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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处吻

47. 第 47 章

不知过了多久。

最后的最后,她看到角落里有一束鹅黄色的光,像是断了线的气球终于找到了归宿一般她奋力朝着光奔去,最后跌入了温暖又柔软的云朵里。

从梦中醒来。

沈欢言的心口重重跳了一下。

明明室内打着空调,四周还是密不透风的窗和墙,可身子却像是进入冰窖似的突然冷下来。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多年前奶奶去世时的场景,眼眶开始湿润,头皮突如其来一种奇怪的酥麻感。

男人就站在沙发边,借着屋外的灯光能看见他略显凌乱的头发和忙碌一整天已沾上褶皱的衣角。

他微微倾身而站,见沈欢言醒了,才抬手将手臂撑在扶手上,另一只手将她额前染了汗水的发丝抹到一边。

“做噩梦了?”陈放问。

听见声音,沈欢言反应过来。

她立刻从沙发上坐起来,仰头看着陈放问:“几点了?”

陈放说:“凌晨四点。”

“你事情都处理完了?”

“公司的事差不多解决了,剩下都是些不太重要的,留到后面再说也没关系。”

沈欢言又问:“医院里呢?”

“医院里有陈竟业,不需要我操心。”陈放回答。

“那你快去睡觉吧。”沈欢言说:“忙到这个点也没合过眼,肯定很累坏了。”

陈放问:“你困么?”

沈欢言摇摇头,“睡醒了,不困了。”

“我先去洗个澡。”他说:“我也不困,阿言,你陪我说说话吧。”

陈放将水调高了两度,热意自上落下,肩上的皮肤被烫红了一块。

沐浴露被胡乱涂抹又冲淋干净,就像是要洗刷掉记忆与风尘般,连带着所有这一日的焦躁与不安也被统统带走。

却也带着一整晚的记忆席卷而来。

没了父母照拂后的这些年,陈放过得算不上糟。

物质、挚友,该有的一样不少,只除了亲情之外。

得知陈青松身体出现异样的消息时还是中午,医院一个电话过来,陈放便着急赶过去。

本想着等脱离危险后就去看沈欢言演出,没成想意外先发生,直接打乱了他接下来的计划。

生死是大事,在这种情形下,以陈放的身份没法借任何理由离开,只能像是被赶鸭子上架似的推到公司一众人面前,一晚上时间连一丝喘息的机会也没有。

可为什么他忙碌到凌晨四点却依旧清醒呢?

就连陈放自己也说不上来。

或许是今天医院里的场景让他想起自己父母去世那日时的难过与无助。

或许是想要为这一日里无休止的奔波找一处慰藉。

又或许是在他推开家门时见到为他亮起的那盏玄关灯,从心底腾起氤氲的热意与安心。

很快就洗完澡。

从浴室出来,陈放用浴巾随意擦了两下身子又找了件衣服套上,下楼,看到沈欢言依旧坐在沙发上,正一瞬不瞬地盯着窗外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热汽,沈欢言回过神看向陈放,露出个笑:“洗完啦。”

陈放“嗯”了声,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偏头看了眼漆黑的窗外,又回过头,把手臂随意搭在脖子后面,脑袋后仰,侧靠在沙发背上。

他直直地看着沈欢言,直到车窗外传来一声车喇叭声打破当下的宁静,他才终于开口:“阿言,刚才梦见什么了?

沈欢言换了个姿势半躺在沙发上,手臂撑着脑袋说得云淡风轻:“梦见当年我奶奶去世时的场景了。”

她的额角依旧挂着未擦干的汗水。

屋子里没开灯,窗外的灯光照进来,汗珠表面隐约闪着淡淡的光亮。

陈放抬手帮她抹掉。

男人灼热的手指蹭上她的皮肤,被触及到的位置瞬间有一阵酥麻感,惹得她忍不住打了个颤。

陈放觉得可爱,笑了声。

“对了,今晚的演出有视频么?”陈放说。

“有录制,不过现在还没到我手里,之后我发给你呀。”

陈放点点头,语气有些委屈:“可我现在就想看。”

沈欢言笑了,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又说:“上次你在舞团的时候不是录过一段么。”

“那个就十来分钟,不够看的。”

“那……”沈欢言冲着他眨了眨眼:“要不我在这里给你跳上一段,两个小时,正好跳到天亮,然后你去补觉。”

陈放低笑了声。

他伸手捉住她放在他头顶的手,拿在手里捏了捏。

沈欢言的指甲修得浑圆干净,皮肤也比他的细腻不少,柔若无骨的触感让人舍不得松手。

陈放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贪恋这种感觉,将近三十年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变态。

“今天是不是有很多观众?”他问。

“是,表演厅几乎都坐满了。”

陈放语气低下来:“真的很抱歉,原本说好要去看你演出,最后还是错过了。”

屋里的地暖很舒服。

热意从地面腾起将俩人牢牢包裹,周身都是温暖的。

沈欢言一只手被陈放牵着,身体就软软地半靠在沙发一角,双腿蜷着,安静地听陈放说话。

“陈青松和我父亲的矛盾很深,几乎闹到断绝父子关系的地步。我父母去世后他将怒气迁怒到我身上,于是我那时候就直接被送进了寄宿学校,周末也几乎很少回来。”

“要说真有些接触还是我大四那年,陈竟业犯了错导致投资血本无归,那时候陈青松的秘书找到我,问我是不是有兴趣进

等平复了情绪,她问陈放:“你在医院么?”

陈放说:“在公司,医院有陈竟业。”

这些镜头反复播放,最后在她赶到医院的那一刻停下,耳边传来轻声的呜咽。

冗长的,绝望的。

她拿了条毛毯坐在沙发上等着,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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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立刻就明白了沈欢言的意思,补充说:“你别过来,公司现在很乱。”

一众股东得知陈青松去世的消息大半夜围堵在公司,陈放不想让她看见这场景。

偌大的别墅浸在夜色里。

恍惚间做了个梦。

她梦见自己回到大一那年,奶奶去世的那天。

站在上帝视角,她可以看见在舞蹈房里忘我练舞的姑娘,看到被丢在角落持续不断震动的手机,看到医院里嘈杂又忙碌的环境。

那头安静片刻才回答:“好,但我这里应该会忙到很晚,你先睡。”

挂了电话,沈欢言打了辆车报上地址,车子在深夜的城市里穿行,很快就到目的地。

眼前依旧是黑漆漆一片,鼻尖却似有若无般拂过几缕熟悉的气息。

偏过头,看见陈放。

沈欢言推门进去,三月的风穿过长廊裹挟着地暖的热意扑面而来,周身像是带了层温润的水汽。

跳了舞又吃了火锅的缘故,沈欢言忍不住上楼洗了个澡,再下楼时陈放依旧没回来。

沈欢言说:“那我去你家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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