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杂货铺

装水晶是一个不需要动脑子的重复性简单工作，姜小草不用自己做包后，就有心思和安妮塔说话了。

“你们为什么要做这个实验？”

安妮塔坐在一旁的台子上来回踢着腿玩儿，一直盯着姜小草看。

安妮塔的粉水晶大概攒了许多年，敲碎后数量十分可观。

姜小草很快装满一个袋子，又去找新的布，被一旁忍无可忍的安妮塔伸手拦住。

“喂，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很喜欢这些破水晶吗？比喜欢我更喜欢？”

姜小草嗯了一声。

难怪她来这里以后，没有从安妮塔身上感受到任何恶意，不管是对她还是对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只有好奇。

回答完问题，安妮塔去拿了新的蛋糕，姜小草专注于水晶空不出手，她就拿过去喂她。

“好吃吗？我特地为你准备的！”

自从她们三姐妹预言到毁灭将至，城堡里就再没有来过新的客人。

她们又不能和这个世界的普通人说话，真的很无聊。

“很好吃，我喜欢上面的樱桃。”

安妮塔笑得得意。

“哼，算你有眼光，樱桃是我亲手种的。可惜樱桃树已经枯萎，这些吃完就没有了。”

她有些失落，但很快重新打起精神。

“不过没关系，我们很快就要找到答案了，只要找到答案，樱桃树就会再一次结出果实。”

姜小草：“花园的花开得很好，为什么樱桃不能结果？”

“都是假的。”

安妮塔挥了挥手，城堡里做装饰的枯木长出绿叶，很快结出红红的樱桃。

她一蹦一跳地去树下摘了一颗拿给姜小草看。

姜小草捏了捏，和真的樱桃差不多，而且长得很完美。

只不过吃到嘴里的时候，和木偶村的那些食物一样是空气。

“你们祭祀神灵吗？”

安妮塔摇头。

“很久很久以前前辈们也许会祭祀某位神灵，但我们已经被神灵抛弃很多年。”

现在这个世界由大祭司守护。

安妮塔说，这里的大祭司一直都有三位，都是女性，每年都会进行一次大占卜，去预测整个世界的未来。

“如果遇到大灾难可以提前避开。”

这个世界不大，如果遇到大灾难的话很容易团灭。

姜小草：“这样的占卜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安妮塔耸耸肩，捧着下巴无所谓地给出答案。

“只是我们的生命而已。”

大祭司以燃烧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去占卜这个世界的吉凶。

姜小草顿了顿，目光从粉水晶上移开，落到她脸上。

“你不害怕？”

安妮塔摇头。

“为什么要害怕？这样预测很准的，前辈们研究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才研究出来阵法。”

在她看来，能够燃烧她的生命去帮这个世界避祸，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姜小草低头，抓了一把粉水晶放进包里。

“你们什么时候预测到的世界毁灭？”

安妮塔学着她的样子也抓了一把粉水晶丢进去。

“就是有一年占卜的时候。”

那一次三个大祭司的阵法都碎了，看见了这个世界天地合并的模样。

所有人都死了，什么都没了。

这件事太大，后来大祭司们强撑着窥探了大天机的身体又占卜了一次，还是同样的结局。

占卜完她们就支撑不住了，吐着血把大祭司的位置传给了当时的候选大祭司。

“本来为了选出最好的大祭司更好地守护这个世界，每一个大祭司都会有9个候选人，到上一任大祭司要走的时候，选出其中一个继承大祭司的位置，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所有人都是大祭司。”

因为毁灭的大预言，大祭司成了消耗品。

最强的候选人先上，寻求解决办法。

油尽灯枯以后，第二强的候选人立刻补上，继续找生路。

“我们很幸运，真的找到了。”

她们占卜到了一个问题，很难用言语起描述，但就是她们现在在做的这个实验要寻找的答案。

于是，世界的运转改变了。

“其实一开始这里不是这个样子。”

大祭司们只是去做了小小的干预，比如给一些人财富，一些人贫穷，然后去观察。

但是后来的事情自己有了方向。

“条件更好的人搬去了更好的地方。”

他们占据了一些土地，修建起高高的围墙，把另一些不那么好的人赶出领地。

不好的地方让人们的生活更加艰难，日子过得更差。

慢慢的，形成了现在的空月镇。

里面的那些人再一次发生某种分化，在空月镇的上面形成了新月镇，再到后来的弦月城，半月城。

“时间对我们和对他们不一样，我们还在寻找其他出路，还在观察答案，世界自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毁灭的威胁摆在前面，对大祭司来说，只要能拯救这个世界就是最好的出路。

在她们发现新的社会结构更有利于寻找答案后，她们便没有再做新的干预，认真观察。

“一批一批人筛选出来，我们都认为，把最高分的人聚集到一起，一定可以得到最终答案。”

“聚集在一起？”

安妮塔点头。

“对呀对呀。”

她拉着姜小草去看。

在其他区域外，还有一个区域，就在半月城里的核心地带。

姜小草在那里看见了赫克托的脸，之前车上和他在一起的其他人都没有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不认识的陌生面孔。

“这些都是各个系得分靠前的人。”

系这个说法是安妮塔从“观景台”里学来的，觉得很有意思。

“

姜小草点头。

“嗯，喜欢。”

包很好背，姜小草喜欢。

最重要的是，这个包里可以一直装水晶，装很多很多。

安妮塔看着她亲自选中的最喜欢的人，咬牙切齿地转头翻箱倒柜，扒拉出一个粉色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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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塔看上去也很厉害，不过姜小草不可能把活人——也不一定是活人，带走，水晶也更适合杂货铺。

“！！！”

姜小草说话间已经选中新的布，就要走过去拿，被安妮塔用双手按住肩膀。

“给你，不许再动我的软装！”

姜小草看着款式老旧的包袱，“我想要斜挎包。”

安妮塔鼓起腮帮子朝她挥拳，但最后还是改成斜挎包给她。

被砸碎的没有任何储存功能的破水晶而已，有那么吸引人吗？

“我不是你们世界的人啊，你不是知道吗？”

她喜欢她身上的气息，很舒服。

“为了维持这个世界的运转啊。启示说只要找到问题的答案，这个世界就不会走向毁灭。”

“不许！”

姜小草朝她眨眨眼睛。

“哼！你们已经到城堡了，想要什么都可以随便拿到，为什么还对这些东西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