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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妹是黑月光

第148章 第148章

阿渺回过神来,望向萧劭,却见他举盏饮酒,似是被水榭上的歌舞吸引住了注意力,目不斜视。

酒过三巡,开始有宗亲与重臣起身上前,捧壶奉盏,来主位前向萧劭敬酒祝辞,说些冠冕之语。亦有善于投巧之人,借机赋诗兴怀、展露一番才华。

执掌吏部的何秀,之前在建业与阿渺打过交道,敬完圣上、又转至阿渺案前,躬身行礼道:

萧华音跟着阿渺入到殿内,由女官引去了令露的席位处,据后案而坐。

令露手执绢扇,眉头微蹙,侧目问道:“长生殿的宫人来禀,说你带着陆锦霞姐弟去见祖母了?怎么耽搁这么久?”

华音道:“从前我在建业,跟陆锦霞有些来往,她有事开口相求,我也不好拒绝。”

何秀转头示意身后的年轻人,令其捧了画卷恭敬上前,呈与阿渺的侍女。

霜华将画卷在阿渺面前展开,见是一幅栩栩如生的南海观音像,笔法甚是精致。

阿渺点了下头,“画得挺好。”

何秀闻言激动起来:“殿下谬赞!臣这个侄儿年纪尚轻,刚进中书省领了个五品舍人之职,要再学习、再精进的地方还多着!”

转向侄儿:“何光,还不快叩谢殿下?”

何光俯身揖礼,“臣何光,恭谢殿下!”

阿渺抬起眼,见他二十左右的年纪,生得颇为俊秀白皙,揖在身前的手几乎跟袖口的白镶边一个颜色。

她吩咐霜华:“按例赏赐吧。”

何秀喜滋滋领着侄儿叩谢退下。

萧劭与奉盏前来的宗亲寒暄片刻,召来姚昌远吩咐了几句,很快,圣上下旨让许相擢选嫔妃入宫的消息,便在宴席上传了开来。

一时间,各路朝臣们心思涌动,聚首议论,原本打算来御前敬酒的人、也都纷纷转去了许落星的席位前。

阿渺也从雪影口中得知了消息,转向萧劭:

“哥哥要纳妃了吗?”

“嗯。”

萧劭握着酒盏,“既然你都能事事为祖母着想,我也应该做些让她老人家开心的事,不是吗?”

阿渺领悟着他语气,想起之前自己在大殿上维护陆澂的一幕,有些难堪愧疚,垂低眼:

“我今日,给哥哥丢脸了,是吧?”

萧劭移来视线,墨黑的凤眸中仿佛沾染了些酒意,幽黯深沉。

他凝视阿渺片刻,“你怎会给我丢脸?你现在是大齐最耀眼的明珠,满朝才俊都争相博你青睐,何秀的侄儿是贵族子弟里出名的美男子,刚才不也专程给你献画来了吗?”

阿渺怔了下,继而唰地红了脸,“他哪儿是给我献画?明明是献画给护国长公主的!哥哥都当皇帝了,难道还看不懂朝臣们有意讨好的那些招数?”

萧劭牵了下嘴角,“你是这么想的?”

他顿了顿,徐徐道:“你既能看懂这些,便当知你无需因为大殿上的事自责。我本就有意启用陆澂,羞辱他只为立威。你看这满殿各怀心思的朝臣,有出身显贵却无能力者、有好高骛远却只擅阿谀迎奉之辈,我连这些人都能够容下,又何至容不下一个陆澂?以他的才智,如能为我所用、效忠大齐,我也会像重用许落星那样,重用他。”

阿渺有些不可置信,“真的?”

“在吉令的时候,我就问过他是否愿为我所用,他没有拒绝。但那时,我还没想好要他做什么。太轻易的事,试不出他的忠心,太重要的事,我又有所顾虑。但如今也许有一件事,倒是适合他去做。”

“什么事?”

萧劭指尖轻触盏沿,缓缓道:“许落星谏言,要我尽快平息北疆的两虎相争、迎娶安嬿婉为后。我想先试探一下周孝义的态度,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反意。”

阿渺斟酌一瞬,“哥哥的意思是,让陆澂去试探周孝义的态度?”

周孝义如今投了大齐,女儿也在宫中,若有反意,定然守口如瓶。唯独陆澂身份特殊,又在洛阳公然受辱,由他去试探周孝义的口风,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

萧劭“嗯”了声,“我只是担忧,若让他去了西北,会不会放虎归山、给自己埋下后患?”

阿渺连忙摇头,“他不是那样的人。只要他答应了愿意去办,就一定会兑现承诺的!”

话说完,又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太殷切了,“我不是为他说话……我只是觉得,他的姐姐留在洛阳,他应该不会不顾及她的。”

萧劭移开视线,举杯饮酒,一时间,辨不清口中滋味是苦还是涩。

夜宴结束,宾客拜辞,侍官上前传下口谕,将淮南郡侯陆澂请去了朱雀台觐见圣上。

阿渺回到寝宫,换了寝衣、躺在榻上,却翻来覆去地无法入睡。

五哥愿意启用陆澂,她理应是高兴的。

可回想其今日跟那人在御舫上的对话,有忍不住觉得有些怨怼。

口口声声不想跟她再有什么牵连、连小舟都不愿意去探望的冷心家伙,她凭什么要关心他的前程?

但是……听五哥的意思,凉州和北疆局势关系到嬿婉入宫为后的大事,作为嬿婉的朋友,她理应又还是必须关注这件事的,对吧?

阿渺在榻上思想斗争了许久,终于说服了自己,掀衾而起,撩帘穿上鞋袜,小心翼翼推开窗户,跃了出去。

她的轻功本就是当世无双,在岛上经历海啸之后,为防再次陷入水下窒息的险境,又特意苦练了近一年的龟息功,此刻屏息而行、亦身轻如燕,半点儿声响都不曾发出。

阿渺一路穿庭过墙,避开戍卫最严密的路线,抵达朱雀台下,抛出冰丝链、借力上了阁旁高树,再连番几个纵跃,落在了阁檐一角。

书房之中亮着灯,廊下高序领着禁卫驻守四面,阿渺避开巡视,跃上檐梁,将身形倒悬至窗外阴影之中。

屋内的谈话声不大,她凝神细听,断断续续捕捉到了一些内容——

“三省六部的官员,行事保守……朕推行新政,用人必不拘于出身……”

萧劭听上去语气平和,并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阿渺稍稍放下心来,听他又继续说道:

“你的表兄王迴,并非极刑而死……当日赵白瑜领兵围剿海船,他或许是见大势已去,便令人将自己扶靠到船舷之上,站立着受箭而亡。朕恨他逼迫阿渺,将其尸身抛入鲨群,凌迟之说,只为震慑对手……皇祖母一向喜爱王迴……朕也会补偿王家……”

陆澂的位置离窗户更远一些,声音十分低微难辨:

“……若非乱世……命运皆会不同,权势荣耀的争夺虽难避免,但无妄流血之事终是可瘳……天下……不单只是北疆争斗止息……”

阿渺将手扒到梁柱上、竭力靠拢了些,却又担心让耳力极佳的陆澂觉察到自己,屏息凝神,听得艰难。

萧劭沉默了一会儿,“你的才智实不亚于许相,此番凉州之事托付于你,朕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顿了顿,又缓缓道:“朕这样做,也是为了阿渺。让你去凉州,亦是她极力赞同的。望你勿要辜负她的一番心意。”

阿渺攀着梁柱的手指,差点滑落下来,身形一歪,赶紧撤力回跃,回到了阁檐上。

为了阿渺?

她的心意?

五哥这话……

是什么意思呀?

阿渺在檐上稳住身形,手摁向胸口,怔怔地睁着眼。

她太了解萧劭,知道他不会轻易为了任何人而改变自己的想法,所以从前不管是想为白瑜求情、为曹氏的孩子求情,还是为萧令露的身不由己而心生过怜悯,她都从来不曾向萧劭开过口。

至于陆澂……

除了留下他的性命,她亦不曾求过其他。

但五哥……分明是要为她作出让步了?

阿渺思考着那样的意味,一时觉得触动,一时又有几分窘迫。可也许五哥那么说,只是提点陆澂别心生叛意呢?

她心中思绪缭乱,纠结难辨,如此过了不知多久,忽听得书房的房门一声轻响、由内打了开来。

姚昌远引领着陆澂从屋中行出,躬身说了几句送辞之语。

少顷,几名禁卫上前引路,带着陆澂朝台下走去。

阿渺迟疑片刻,飞身跃出,沿着来时的路径,从树上跟了过去。

此时已近四更,月色清凉,禁卫选择从临湖的林荫道穿行至南宫巷,徐步前行的身影在石子路上与斑驳的树影交叠而过。

阿渺跟了一阵,忽觉有些丢脸。

她这样跟着他算什么?

若是想打听凉州之行的细节,直接去问五哥不就好了?

难不成现在要打晕禁卫、上前质问,摆明告诉他自己刚才一直在朱雀台偷听吗?

正犹豫间,忽觉树下人影一顿,紧接着咚咚数声,几名禁卫同时栽倒在地、再无动弹,手中的风灯也瞬间灭了光亮。

阿渺心下一惊,朝下张望,却只见叶荫层层,一片黑暗,正欲跃下查探,却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幽幽响起—

“你可真是给我们雁云山长脸啊,无瑕。”

陆澂语气恭敬:“师父。”

雁云山的冉红萝?

阿渺屏息收气,既想朝下看个仔细,又怕惊动了对方。

冉红萝语气刻薄,“你还记得我这个师父啊?你在东海寻死也就罢了,却偏生要跟着天穆山的那个丫头一起死,你知不知道给我惹了多大麻烦?”

阿渺曾听赵易简短地提过,白瑜因为自己的“死”愧疚不已,知晓萧劭在海上搜寻生迹后,曾回天穆山找过卞之晋帮忙,希望武功绝世的他也能施以援手。卞之晋得知阿渺出事,自然急得不行,可惜身为去北疆接个人都能走迷路的路痴,下山不久后,就失去了音信……

冉红萝继续说道:“卞之晋那个死贼,跑上雁云山来,说他师妹被你逼死了,要替她讨还公道。”

她声音渐转幽怨,“我二十多年没见过他了,谁知他如今竟老成了那幅丑模样……亏得我心心念念这么些年,白白浪费时间牵挂着他,如今感觉自己像是做了笔亏本的买卖,想死的心都有!”

陆澂沉默一瞬,缓声道:“原来卞前辈这么些年一直躲着师父,是怕您嫌弃他。”

“是吗?”

冉红萝若有所思,末了,哧声一笑,“那个死蠢贼!倒也是你才能懂他心思……小时候明明就是个聪明又漂亮的孩子,却总是自卑自闭、觉得配不上任何人……师父教了你这么多年也没能让你有些长进!白费了给你取的名字!”

她顿了顿,又道:

“今日既然见着了,便随我回雁云山吧!你如今的境况我也了解一二,没必要留下受辱!可惜那姓萧的皇帝跟映月师叔有些交情、身边还有师叔的高徒和亲弟弟在辅佐,我不好与他起冲突,不然今夜的毒就直接下给他了!”

陆澂闻言未语,继而道:“师父请回吧。弟子刚许下了承诺,此后会效忠萧氏皇廷,绝无二心。”

冉红萝愣了下。

“效忠姓萧的?效忠他什么?那他以后让你杀你爹,你也去?你这个傻孩子,人家多半是在利用你!”

“利用也好、折辱也好,却也是我唯一的机会。”

陆澂轻声道:“师父不必替弟子担心。”

冉红萝追问:“他让你做什么?”

陆澂道:“去凉州,帮他试探一个人。”

冉红萝对朝政知之甚少,行事依循的是江湖路子,问道:“试探一个人,为何偏偏让你去?”

陆澂听懂了师父的质疑。

“一则,要试探的那人,疑心重、身边戒备甚严,我的身份和处境,有接近他的理由。二则……”

他有些沉默下来。

冉红萝催道:“二则什么?”

“二则……应该也是想试探弟子。”

冉红萝想了想,理清过来,“试探你会不会趁机反叛?”嗤笑道:“弄这些弯弯绕绕的……我要是你,就偏反给他们看!姓萧的何德何能,竟敢驱使我冉红萝的徒弟?”

陆澂语气淡然,“弟子并非受其驱使,是心甘情愿想要去的。”

“心甘情愿?”

冉红萝啧啧起来,“看样子,我一路上听到的那些传闻都是真的了?你跟那萧家小公主流落海岛什么的……难怪小时候就看你整天摸着那只金蝶,刚拔了蛊就要去江北寻人家!你就是个傻孩子,人家哥哥当着满朝文武折辱你、那丫头也没帮过你什么,就你巴巴地跑去给人鞍前马后!那丫头可是天穆山的弟子,又被卞之晋那个死贼教养长大,看着就跟他一样冷血冷性、没有良心!”

陆澂静默了片刻,语气柔软而坚定,低声道:

“她很好。好到从小到大,弟子只要想到她、就会生出不曾有的勇气,好到只要看到她,就渴望变得更好、成为能与她匹配的人!弟子想要留在她身边,哪怕屈膝求降也好、鞍前马后也好,即使依旧只能远远地看着她,也总好过再见不到。”

顿了会儿,又道:“她因为安思远的死,一直怀有心结。弟子愿意去凉州,也是想要彻底平息北疆之乱,解除她心中的不安与愧疚。若非如此,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将安思远的事放下。”

“所以你刚才说什么,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冉红萝对朝权争斗之事没什么兴趣,想到自己的高徒竟然被天穆山的丫头给收去了,委实咽不下这口气:

“我就不信那丫头有那么好!他们穆山玄门能出什么好人?瞧着卞之晋的那副丑样,你小心那丫头也跟他一样,练功催老,年纪轻轻就变成老妇人模样!”

“她变成什么模样,弟子都会很喜欢。”

陆澂微笑了下,不着痕迹地调转话题:“倒是卞前辈,也不知他的情况,我们雁云山的奇药可否能治?”

冉红萝嗤笑,“我呸,那个蠢犟驴子,谁要治他!”

说罢,却又沉吟了会儿,继而叹道:“上次养的那个金丹蛊,要是没让你师弟弄丢就好了!现在再重新养,不知又要等多少年……”

她心头念起,也不再理会陆澂的去留,“那你要去凉州就去吧!我得回雁云山养蛊了!你好自为之,别太丢脸!”

话说到最后,声音竟已飘然离远,没入了暗沉的夜色之中。

树叶被细微的风动拂过,在稀疏的月色中发出一阵柔和的簌簌声。

阿渺回过神,却又好像依旧沉浸在混沌之中,思绪软绵绵的,调整气息地抿了抿唇,才发觉自己的嘴角不知何时已扬出了浅浅弧度。

她内心挣扎起来。

一会儿,想要立刻跳下树去,逼着他把刚才的那些话再说一次……

一会儿,又有些气恼,怨恨他心里想得明明是一回事、傍晚在御舫上却偏要摆出一副不相往来的冷脸……

那就活该让他自卑自艾去!

正纠结不绝间,树下石径上昏倒过去的禁卫,突然嘟囔着转醒过来,疑惑地彼此问询道—

“刚才怎么了?”

“怎么一下子就跌到地上了?”

“灯也跌熄了……”

“陆侯还在吧?”

……

“我在。”

陆澂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刚才风起灭了灯,大家撞倒了彼此。起来继续走吧。”

禁卫们疑惑地低声议论着,取出火折子、重新点燃灯,引领着陆澂继续朝出宫的方向而去。

阿渺滞在树上,好一会儿,才想起探身而出。

月光下,俊逸的背影迤迤而行,袍带轻扬,已然行远。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她求你什么?”

令露语气苛责,“你少跟他们来往,他们父亲还在南疆呢。”

如今身为仅次太皇太后、宫中女眷地位最高者的阿渺,紧挨萧劭而坐,神色略有几分怔忡。

宫女奉上菜肴,萧劭选了几样阿渺喜欢的,让人放到了她的案前。

“我又不找她打架!再说,她要真喜欢陆澂的话,我那也是帮她得偿所愿。你看看,今天陆澂在大殿上都丢脸成什么模样了,旁人避都来不及……就算他确实是位难得的美男子,但以萧令薇今时今日的地位,什么样的人得不到?我看她就是动了真心,都不怕引火烧身!”

流光阁的宴会场地绕水而设,舞乐的露台设于水中,宾客则环池而坐,女眷的席位前又有垂纱相隔。

令露憎恨陆氏姐弟,不仅源于国仇家恨,更因为从前在建业被程卓算计失身的那一段痛苦经历。虽然那件事被阿渺压了下去,欺辱她的郑规后来也被萧劭处死,但嵌进了心头的刺却始终难以拔出。

华音不知令露所思,面色得意地凑近了些,低语道:

“我冒这么大的风险得罪萧令薇,也是为了你。”

令露摇了摇头,叮嘱道:“她再怎么胡来,都有皇兄护着她。而且瞧着皇兄的意思,像是打算将陆氏姐弟收为己用,所以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你可千万别再惹事了!小心触怒主上,皇祖母都保不住你。”

说话间,护拥着圣驾的禁卫踏上殿来,众人连忙起身跪地,恭迎行礼。

萧劭在主位上入座,神色平静,示意众人起身,吩咐侍官:“开宴吧。”

令露抬眼望向对面,见一袭盛装的阿渺正被女官引领至毗邻帝座的一侧。

华音顺着令露的视线望了一眼。

“殿下归京,乃是天大之幸事!臣的侄儿略通丹青,作了幅观音圣像想献与殿下,以庆佳时。”

阿渺想起那些民间传闻,不觉尴尬,“何大人有心了。”

她又凑近了令露些,压着声,“现在朝廷里都在传,主上明年会推行新政、削减门阀手中的权力,到时候为了平衡各方面的势力,肯定会在你跟萧令薇的婚事上作考量。依着主上对萧令薇的宠爱,好的选择必然会留给她,那到时候,万一让你嫁给北疆蛮夷、或者平民庶族,你可怎么办?但如果萧令薇她自己败坏声名、惹得主上动怒,你的处境就又不一样了!”

令露听得心惊肉跳,觑了华音一眼,“你把萧令薇想得太蠢了。她可是当初连建业皇城都孤身闯过的人,岂能让你给算计了?”

“你也听说了,萧令薇是跟陆澂一起被救回来的,今天在大殿上她又是那般反应,足见跟那人是有了什么苟且!陆锦霞大概也是知道的,所以暗地里让我想办法去‘偶遇’一下萧令薇。果不其然,萧令薇一见到陆澂,就跟着他单独聊了好长时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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