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初见人心（十六）
“其实你一直都很清楚，可是你依然没有说服自己，对吧？”姜黎挑眉，“要不我说你太善良太天真呢。”
不等唐映雪回话，照月的剑穗立刻飘荡起来，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似两个美玉相碰，但上面只有一个颜色令人看了不适的血玉环，且摆动速度远大于风速：“看来我们今晚有的忙了。”
“就怕他不来。”姜黎笑着从剑穗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说完，俯身凑到唐映雪耳边用仅供两人听清的音量补充道，“我想你也发现了吧？就这群凡夫俗子，再挖一百年页别想碰到地脉。”
“不问问我有没有雪儿的消息吗？”江剑月见丈夫在书房内徘徊许久不说话出声打破了宁静。
唐连云回过头笑道：“你能安稳坐在这里，我猜雪儿一切平安。”
“傍晚的时候没其他的事情吧？”江剑月放下手中的书册，把位置往靠近冰鉴的方向挪了挪，她知道按照往常的惯例他那个时间是空闲的。
“你？”唐映雪反问，她虽然并不十分明白方才姜黎话里的含义，但是她知道这个人觉不是指萧凌寒或者自己。
“想要知道我全部计划的话，今晚就好好表现吧。”她拍了拍唐映雪的肩膀，站直了自己的身体。
姜黎话音还未落下，唐映雪已经感受到了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来自人类修行者的气息，其间携带着一股浓浓的杀意。
“你仇家啊？”姜黎同样也感受到了，“我闻到了可恶的牛鼻子的味道。”
“以防万一，我先去遣散这些普通人吧。”
“不。”姜黎伸手拦住了她，“不要打草惊蛇。”
“可……”
“你现在把人喊回去才可能出问题。”姜黎依旧坚持。
“我先去试试能不能把他们引开。”唐映雪道，“如果他们是冲着唐门或者我来的的话应该可以。”
“好吧，那我不拦你了。”姜黎应声松开了手里唐映雪的衣摆，苦笑道，“说实话，我真希望你猜对了。”
唐映雪点了一下头，步伐从容地走向气息的来源，她能感受到身上落下了许多陌生的目光，但那些人并没有挪动身体的想法。
都是一些普通弟子，没有高手，约莫二十人左右，都是人类。唐映雪释放部分真气感受着周遭所有的气息，在周围转了一圈后确定了这个结论。如果这里只是一片的野外树林的话她一定会出手试探，可是这附近有太多的普通人在。
她回望一眼正在不远处劳作的人群：姜黎的决定是对的，如果不打草惊蛇拖下去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但如果此刻动手九成九是会连累他们的。
但，不能动手对战不代表什么也不能做，想到这里，她转身往村庄的方向走去……
这样炎热的夏日里，白天总是难熬的，时间仿佛被什么人给拽住了一般走得过分的缓慢。而外面的蝉鸣就好像是被拖住的时间发出的悲鸣一样。
唐连柳经过书房的时候往里看了一眼，虽然依旧是不放冰块还点熏香，但见唐映玉正老老实实跟着唐映瑜一同核对唐门内的账目，心里总算是放松不少。
至于唐连秋，之前同辈和
“有什么我能够帮得上忙的事情吗？”唐连云说着停了下来，缓步走到江剑月的身前，“如果当真需要我的话，即便是没空我也会想办法挤出空闲来的。”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江剑月说着捏了颗冰镇的葡萄递过去，“不过只是之前掌门让我试着联络一下妖族，我联络上了。”
“可是她学会了。”姜黎道，“重点不在于她在和什么人说话，而是她有没有参与进这件事情里来。这件事情本来就与她有关，你不能以安全之名就把她隔绝在外。”
闻言，唐映雪愣住半晌：“这事怪我，是我一直把护送她平安回去当作任务而忽略她的感受了。”
“仙姑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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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好事啊！”
江剑月未置可否，只道：“只不过当下确实有事情有求于他们，但又多年不曾联系，还不知道那边怎么说。掌门的意思原本是让莺儿陪我一起，可近来天气炎热，映安因为贪凉下河玩耍又吃了不少生冷瓜果染了风寒，她应该走不开的。”
地脉所在都位置远比姜黎所想象得要深，众人一直挖到了下午依旧没有触及任何有关地脉的气息。
“好嘞！”萧凌寒应着把水壶跨在腰上，喊了个人挑起水桶两人一路往村里的水井走去。
姜黎用拂尘的柄戳了戳唐映雪的后背，然后指向萧凌寒的方向：“你看，她这样不是蛮自在的？比你把人限制在家里的时候有精气神多了。”
“她本身不是爱和生人说笑的人。”唐映雪语气平淡，但十分笃定。
若是同辈的男人，虽然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多少还是有些不太方便。因此，思来想去这个任务就只能落在唐连云的肩膀上了。尽管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只让江剑月一个人去就可以。
“我明白了，我先去把现在能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好，早些准备着等候夫人差遣。”唐连云点头坐到了书桌旁开始磨墨……
这个答案本身对唐映雪来说并不算意外，让她有疑问的是另一点：“为什么一开始不把话完全跟我们说清楚？是怕我们有人破坏这个计划吗？”
“一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人，如果知道太多将会从助力成为变数。”
此时萧凌寒假借“天师之徒”的名义拎着水壶到处和被换下来暂时休息的人套近乎，尽管她在前十几年都只单纯是一个温柔腼腆的人，经历了一番磨难之后到底也学会了些厚着脸皮满嘴跑火车的本事，只是之前一直有唐映雪护着用不着她这么做而已。
一圈走下来萧凌寒已经满头大汗，但步伐依然还算轻快。很快，几番传递下来水壶里的水没有了，她从身后大娘的手里接过，晃了晃空荡荡的水壶，起身告别正和自己讲话的大叔：“没水了，我去打些凉水再来。”
而唐门嫡系现在仅存的女眷除了她本人之外就只剩下唐映玉一个了。唐映玉虽然在同龄人里算是资质出众的，可如果和江剑月一同的话只能说是聊胜于无的陪伴了。至于其他的普通弟子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