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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大秦当扶帝魔[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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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已过去三天,每当秦岳看清眼前所见时,仍恨不得这是场梦,只待天亮梦醒后,就回到狭小逼仄的四人间宿舍,继续当她的21世纪苦逼大学生,哪怕天天上最痛恨的早八课,她都甘之如饴。

她闭了闭眼睛,狠狠掐了把大腿肉,在强烈的痛觉中睁开眼了——事实令人再次失望了,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盏足有一米的十五连枝错金青铜灯。

屋外天色渐暗,除了这盏十五连枝错金青铜灯外,放在房间各个角落的铜灯均被点燃,齐齐发出明亮且耀眼的光芒,将周遭的一切照得清晰入目。

刹那间,山呼万岁之声自耳畔兀然响起,摩挲着玉玺底部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她忽然有些恍惚,似乎故事开始的那天,和今天一样是个好天气。

那天,阴沉了许久的B市,终于迎来了一轮阳光普照,天空更是新得跟水洗过一样,又恰逢周日,真是一个适合出游的好日子。

不过这些都和秦岳无关,无论刮风下雨,还是烈日晴空,她都得出门兼职打工,关闭被蓝天白云照片刷屏的朋友圈,收拾东西就要去兼职的地方,却听另一个舍友宋珂突然大喊大叫,举止堪称癫狂。

若是放在现代,房间内大大小小的东西,都是能进国家博物馆,甚至充当镇馆之宝的水平。

因此秦岳刚穿来时,看清眼前所见后,她的第一反应是紧张,生怕弄坏点儿什么,卖了她也赔不起。

直到几个身着裾裙,妆容古典的年轻女子围了上来,满脸紧张地看着她,嘴里还说着调子古怪的语言。

秦岳饱读各类网文的脑子,瞬间闪过两个大字——穿越。与此同时,一段陌生的记忆突然涌入大脑。

在读取一些重要信息后,秦岳恍然大悟,然后......又晕了过去,而这回是被吓的——因为她穿到了秦朝。

在晕倒之前,秦岳的心理活动,可以组成一篇论文,但总体可以用六点以下概括。

......

如果只是穿到秦朝也就罢了,如果有秦始皇嬴政在,她其实不介意穿上一回的,只是——秦岳捂着脸在榻上幽幽叹气,怎么就她穿到了秦二世当政的秦朝,这跟四九年入国军有什么区别?

不对,仔细想一想,似乎还能更糟一点。

因为如今使用的这具身体还不一般,唤作褚邑公主,虽然此女在史书上未有记载,但在这个位面时空里,她是胡亥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二人都是由胡姬所生,姐弟俩的关系很好。

大概正是由于这一点,胡亥在屠戮手足时放过了她,如今天底下秦始皇亲生的血脉,除了当皇帝的胡亥外,就只剩她一个了。

当然这些结论,都是通过读取褚邑残存的记忆获取的,但这些记忆并不连贯持续,更像是一个个如蒙太奇镜头的片段。看来这些记忆都是褚邑最难以忘怀,甚至到死也不掉的事情。

记忆的第一幕是在褚邑八岁那年,母亲胡姬病入膏肓,死前曾将姐弟俩唤于榻前。

满脸病容,仍难掩倾城之色的胡姬,拉着女儿的手说了好些话,但通篇主题只要一个——长姐为母。要求褚邑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必须以弟弟胡亥为先。

胡姬说,你弟弟胡亥是男子,更是大秦公子,而你只是个女子,只有扶持弟弟日后才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话放在宗法制盛行的秦朝,有一定的道理可循。

但落在秦岳的耳朵里与PUA无异,哪怕是隔着遥远模糊的记忆,她听了都不免有些气愤,为褚邑深感不平。

胡姬死后,褚邑确实做到了承诺,事事将弟弟胡亥放在首位,好在胡亥也算有点良心,求得与秦始皇东巡的机会后,也要拉着姐姐一起去。

东巡的这幕记忆,对褚邑来说是美好且梦幻的。威仪的父亲,活泼的弟弟,无边无际的湛蓝大海,一切都是如此的新奇,如此的快乐。

只是变故来得太快,秦始皇嬴政忽生重病,随行的太医束手无策,只能立马启程返回。由于秦始皇身体每况日下,连赶路都成了煎熬,他们又不得不暂缓脚步,滞留在沙丘行宫。

上卿蒙毅奉帝命折返,祷告山川神明,为秦始皇祈福。在他走的前一天,曾与褚邑有过对话。

“褚邑公主,臣不放心李斯和赵高,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请务必通知臣,蒙毅在此谢过公主殿下。”

褚邑没有多想,口头上答应了蒙毅,只是后来事情的发展,远超出了她的预料。在亲情和道义之间,褚邑满心纠结、痛苦难当,当然最后出于亲情的考虑,她还是选择了替弟弟隐瞒。

褚邑是个生性善良的女子,从她做出选择的那一刻起,内心就受着极度的煎熬,尤其是胡亥当了皇帝之后的所作所为,无疑让褚邑更加后悔当初的选择。

但其实哪怕让她重选一次,褚邑也不见得能阻止赵高胡亥的阴谋,因此她从一开始就没得选,只能像走入死胡同般,日夜在心底反复责问自己。

半个月前,胡亥听从赵高的教唆行诛手足,秦始皇四十几个子女,杀到最后仅剩他和褚邑二人。

一开始,胡亥刻意瞒住了褚邑,只是世上终究纸包不住火,何况是屠戮手足,这种无论放在哪个时代都足够骇人听闻的恶行。

所以最后一幕,是褚邑得知曾经相亲相爱的兄弟姐妹,皆死于弟弟胡亥之手后,反复喃道“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当场呕出一口心头血来,随即晕死了过去。

宫女见秦岳一会唉声叹气,一会愁眉苦笑,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公主,热水已经备好,请移步暖阁沐浴。”

听到要沐浴,秦岳面上露出点儿笑容,转移到寝殿隔壁的暖阁,也就是沐浴洗澡的地方。

褪去衣服靠在舒服的热水池里,她发出一声舒服的长叹,身上疲惫顿时消散了大半,这才感觉自己像活过来了一样,没想到秦朝王宫已经有了带壁炉的浴室,甚至还有用于排水的地漏。

人可以躺在木桶镶嵌的浴池里,另一头有人烧柴热水,保证洗澡时热水不会变凉,洗完澡后也不用把水舀出去,只需要将下方的塞子打开,水就能顺着地板下铺设的管道流出去——简直就是古代版的恒温浴缸,遥遥领先两千多年!

望着浴室墙壁上精美的壁画,以及周遭奢华的装饰,秦岳不禁摇头感叹,看来还是他们这些现代人太过浅薄。虽然秦朝生产力落后,玩不了手机电脑,喝不了咖啡奶茶,但顶尖贵族的生活,却远比现代人想象的要更加便利。

沐浴过后,秦岳静坐在妆案前,仍由身后的宫女替她拭干头发,而她则在端详镜子里的自己。

秦朝的铜镜比想象中要清晰,只是镜子中的这张脸,让她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乍一看似乎有几分她原本长相的影子,额头平阔鼻子挺拔,下颌饱满端正,略有些男相。但褚邑的五官和底子要好上太多,单是这细腻透白、不见毛孔的皮肤,就令原来的秦岳望尘莫及。毕竟皮肤底子这种东西,要么天生靠基因,要么后天靠医美。

除此之外,最大的区别就是眉心这抹红痣了——等等,红痣!她眉心什么时候出现这枚红痣的?

秦岳凑近了看,这枚红痣一闪一闪的,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生怕别人看不出异样似的,谁家好痣长这样啊!

然而周围服侍的宫娥,视若无物般继续动作,她不死地问左右:“你瞧瞧,我眉心可有东西?”

一连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没有,秦岳怕她再问下去,别人会把她当神经病。

最后,她抖着手抚上眉心的红色印记,当触碰到红痣的那颗,须臾间,神识里出现一块面板,犹如游戏界面的设置系统,然而上面有四行信息:

【位面信息:秦二世元年一月。】

【角色身份:秦/嬴岳-秦褚邑公主。】

【生命状态:受指定人物(胡亥)影响。】

【新手辅助工具:《史记》等。】

秦岳:好简陋的系统。

本着关心舍友的原则,秦岳下意识回头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然而话一出口秦岳就后悔了,因为接下来宋珂拉着她,开始长达几十分钟的吐槽,主题内容如下:

宋珂依依不舍地追了出来,在门口朝她的子期招手:“阿岳你晚上早点回来,我们一起讨论亥亥子。”

什么亥亥子,分明是个害人精,秦岳满头黑线大步快跑,走出宿舍的一刹那,她伸手遮挡迎面而来的炽热阳光,忽然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等她再次醒来就到了这里——兴乐宫。

从宋珂的状态来看,想必她刚才又吃了场败仗。

许多年后,当秦岳一脚把秦二世胡亥踢下御座,顶着太上皇·弟弟·胡亥投来的呆滞目光,拿起了象征至高权利的传国玉玺。

“这些人一点儿也不了解亥亥子,怎么能随随便便骂他是个昏君呢?他只是个童年不幸的孩子而已。”

哪怕已经听过无数回了,但秦岳还是忍不住嘴角抽搐,宋珂嘴里的“亥亥子”可不是什么当红流量,而是鼎鼎有名的秦二世胡亥。

况且宋珂除了喜欢的“偶像”比较特殊外,其他方面都很正常,所以秦岳和舍友也就没当回事,也没把这件事往外说。

对此,秦岳依旧不太能理解,不过表示尊重个人爱好,眼见兼职时间快到了,她随口附和送珂说:“对对对,要是有个人能好好教导胡亥,他肯定能变成一个合格的皇帝,甚至是守成之君的典范。”

谁料宋珂听了这话,激动得热泪盈眶,跟伯牙见了子期似的:“岳岳,原来你也是这样想的——”

秦·子期干笑了两声,从宋·伯牙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扭头夺门而出:“那个我兼职要迟到了,先走了哈。”

虽然按常理来说,一般人都不会迷上胡亥这个昏君,毕竟像胡亥这等昏庸无能,还将手足杀了一干二净的疯癫昏君,在华夏历史上也很少见了。

只是这年头,网庙十哲都能风靡一时、受人追捧,那么胡亥有粉丝为之痴迷,或许、大概、可能也没那么稀奇吧?

一片灯火辉煌中,纤尘不染的漆木地板闪闪发亮,上面没有放置桌椅板凳等家具,取而代之的是各类低矮且精美的木质方桌——刚穿来时,秦岳就认出了这类家具叫做几或案。

其他认识或不认识的家具器皿,无一例外都是精雕细琢,且用金银做装饰,充斥着一股浓浓的奢靡气息。就连她头顶的木梁也是精雕细琢,最后施以金漆所绘。

因此宋珂此生最大的爱好,就是替偶像‘洗地’,让更多人看到洋小猪同学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一个有血有肉的秦二世。

虽然每每都败下阵来,但宋珂依旧乐此不疲,仿佛只要她争赢手机另一头的陌生网友,胡亥就能从亡国之君的耻辱柱下来似的。

是的没错,宋珂同学是胡亥的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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