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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你好

第18章 第 18 章

他的逻辑开始变得毫无道理:“不行,你在临死之前,必须对我有所交代。”

宁舒哭得更伤心了:“你也看出来了对吗,我快要死了。”

她的眼泪把他背后的衣服都浸湿了,严乔就是这个时候发现,比起担心她的身体和死亡,跟她毫无牵扯更令他难以接受。

宁舒回忆着刚才刚看的那个学生的张脸,嗯了声, 没再说话。

突然, 她感到一阵气急,喘不上来气, 刚才跑得太急太快了, 猛一停下来特别难受。

她一口气没喘上来,险些晕倒在地上, 被一只大手扶住了。

严乔心里一跳,托着她大腿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声音干涩低哑:“你接着说。”

宁舒续上一口气,继续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完:“你一定要照顾好礼礼。”

严乔:“……”

“你还是别说话了,省点力气。”

宁舒便不说话了,今天没戴眼镜,连哭起来都很方便,鼻涕眼泪直接往他背上一蹭就行。

到了校医务室,严乔把宁舒放在椅子上,蹲下来,仰头看着她:“有没有好一点?”

宁舒捂着心口:“一想到自己快死了,就更难受了。”

今天值班的是孙晓倩,也是上次给宁舒看鼻子的那个校医。

宁舒一副我快要死了的样子:“孙老师,我气短,喘不上气,胸闷,我的呼吸系统是不是开始衰弱了?”

孙晓倩戴上一个听诊器,脸上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宁老师,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宁舒接过严乔递过来的纸巾,一边擦眼泪一边说:“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端倪了?”

孙晓倩看了严乔一眼:“严老师,你能先出去一下吗?”

严乔站着没动:“我不方便听?”

孙晓倩点了下头:“的确不方便,这种情况下,只有家属和恋人这种最亲近的人才可以听。”

宁舒哭得更凶了,医院里面,医生只有在下病危通知书的时候才会这样说话。

宁舒拽了下严乔的胳膊,仰着一张梨花带雨的泪脸看着他:“严乔,一定要照顾好严礼,我放心不下他。”

严乔没说话,低沉着气压出去了。

宁舒擦干眼泪看着孙晓倩:“你跟我实话,我到底得了什么病,大概还有多少日子?”

孙晓倩用听诊器听了一下。

宁舒不太放心:“这儿设备是不是不太行,要不要去大医院做个心电图之类的?”

孙晓倩伸手去解宁舒的上衣纽扣:“宁老师,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怕死的人。”

她指了指宁舒的束胸衣:“我以前是不是劝过你,让你不要老穿束胸衣。”

说着在上面拽了拽:“你这个太紧了,你是不是故意买的小号?”

宁舒擦干眼泪:“什么意思?”

孙晓倩三两下把宁舒的束胸衣扒掉,直接给她扔进了垃圾桶里:“你没病,就是束胸衣穿多了,以后不许再穿。”

她低头看了看,检查了一下:“型不错,幸好还没被勒变形。”

孙晓倩解释道:“整天穿着束胸衣,影响正常呼吸和血液循环都是轻的。长期压力下,会致使乳腺回流不畅,引发一些较为严重的乳腺疾病。”

“同时还会引起周围的肋骨,脊柱,肌肉受到压迫,不想死的话以后就别穿束胸衣了。”

宁舒试图把那件束胸衣从垃圾桶里捡起来,被孙晓倩打了下手:“你是想死吗?”

宁舒的手背被打得生疼,不敢再动了。

孙晓倩把垃圾桶往旁边挪了挪,不让宁舒去够。

宁舒把自己的纽扣扣上,低头看了看高耸的胸部:“真的不能再穿了吗?”

医生最见不得病人糟蹋自己的身体,孙晓倩是真生气了,声音也大了好几分,指着宁舒的鼻子骂道:“你是生活在封建社会吗,就算是封建社会,也没见这样压迫妇女□□自由的。”

学校里其实有很多女学生,她们会对自己的发育感到羞愧,走路喜欢弯腰含胸。

宁舒整理了一下衣服,把校服也穿上,低声道:“孙老师,你不懂。”

她垂着眉,睫毛盖住了眼睛,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因为某些我不太方便说的家庭原因。”

孙晓倩看了看宁舒:“宁老师,我看人很准的,你骨子里并不是那种软弱封建的女人,你很聪明,也很勇敢。”

“我不管你的家庭原因是什么,作为一个医生,我必须对我的病人负责。”

孙晓倩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宁舒,她身上穿着学生的校服,没戴眼镜,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比高一刚入学的新生还让人感到心疼。

孙晓倩记得五年前第一次见到宁舒的医疗信息资料时大吃了一惊,差点以为她是学校的学生。

孙晓倩的声音放柔了很多,像哄小妹妹一样,拍了下她的肩膀说道:“听话,不要再穿束胸衣了。”

宁舒商量道:“那我以后不买小号了,穿正常尺码总行了吧。”

孙晓倩:“不管是什么尺码,整天穿着就是不行。”

她正色道:“以后再让我在学校里面或者学校外面看见你穿束胸衣,别怪我当场给你扒掉,反正被看光光的人不是我。”

宁舒相信,以孙晓倩的性格绝对做得出来这种事。

她再也没往垃圾桶里的束胸衣看上一眼,不是因为孙晓倩的威胁,而是怕生病,怕死。

孙晓倩:“不要压迫它们,尽量释放它们的魅力。”

孙晓倩拉开宁舒的校服拉链,捏了捏,赞叹道:“你这个是非常理想的半球形的,线条流畅,富有弹性,很有美感,又大。”

“作为一个医学生,一个医生,我看过很多,你的最好看,将来你男人可太有福气了。”

宁舒被孙晓倩说得红了脸,赶紧把衣服拉上:“怎么突然说这个啊。”

孙晓倩知道宁舒是个什么性格,没再逗她,看了一眼时间站起来:“挺晚了,赶紧回家吧,需要我找个人送你吗?”

宁舒笑了一下:“我又不是学生,我是老师,外面那些小混混看到我都得绕道走。”

“为什么呢,大概是怕我给他们布置作业吧。”

孙晓倩看了看宁舒:“只要你闭上嘴巴不说话,也别再戴你那副黑框眼镜,谁能看出来你是老师。”

宁舒一走出医务室的门就闻到一股烟味,呛得她咳了出来:“你这是抽了多少烟,不怕被陶主任逮到吗。”

严乔摁灭烟头,仔细看了看宁舒:“抱歉。”

他转头看了看医务室的门,眉头紧紧拧着:“孙老师怎么说?”

宁舒非常感谢陶主任让她穿了校服,校服宽松,加上是晚上,根本看不出来她穿没穿束胸衣,不然他又得说她往里面塞棉花。

“没事,让多休息,多喝水。”

严乔还是不放心:“总得有个病因吧?”

宁舒开始胡扯:“病因是操劳过度,加上急火攻心,生气,才会一时胸闷喘不上气。”

她看了看严乔:“所以,麻烦您以后不要再惹我生气了,好吗?”她的眼镜还在他手上呢,还欠她一支口红。

两人下了楼往校门口的方向走,严乔突然说道:“刚才在操场,你是不是看见我和秦老师了?”

宁舒点了下头:“看见了,没好意思打扰你们。”

两人一块出了校门,严乔转头看着宁舒:“我跟秦老师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进医务室不值当。”

宁舒:“我没生气啊,我为什么要生气?”

严乔想到赵宇杰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女人是最喜欢口是心非的一种生物,当她说自己不生气的时候,肯定在生气,你要是以为没事,不去哄,那你就完蛋了。

严乔解释道:“秦老师说今天该我和她一起值班,去操场抓早恋。”

宁舒颇为诧异:“陶主任说今天该我和他去,不可能再安排你和秦老师去。”

陶主任和秦老师,肯定是陶主任的话语权大。

宁舒稍一思索便明白了:“秦月香骗了你,她想和你去操场独处,谎称值班。”

宁舒转头看着严乔:“你怎么连这都看不出来,就算要值班,起码问陶主任要一份值班表看看吧。”

“被一个女人骗得团团转,您可真行。”

“放心,这件事我是不会告诉礼礼的,也不告诉赵宇杰和罗明,尤其是后面两位,能笑掉大牙。”

严乔:“谢谢宁老师给留面子。”

“什么事,怎么就不能告诉我了?”头顶突然响起来一个声音,严乔抬头看见从青柠二楼窗户探出头的赵宇杰。

“乔妹,你是不是在外面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礼礼怎么办。”

严乔对宁舒说:“他脑子有病,别理。”

回到家,严乔从口袋里拿出来宁舒的眼镜还给她:“给你。”

宁舒接过来戴上,一整天不戴,咋一戴上,竟然有点不习惯。

严乔倒了杯水递给宁舒,颇为不满地看了她一眼:“明明不近视还要戴眼镜,整天把自己弄得这么老气。”

宁舒摘掉眼镜:“戴上显得成熟一些,严厉一些,这样才能镇得住那帮熊孩子。”

她重新又戴上给严乔看,瞬间变成一副班主任脸:“你看,这样是不是厉害多了?”

严乔帮她摘掉,放在自己口袋里没收掉:“不要总把自己放在他们的对立面。”

宁舒:“不然呢,像秦月香一样,带着班里的学生集体去网吧,对早恋的学生也不制止,还助纣为孽,说以后要喝他们的喜酒。”

她颇不赞同:“哪儿有点老师的样子。”

严乔知道,要一时半会改变宁舒的思想,让她学会更好地与学生沟通是不可能的。

所有的善意都不应该被辜负。

她或许不讨喜,但她是个好老师。

所以,慢慢来。

严乔随口问道:“你跟陶主任在操场抓到谁了?”

宁舒:“我们班的一个男生,跟秦月香班上的一个女生,具体是谁不能告诉你,反正不是严礼。”

严乔回了趟房间,出来的时候对宁舒说:“医保卡带上,带你去医院看看,检查一下,放心一些。”

他是真心实意地担心她的身体:“长期胸闷气短不是什么小事。”

宁舒知道自己的真实病因,只要以后不穿束胸衣就没事,她摆了下手:“我累死了,不想去,等有空我自己去。”

“再说了,晚上医院大多数科室都关了。”

严乔帮宁舒安排得明明白白:“胸闷气短挂呼吸内科,这个科室有夜门诊,先去看看,用仪器检查一下,后面再挂特需。”

宁舒:“……”

“没发工资,没有钱。”

严乔:“我有。”

宁舒:“不了吧,你一个新入职的体育老师,工资肯定没我一个老教师高,你得租房子,还得养严礼,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严乔没想到宁舒担心的竟然是这个,他无奈地笑了一下:“老子有钱。”

严乔出了客厅,又很快回来,递给宁舒一个黑色的摩托车头盔:“没女式的,你先用礼礼的吧。”

宁舒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串陌生数字,她接通,听了几句,眉头渐渐拧了起来。

宁舒挂了电话,声音焦急:“先送我去别的地方,学生出事了。”

严乔锁上门,长腿跨上摩托车,转头看了宁舒一眼:“上来。”

“你们班的哪个学生?”她班里的学生他基本都认识。

宁舒爬上车,又无奈又着急:“不是哪一个学生,是大半个班的学生,二十多个。”

“开快点吧,不然对方就要报警了,说只给三十分钟。。”

严乔听宁舒报完地址,往她的方向偏了下头:“坐稳,抱着我的腰。”

宁舒第一次坐摩托车,还是这种一看就很野的改装车:“会翻车吗?”

严乔:“不会,哥哥车技很好。”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严乔拧着眉, 弯腰看着宁舒,见她脸色苍白:“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

宁舒捂住胸口:“喘不上气, 难受。”

宁舒在严乔身上蹭了蹭眼泪,开始盘算自己的生前身后事:“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算了,跟你似乎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严乔不喜欢她这样说话,好像他们之间真的毫无牵扯一样。

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她经常感到气虚胸闷,头晕,整个人都透不过气来。尤其一跑步,感觉气都喘不上来。

陶主任看着两个学生逃跑的方向, 安慰宁舒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一天会抓到他们的。”

严乔迅速把宁舒背在身上,对陶主任说道:“我带她去医务室。”

陶主任还没来得及说话,见眼前一闪,严乔已经背着宁舒跑出去好几米远了,只能在后面喊:“最好去趟医院, 好好检查一下。”

她趴在严乔背上,感觉到耳边呼呼的风声,他跑得很快,不断转头对她说:“坚持一下,马上到了。”

她怀疑自己的呼吸系统有问题,有严重的问题。

严乔感觉脖子一热,听到背上的人传来低低的呜咽声。

他皱了下眉,轻声安慰她:“别着急,不会有事的。”

他双手拢在嘴边, 焦急大喊:“一定要好好查查, 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宁舒差点被陶主任的话吓哭, 什么叫晚了就来不及了!

他背着她上楼梯,语气竟有点泛酸:“跟我真的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吗?”

宁舒擦了下眼泪:“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宁舒想到自己最近的身体状况。

如果说上次的流鼻血事件是个乌龙,这次她是真切地感觉到了不适。

陶主任有点担心,他有个远方表哥就是这样,有一段时间突然气急,喘不上气,去医院一查, 肺癌, 已经去世一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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