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情人

我说：“打残废，交给政府。估计就是枪毙了，不枪毙出来也是个快死的人了。老残废，咱也没啥后顾之忧。”

小明说：“就这么干。用锤子砸断大梁骨。”

我说：“咱俩行吗？”

老东家又哭了起来，诶呀叫了一声，愁眉苦脸地说：“这可咋办啊！我死不瞑目啊！”他紧紧拉着我的手说：“大伯求你了，你考虑考虑。还有，灵子绝对不会反对的，这孩子稀罕你啊！你看不出来？”

我明白，这是老东家和我使美人计了。我只能点点头说：“考虑考虑。过几天答复您！”

老东家以为我中了他的美人计，眉头一下舒展开来。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就认定我不会私吞产业，给他的孙子守着。看看外边，这份产业确实也让人眼馋，院子重新翻盖了一遍，房子也变成了二层的小楼。临街而立。估算价值怎么也值上千万了。

小明说：“好！我去准备东西。我用锤子，你用菜刀。”

小明走了。我又坐在了藤椅里，眯着眼睛看着小五他们骗人。

美丽走出来，说去电子城逛逛，顺便给我买一台电脑。我明白她是说反了的，其实是去买电脑，顺便逛逛。我起身让她在门口等我，我去开了车。

成都的大街小巷边边角角都是人，成都似乎最不缺的就是人。这是个悠闲的城市，在这里，你会看到所有的人都那么的悠闲。打牌是这里的人的最爱。曾经有人告诉我，你要是坐飞机从成都上空经过，都能听到麻将噼里啪啦的声音。

不管这话靠谱不靠谱，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成都人打牌的凶猛劲头。

我和美丽手拉着手走在街上，只要一看到打牌的，我就不自觉想起凤梨来。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于是我告诫自己她死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这样一来，我又想起了死去的俊文。想起了那个梦。我心情糟糕透了。

美丽故意把自己打扮得和大学生一样，戴了个鸭舌帽，还有一副太阳镜。把头发绑在了脑后，头发从帽子里长了出来。我们走在街上，引来了无数的目光。她只让我穿了一件紫色的跨栏背心，于是我的纹身暴漏了出来。她趴着我的耳朵说：“好哥哥，他们都看我们呢。”

我说：“看去，免费！不要看钱儿！”

她说：“那群女孩子都看你，我吃老亏了。”

我说：“下次把我裹上，裹得和木乃伊一样就行了。她们看也看不到了。”

她突然啵地一下亲了我一口，说：“好哥哥，我想你了。”

我说：“咱能不能先忘了再想呢？你这还没忘呢就开始想的毛病得改改了。”

她却说：“我们去买电脑。回去就给我做。再不做就来不及了，我那个快来了。”

我一听嘿嘿笑了起来，她不停地拍打我的胸脯。娇嗔道：“让你笑！不许笑话人家！”

我说：“早晚我得被你折腾死。”

这时候走到了一个电脑专卖店门前。正好出来一个姑娘，长得胖胖的，有点儿可爱。她端着锉子，满锉子的纸屑。我对她一笑，她也一笑。我顺口就说：“花儿，还不回家？你妈着急了。”

她一下愣住了，问：“是和我说话吗？”

“可不就是你！这里还有别人吗？你妈说让你赶紧回去，说你表姐来了。”

她一脸茫然：“我不叫花儿啊！”

“那你叫啥？”

“我叫丽芸，大家都喊我小芸。”

“看我这老眼昏花，认错人了。我以为是我对门的花儿呢。你俩确实挺像的。也怪我没戴眼镜。”我一看这妞儿傻呵呵的，有戏。于是很严肃地说，“对了，你多大了，家在哪里？有对象了么？”

我出去从车里拿出了一些个玩具小衣服什么的，走进客厅。把这些交给了灵子。我说：“不知道你又生了，只给明明买了。”

灵子看着我，大眼睛呼扇呼扇的，没两下就落了泪。我看看邱献国，正和美丽聊天呢。我大声对美丽说：“走吧，不早了。”

我说：“你确定他是杀人犯？”

小明说：“确定，是庆祥老板喝点酒诈唬出来的。还说是他铁哥们儿，现在五金区没人敢惹他。”

“我没什么意思。你想多了。咱可不去和他们扯这个蛋！还让别人以为你是贪图他家钱一样。咱最不缺的就是钱。”

我突然觉得后背冒冷汗，难道真的是俊文地下有灵喊我来的吗？但这事儿确实是个麻烦事，担子太重了。我说：“大伯，不是我不想帮，只是这事儿我怎么想怎么别扭。我来了后无疑的就成了邱建国的眼中钉。到时候大家都尴尬。”

“吃饭再走呗！”邱献国虚情假意地说。

灵子小声对我说：“吃了再回去吧。”

“我可不趟这浑水。进去能把人折磨死。”我说。

这时候利民被掉到采购部去了。他的工作就是跟着采购部的经理出差。采购部经理是个三十八岁的女人，是美丽的堂姐。让利民去，一是利民机灵，在外边不吃亏。二是美丽安插的眼线，怕这位堂姐玩猫腻。太复杂了，我懒得问这些。

利民刚刚走一天，艾静就又被尾随了。我和美丽刚刚走到公司前，小狐仙儿就报告了这一情况。说是艾静出去买饭，回来的时候那个变态就跟上了。我不得不对他下手了。

我叫来八指小明，对他说得下手了。小明说：“没问题，艾文，你说怎么干？”

她点点头。美丽挽了我的胳膊，灵子送了我们出来。抱着孩子，看着我们远去。我对美丽说：“太复杂了，这家完蛋了。都怪俊文不听我的，开那么快干嘛！现在整得生意不像生意，家不像家。分崩离析的！”

美丽问我怎么回事，我就把老东家和我说的话和她说了一遍。美丽说：“这就是再婚的后遗症啊！”她问：“你打算怎么办？”

他说：“没问题。出其不意，就算他有家伙也来不及。”

我说：“我让艾静引他进巷子，在巷子里动手。”

“恩。俊文要是活着多好啊！你们可是好兄弟。”

“你的意思……”

“不用了。”我说，“以后有事打我电话。还是以前的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