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情人

我也不吃饭了，眼巴巴地听着。

“那是大哥大打的。两千多，降价了，个头也小了。也不叫大哥大了，叫手机了。……”

“嗯。明儿给你俩买一个。”老东家打断他说。

“真好。”俊文又问：“多少钱？”

“两千多。”东家说。

“这么便宜了？”俊文眼睛冒光了。“什么牌子？”

“充电呢。要充二十四小时。对电池好。”

“我知道哇！”我说。我就嘀嘀地对着说明书摆弄，一会儿就找到“贪吃蛇”了。

“充着电呢，别玩儿了。”他说。“别瞎摆弄，别打外国去。一分钟好几块钱。”

“你看你磨磨叽叽的，跟老娘们似的吧。”我说。

“本来就是吗！……”

……

俊文和我只要没活计就守着手机，一直到了第二天。我俩看着手机上的表，直到昨天把充电器插进手机那个点儿。俊文把头发上喷上魔丝，头发就和钢丝那么硬了，还闪着亮光。他把手机挂在裤腰带的手机卡子上，说：

“过十五分钟你给我打电话。”

“多少号儿？”我问。

“幺三九……，我也忘了，我看看。”看完了买卡时的小纸袋子又说：“你就照这上边打。”说完递给了我。

我“嗯”了一声接了过来。

“别丢了。别忘了。”他叮嘱我说。

“我忘不了。”

俊文就出了门，日头把他本来就亮的头发照的有了一个亮圈儿。他就顶着亮圈儿找灵子显摆去了。

我一边抽烟一边等时间，十五分钟到了，我又等了一分钟就开始给他打，通了，

“ 喂。”他说。

“我说啥？”我说。

“嗯。”他说。

“嗯啥？我说啥呀？”我说。

“行啊。”他说。

我还要说，他又说：“就这样吧。”就挂了。

“诺基亚。”

“艾文，回去咱也买一个。咱和我爸说说。”他和我说。

“今天我给你打电话你听着清楚不？”俊文说。

“清楚。”

“行。”

今天量尺寸那家是做生意的，在屋子里做个隔断。我们去了就开量，东家说不急，先抽烟。是“555”的。我们正抽烟的空，东家的大哥大响了。他从腰上拿下来，我俩就开眼了，这大哥大真小，不是大哥大，是二哥大。他打完了俊文就借过来看。

我说：“行，咱就说有这东西咱就可以在外边有点啥事儿和他汇报了，有新活儿给咱一个电话咱就去了，方便。”

“我打个电话行吗？”他问东家。

“我咋说？”

吃饭的时候我还真想说，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害怕，不敢。俊文就一直看我。看我我也不敢说。俊文没办法自己说了，

“爸。”

“嗯。”老东家没抬头。

俊文就开打，“爸，我俩量好了。还有别的活没有？没有我俩就回去了。……”其实还没量呢.

回去了俊文就开始鼓捣我，“你和我爸说说，你就说给咱买手机。”

俊文一听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我，反应过来后就抿着嘴笑，怕笑出声来就扒拉饭。我也扒拉饭。

手机买回来了，俊文就看着手机充电。我伸手拿起来摸摸他就说：

“你就说现在在外边跑的都有手机了，让我爸也给咱配一个。”

“吃饭再说吧？”我说。

“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