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情人

我他妈的感动了！我竟然感动得哭了。小北开始给我擦眼泪，说：“老爸，不要紧，任何困难我们都能挺过去的。我们团结一心就不怕任何困难。”

她长大了，真的长大了。我摸摸她的头，笑了。这是我最大的安慰。

第二天，小惠给了我很多的袋装食品，全是荤的。她知道我比较爱吃荤。我还是喝酒，抽烟，和李光荣耗了一天。李光荣今天有备而来，提了一个网兜，里边是两个饭盒，还背了个军用背壶（没想到背壶这个词这么生僻，输入法里还要自己拼，看来这个词快被淘汰了）。

李光荣也魔怔了，不知道是他监视我还是碰巧，我到了没有一分钟，他就也坐到了他的位置。我盯着脚下的烟头，然后捡起一根树枝拨弄着，把它们攒到一堆，然后愤怒地用脚踢了出去。我有打人的冲动，我脑海里满是血呼啦的场景。

正当我抑制不住自己想冲过去，用打一顿李光荣的办法发泄掉心中怒气的时候，山杏来了。她坐在了我的旁边，拉着我的胳膊看着我，然后掏出纸巾在我脸上擦来擦去。是的，我已经满头大汗了。

她用扇子给我扇着风说：“哥，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要从精神上打垮他。”我说。

山杏抱来了一摞的饭盒，一个个打开。好几个菜呢，猪肉炖粉条，尖椒干豆腐，炒花生米，大葱炒鸡蛋。都是我喜欢的。配上啤酒。我扔掉小板凳，席地而坐，一边吃着一边唱着我最喜欢的“我们是害虫”。我就不信气不死他。

闲着也是没事儿，不气他还能干嘛？就当找乐子。我没想到李光荣这王八蛋也会唱歌，他和我唱《东方红》。我对他喊：“你他妈不配唱毛爷爷，再唱信不信我撕烂了你的嘴？”

这王八蛋真的换歌儿了，差点儿气死我，真正就是叫板。给我唱起了《双节棍》，我真想一板儿砖拍死他。唱完双节棍又唱“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平心而论，唱得还不错。看得出来，这孙子一天在家没事肯定是靠着唱歌打发日子的。

我唱歌儿服他，我唱不过他。我拿起一块砖头就朝他砸了过去，他一猫腰趴在地上才躲了过去，随后又坐了起来。我喊：“你再敢唱歌，我拍死你。”

我没想到这家伙和我玩起了游击战，非唱不可。我追过去的时候他就跑，我回来的时候他也回来，看来他没少看抗日战争的片子。

我闭上靠在墙上，然后抓着头发开始撞墙，山杏赶忙抱住了我的脑袋说：“哥，你别这样，我怕！”

我听到这里才发现自己险些失控，深呼吸了七八口后，好多了。我一笑说：“没事儿，我没事儿！”

吓得明明和小北都一哆嗦。我这才意识到我错了，要是长期和我在一起，孩子们肯定会被吓傻。我对小惠说：“明天带孩子们回去吧。”

小惠点点头说：“你不能再冲动了，你的病犯起来一次比一次重，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和孩子就没了主心骨了。你不知道，你失踪的这几年我们娘俩是多么的恐惧。每天就怕听到你的噩耗。还好你回来了。你为了我们也要爱惜自己啊！”

李光荣嘴唇都裂了，他看着我说：“钱我不在乎，我和李楠有了感情了。”

一早，我再也吃不进去早饭了，开始的淡定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消失殆尽，我开始烦躁起来。我现在在哪里也呆不住，只能坐在大队部门前。我手里的手机被我攥得都的了，结果还是没有接到陌生人的电话。

这天晌午，我决定不回去吃饭，我看这个李光荣能和我较劲到什么时候。李光荣还真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口水都没喝。山杏把饭给我送来了，整的糖包子，还背了个学生用的塑料水壶，里边是鸡蛋汤。

我大口咬着包子，看着李光荣。就像在咬李光荣的肉一样。我脑袋里满是血呼啦的场面，惟妙惟肖。

我晃晃悠悠站起来，山杏扶着我走了过去。我笑着对李光荣拱手道：“你牛，你可以不吃不喝陪我一天，看着我吃喝你也气不死，我佩服你。但是你也不该霸占我的闺女啊。你这么牛逼，我怎么没看见上挂你的照片呢？”

“你有感情，我没有吗？”我用手指着他说，“别再提什么李楠，我告诉你，我闺女叫艾思南，听清了没？艾思南！你妈了个逼的，真想整死你。”

山杏看要出事，拽着我走了。然后小惠和灵子把我弄上车，回了村长家。

第二天一早，我就开始头疼。是一晚上没睡觉，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原因。她们都担心我会不会旧病复发，让我冷静。那时候我们在院子里的灯泡下坐着吃东西，我手里捏这个鸡爪子，往地上一摔大声说：“我他妈怎么冷静！”

山杏说：“我去买。”

山杏又去买了。她搬着一箱易拉罐啤酒回来了。这个下午我就盯着李光荣开始不停地喝，这小酒喝呀，喝呀，不信气不死他。这家伙还真能抗，我喝迷糊了话都说不清的时候，他竟然还蹲在那里，就像一瓶酱油一样黑乎乎的，我真想过去打“酱油”。

到了晌午的时候，他也开始吃饭。山杏这次是来和我一起吃饭的。她推着个独轮车，上边有个小饭桌。到了后，我笑着说：“这个好！”

我把小饭桌卸下来后，山杏说：“我回去拿饭菜，看他能和我们对峙到啥时候。”

李光荣一动不动，一句话不说。

我说：“你行行好，把闺女还给我吧。要多少钱你开口，我绝不打个驳回。”

小惠和灵子一起来了，和昨天一样，小北见到我就疯子一样开始往我身上扑。把昨天的戏码我又演了一遍。小北和明明都长高了很多，这是我比较欣慰的。小惠看到我吃包子喝鸡蛋汤，马上从车里拿出了很多好吃的东西。我问：“下酒菜有了，有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