不见羞涩扭捏,不似京中后宅闺秀,反而更似英朗男子。

李端玉笑言:“先生虽然年轻,但气量宏大,谈吐非凡,怪不得万大人纳入门下。”

“公主谬赞,应慈也是侥幸得老师青眼。”

李端玉没理张应慈不称“先生”的事,只是说:“冒昧打听一下,不知张先生此次来青鸾阁,是问了些什么?”

张应慈打个哈哈:“不怕公主笑话,我所问乃是科举之事。”

“原来是想为前程铺路,”李端玉说,“此次遇见,机会难得,我有一事倒想问问张先生,不知先生和万大人对长生之道执什么看法?”

张应慈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公主殿下是说……”

李端玉笑容晏晏:“我听闻,张先生近来与仙道卫走得颇近,不知是否是要与其同流,永寿成仙?”

张应慈握杯的力道更大了些:“没想到公主殿下人在炀和宫,却时时挂念京中,竟连小子和朋友小聚都知道。”

“朋友?万大人一生独善清明,若知你日日与仙道卫厮混,怕是要将你逐出门去。”

“公主多虑,老师并不阻碍我交友。”

“当真?他可是在御前痛骂仙道卫、厉喝炀和宫的人。姑且不论你和仙道卫友人的频繁小聚,单是今日你我共饮,若是传到他耳中,他当如何反应呢?”

李端玉语带逼迫,直视着张应慈,张应慈竟被她看得心中一跳,不由想起来瓦砚山前,老师对他的嘱咐。

——

一天前。

万第荣的马车在距离瓦砚山二十余里地的地方停了下来。

万第荣略带疲惫,但眼神依旧清明:“应慈,你就在此下车吧。我不便再往前去,若被人看到,少不得又引发一番议论。”

“是。”张应慈恭恭敬敬应了一声。

“要问的问题可还记得?”

“记得,是炀和宫、仙道卫与这段时间接连发生洪灾溃堤的联系。老师可还有什么吩咐?”

“好,不管能不能得到答案,你都不要在青鸾阁停留太久,该付的咨询费不要节省,收到回复就速速离开。”万第荣掀起车帘,看向前方的青山,“我听闻青鸾阁召开了一场宴会,此时山上必然人员众多混杂,但你拜入我门下时日尚短,又是第一次出京,想来能认得你的人不多,不必过多担忧。”

“不过,有几个人你需注意。”

张应慈立即提起精神。

“一是青鸾阁的阁主,你若能与他建立联系,最好不过。当然,青鸾阁多年来只立于江湖,处处中立,此事不必强求。”

“是。”

“而是有一位叫刘八里的剑客……”

“刘八里?!”张应慈惊讶叫了一声。

万第荣问:“怎么了?”

张应慈摇了摇头,想到自己的启蒙恩师刘先生,他身患寒疾,一向体弱,绝不可能是这位剑客。

见张应慈没再说什么,万第荣说:“刘八里其实是我家中小辈,你若见到,不必刻意交好,但若他有难,请务必出手相助。”

“明白了,老师。”

“还有就是炀和宫的赤莲仙子,也就是当今的皇十七女惠合公主。她已几次密信给我,要求见面详谈。应慈,你若遇到她,当需谨慎,不要轻易表明任何态度。”

“老师,她不是修行之人吗?”

“炀和宫有什么修行,”万第荣嗤之以鼻,“她虽是披了层仙子的外衣,但却是皇家这些皇子皇女中最似平乾帝年轻时的人。

“当今圣上年轻继位,改号平乾,合东洲,定北域,大兴农事,鼓励商贸,我们大齐兴盛一时。”万第荣叹了口气,“但好景不长,随着时政平稳,圣上的斗志似乎也被消磨了……”

张应慈犹豫道:“老师,我们如此议论,是不是不太好?”

万第荣笑起来,拍了拍张应慈的肩:“因为是皇帝,做错事就不能让人说了吗?而且,我本就不被当今朝堂所容,还不许我牢骚几句?”

张应慈想了想,缓缓点了下头。

万第荣继续说:“炀和宫出现后,不知怎么入了圣上的眼,他开始追求长生,逐渐放松了朝政,还建立了仙道卫,帮他铲除反对的声音……你且看看现在的朝堂,有几个是真正能干实事的呢?”

“唉,说远了,”万第荣摇摇头,“你只需记得,这位惠合公主胆大心细,她母族势力一直在暗中为她服务,朝政信息、天下局势都在不停送往她手中,虽没有确凿证据,但我想朝中已经有人倒向了她。若太子身体仍不能好转,几位皇子散漫依旧……她几次邀我,定是要逼我站队,你若遇到她,一定要小心应对,拿不准的事只管推到我身上。”

张应慈吓了一跳:“她莫不是想?”

“史上曾有过女帝,我大齐出现一位,又有什么奇怪呢?”

——

烟气袅袅,茶香清淡。

张应慈喝了口茶,压下心中忐忑。再看向李端玉时,她却已笑容淡然,垂眸喝茶。

张应慈手心开始微微冒汗,但依旧维持着表情平稳:“老师自当是嘱咐我,下次见到公主,不可再如此次一般莽撞。对了,我听闻惠合公主把同随广墨上仙修行的顺亲王第五子骂回了家?”

李端玉微微侧了侧头:“是,他资质平庸,四体不勤,骂他回家又怎么了?”

“我却听闻,这位五公子素来聪颖机灵,应当是得了某人的暗示,故意表现不佳,换来了回家的机会。”

“是吗?”李端玉蹙眉,“我看他的确愚笨,你说的事这倒没听说过。”

“可我听我仙道卫的朋友说,有内线消息报来,五公子是故意表现如此,而暗示他的人……”张应慈看向李端玉。

李端玉垂眸,笑意收敛:“难不成是我吗?”

“可真是巧了,传言就是公主您授意的。”

这,这不就是她梦想中的儒雅之人?!

秦泱泱迅速跳起来,闪电般整理好裙摆、理顺了头发,翩然而至:“这位公子,正好我也想去咨询问题,不如一起?”

小伙子在信封上印上号码,同时奉上了同样数字的号牌:“您客气了,这是您的号牌,请保管好,等待答复。”

张应慈看了眼自己的号码:“多谢,大概多久能得到答复?”

张应慈接过毛笔,余光扫过四周,一道绸布隔绝了两旁的视线,提供纸笔的小伙子已经将目光斜向一旁,就连和他排在前后的秦泱泱都止步于五步之外。

秦泱泱正蹲在一楼大厅门口,百无聊赖地看着过往之人:这个年纪太大了,这个脸上有痦子,这个有点胖,这个怎么头发这么少?

张应慈见是一位妙龄少女,当即眸光移开了些,拱手道:“麻烦姑娘了。”

秦泱泱内心尖叫:英俊!儒雅!君子!她努力保持面色不变,但上提的嘴角实在压抑不住,眼中光芒闪耀。

本来这样一个小人物是不该出现在密报中的,但近来张应慈频繁接触仙道卫行动司的小队长李盼山,并通过他秘密接触到了其他小队长和中队长,算下来至少有五人在其交际圈中。再结合万第荣向来不赞成皇帝追求仙道长生的立场,此番做法便引起了注意。

他提笔写下了自己的问题,将纸对折,再对折,放入信封中。

“麻烦了。”张应慈递过信封,同时从箱笼中取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

青鸾阁规矩,来提问者,不论问什么,都需先缴十两银子,若有答案,根据答案等级补齐缺款则可获得,若无法答复则会退还五两。

李端玉就在此时下了楼。

她站在台阶旁看着张应慈,回想起来青鸾阁前刚刚收到的来自母族势力的密报——张应慈,寒门子弟,京师学府学子,已拜入万第荣门下。

秦泱泱一手亮出半夏瑶仙宴的请柬,一手提着写了问题的信纸,压低声音道:“这三个问题,你们能打听到吗?”

“额,这个……”小伙子咽了下口水,“可以是可以,不……”

这边,轮到张应慈的顺序了。

青鸾阁弟子拿出笔墨:“请把想要咨询的问题写在此处,若需代笔,可去后面房间。”

两人进入一层大厅,站在咨询问题的队伍后面,秦泱泱细细说着青鸾阁咨询的事项和这两天看到的趣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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