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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大人今天又在造谣

10. 背叛

不过这办法也是有难处的。

其一,他不知道该从哪里弄一具和杨曜体形相仿的尸体。

这其二嘛,杨曜这宅子是留不得了。

暮色渐沉,室内幽然亮起一点烛光,将气氛照得诡异。

箫闲约莫是耗干了耐心,抬头看了眼天色,忍不住催促,“我时间有限,杨大人最好快些做决定。”

无声对视了两秒,杨曜抚着鹰纹沉沉开口:“箫大人为什么要救我?”

“好,那就请杨大人提前做好准备吧。”箫闲暗暗松了一口气,来之前他还怕说服不了杨曜,现在总算能安心了。

说完,他看了眼努力将自己当成背景板的陈忠,示意他搁下礼盒,转身往外走,没走两步他又回头,“那铜符还我,我还要去定远侯府一趟。”

杨曜眼角抽了抽,抬手恭敬地将铜符奉还。

倒不是对箫闲恭敬,而是从来没有人用箫闲这种态度,把一个象征王侯身份的信物抛来抛去。

箫闲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抬指一勾,流苏扯动着铜符,轻巧地在空中转了个圈,这才落进手中。

一路出了杨府,陈忠欲言又止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压低嗓音,“大人,你……”

箫闲漫不经心睨了他一眼,理了理衣袍,“我怎么?”

陈忠脸色惨白,细看袖中的手还在发抖,他警惕地环视了下四周,确定附近无人,才凑上前小声道:“大人是要背叛薛相?”

“什么背不背叛的,路走窄了。”箫闲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低笑一声,“自保而已,你真以为薛相对我毫无防备?他手里捏着的证据,足以让我万劫不复。”

“可是大人,”陈忠看着箫闲,满心焦虑,“薛相在朝中的势力根深蒂固,若与他作对,您……”

这条路,只要踏错一步,就会跌落深渊粉身碎骨。

“我知道。”箫闲撩袍上车,抬手松下挡帘隔开夜色,“但我不愿被人控制,也不甘心做一条走狗。”

是摆烂不香,还是鱼不好摸?

箫闲抱着绒毯窝回靠枕里,阖上眼,“去定远侯府。”

根据这几日的试探,他大概能确定这位管家是忠心于他的,只不过他拿捏不准陈忠对薛相的态度,还需再观察一番。

马车驶过闹市,几乎横穿了大半个盛京。

箫闲听着车外的喧闹渐渐退去,周遭再次恢复宁静,一股莫名困意涌了上来,忍不住想要睡过去。

意识恍惚间,由远及近传来一声急促的细响。

箫闲倏然清醒,眼睁睁看着一枚银刀破窗而入,震颤着钉进侧壁,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无声盯着银刀看了半晌,抬手取下随刀而来的信笺。

「独自前来。」

这字迹风骨遒劲,末尾处还落了印。

是云霭的私印。

车外,陈忠的声音焦急传来,“大人,刚才是什么声音,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箫闲朝着银刀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沉默了两秒,隔着挡帘问,“离定远侯府还有多远?”

陈忠答:“穿过前面的巷子就是了。”

“那就在这停下吧。”

闻言,陈忠停下马车,狐疑问道:“大人不去了吗?”

箫闲拿起放在角落里斗篷,掀开挡帘跃下马车,“你在这候着,我自己去。”

夜色已深,暖黄灯火沿着两侧一路照到巷子尽头。昭国冬夜严寒,冷风涌过身畔,眨眼就将聚起温度吹散了。

箫闲腾出手拢了下身上的披风,忽然发现前方落下一道影子。

他顺着影子抬眸看过去,就见云霭抱着剑站在前方院墙上,身后的夜幕衬得他白衣胜雪,遥不可及。

箫闲薄唇轻抿了一下,俯身见礼,“侯爷在这里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云霭纵身跳下院墙,翩然落在他面前,嗓音带着温沉笑意,“我在等你。”

箫闲神情有一瞬不自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气氛冷了有一会儿,他忽然瞥见云霭身上单薄的白衫,僵硬地转开话题,“夜晚寒凉,侯爷还是多穿些衣服吧。”

说完,就把手里的斗篷往前一递,恨不得直接怼在云霭脸上。

云霭却没有要接的意思,箫闲手悬在半空,猝不及防触及一股异常的冷意,比之冬夜的寒风还要冷上一些。

似乎……是从云霭身上散发出来的。

“你……”他正想询问,云霭却突然动了。

不过,不是伸手接过斗篷,而是铮然抽出手中长剑。

一切只发生在瞬息间,箫闲甚至没反应过情况,剑已至身前,眼看长剑就要刺入眉心,云霭忽而一转剑尖,剑锋如同闪电掠向他身后。

一股热意落进后颈中。</p

“杨大人不是猜到了吗?”箫闲漫不经心挑了下眉,烛光落进眼底,映着的是毫无遮拦的野心。

猜测被证实,杨曜微微一惊,心底的希冀再次点燃,他一瞬不瞬地盯着箫闲,“薛相的眼线遍布各处,你要如何救我?”

杀人放火,毁尸灭迹。

只要事先弄一具尸体放进杨府替换杨曜,到时候火一烧,尸体面目全非,薛相就无法判断尸体的真实身份。

箫闲微眯起眼,杨曜能做到中书令,自然不会是个蠢人,只不过性子耿直了些,好在一点就能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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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法嘛,他在来时路上就已经想好了。

只不过……有一点点伤财。

杨曜:???

薛相这次派他杀杨曜,不只是为了杀人灭口,还是对他的一次试探,此刻的杨府外,必定布满了眼线。

所以,杨曜不得不死,但又不能死,如此一来,就只剩下假死一计了。

但假死有一个难题,那就是怎样才能在不引起薛相怀疑的情况下,把杨曜换出来,他左思右想,最稳妥的就是火烧杨府。

杨曜欲言又止地凝视着箫闲,嘴唇微微抖动,表情一言难尽,“你看我,像换得起的样子吗?”

“啊……”箫闲缓缓弯起嘴角,自顾自继续说,“我看烧掉挺好的。”

杨曜显然也想到这一点,一刻也没犹豫,“那就烧吧!”

他还未娶妻,府中下人也不多,到时候只要提前寻个理由将人支出去,一座宅子换一条命,怎么都是一笔稳赚不亏的买卖!

你是来找茬的吧?

他心里骂了一句,忽然灵光一闪,“你是说,假死?”

箫闲摸着下巴,四下扫了一圈,“你这宅子也蛮旧了,不如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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