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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星养成日志

3. 急召

“你可是愈发没规矩了,小心同我一样祸从口出。”江卿月听得耳朵发胀,塞了口糕点堵了阑笙的嘴。

不过想起恩公,她点点头,确实该去礼佛了,这不,又有业障要消。

现下四月都过了半旬,京中的桐树早开了花,若再不归京,她母亲都该要亲自来拿人了。可眼前府中住了个恩公,她的处境尴尬得很。

好在道上又来了队走镖的,离老远便扬沙阵阵,余下的胡寇见来了人,情势不妙,四散进山里跑了,留了两个伤的在原地,被护卫拿住。

她叫人将恩公好生抬进马车,先头的车厢已叫胡寇拆了,只得把货物抬下去,他们都且挤在一辆上。

阑笙雇了后头押镖的车队将两个箱子运回去,被宰了好一笔,恨的牙痒痒,又叫将两个胡寇拴紧了带回宅子里关好。

江卿月转念一想,心中有了想法,便道了声:“辛苦各位奔波一日,且都领了赏下去休息吧。”

她思忖着,既是在山路上遇见恩公,他或是从近县逃来也说不定。左右居延城离得也近,等父亲派人来了,请人在回去路上沿途打听打听。

拿定了主意,也算安了她一桩心事,便一夜好眠,没再做上那没道理的梦。

翌日整个人也神清气爽,好容易把谶言那重担卸掉几分。

午间日头正好,风不大,江卿月索性差人扶了恩公透气。恩公怕声,院中只留了一个小厮看顾,倒也清静。

她待下素来宽和,没那么多规矩,招呼几人一同坐下,围在石桌前。她和阑笙翻着诗册,合计着给恩公琢磨个暂时的名字,自然还得讲个好寓意。

“你还能想起些什么呢?可有信物?可有何喜爱之物?可有什么心愿?”

拿不准他好恶,三人七嘴八舌地问着。

漂亮郎君每个问题都沉吟半晌,认真思虑,而后在三人期许目光下,统统答道:“不知道。”

之后他便飘飘然置身事外,喝喝茶,吹吹风,摸摸院中常来光顾的野猫,任几人愁眉不展、冥思苦想——左右他也瞧不见。

末了他又加上一句:“喻公子不必犯难,公子心善,自然起什么都是极好的。”

闻言江卿月反倒停下了动作,她虽不知恩公身份,却到底万分愧疚,觉着随意起个名字配不上恩公。

眼下只待父亲派的人来,也好帮她一并寻人,这都已过了一日,算来也该到了。

回信来的倒比人要快上许多,午前已递至她手中。定安侯反复叮嘱她日后不可莽撞,回京后还要请名师授她武艺,以防再遇危急之况。

江卿月痛快应下来,洋洋洒洒数百字慰问老父亲,又言虽才归宅一日,翻看医书突发奇思,想到了新法子,不日仍将赴居延城为爹爹医治。

“小……公子,有人求见。”将将给回信署了名,廊间便拐进个愣头愣脑的小厮来通传。

漂亮瞎子闻言侧过头,他眼睛不便,只常常留心听着。

却不明白这家下人称呼主子,怎的大都会噎那一下,且不说非要在公子前加个“小”字,短短三字都能顿住,难道自己是进了个结巴窝?

江卿月吩咐“将人请进前厅”,随后不急不缓地将桌上的书一卷,领了阑笙一并去见。

不用问就知道,来的必是父亲手下的亲卫,名唤“李承宵”的,这人行事向来稳妥,与她们也最为相熟。若请李承宵去打听恩公之事,她想来能高枕无忧了。

拐出长廊前,江卿月回头望了一眼坐在石凳上的少年郎,他仍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野猫。

这野猫是她时常喂的,颇通人性,从不亲近凶恶之人

虽过了一日,阑笙仍气着呢,又担心日后会再遇上些不要命的。

江卿月心里明镜,便柔声解释道:“我们这一行,本就要隐瞒身份,若带上一大队人马招摇过市,想不让人注意都不成。以后小心些就是了。”

她封了信函,让人快马送去居延城。

阑笙仍在旁絮絮叨叨,要陪她去月老庙拜上一拜。

“哼,还说呢,”提到姻缘,阑笙更起了劲,“小姐都已十七了,却仍连个相看的公子都没有。那京城那么多个世家公子递了拜帖,小姐倒好,年年躲到这凉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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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笙撇撇嘴,连“公子”也不叫了,替她委屈道:“可小姐来凉州,就是为了给侯爷治伤,女儿孝敬父亲,天经地义,怎的又得日日扮作男子,又要装作是郎中的。”

嘴上念叨着,阑笙手里的活却没停,甚至宣泄似地,愈发凶狠地打圈研着墨。

定安侯原是镇守西北的骠骑将军,前些年受了重伤再难持剑,又逢连年征战,一时无人能全然代他撑起大将军一职,便又被派来凉州做监军。

每逢年节归家,她母亲都要将她婚嫁之事拿出来催促一番,阑笙每每在旁附和,现今说起这话来,倒真和侯夫人如出一辙。

还说躲呢,这不躲到西北了都没躲过去。

江卿月一噎,心虚道:“姻缘姻缘,总还要讲个缘分嘛,他们同我无缘。”

阑笙不知是又想起哪桩旧事,说着眼圈竟红了起来:“我真是心疼小姐,不光要掩着身份,连侯爷和夫人为小姐盘了铺子,小姐都得顾着谶言,不能营生,还要躲到这儿来。要不然,也不会遇上这档子事。”

“不妨事,躲着也好。不然你家小姐我如此貌美,就这般进了军营,哪个还能有心思打仗,还不是要踏破了侯府门槛。”江卿月开着玩笑哄道。

她一早便差了府中管事去打听恩公身世,宅子中一应下人都是千里迢迢从京城带过来的,办事妥利得很,可眼下她同阑笙吵吵闹闹到了傍晚,方才有人来回。

这一日下来,询遍了县中富贵人家,也未听得哪家大户丢过仆从。管事言待明日,再去县里各家客栈、茶肆、赌坊一类的地方打听打听,这等场所消息最为灵通。

她忧虑父亲顽疾,每至秋冬便来随侍几月,春末归京。她无一官半职,又是女儿身,不便出入军中,也恐官场上有些门道,家中便给她在父亲任职的居延城盘了间客栈。

但她忧心“丧门星”一说,索性请了人打理,自己在近处的氐池县置一宅子宿下,两相不到一日脚程,来去也方便。又因常着男装行事,她干脆吩咐众人,若有街坊打听,对外只称主人姓喻,家中兄妹两个。

江卿月已撂了笔,觑她一眼,不由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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