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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阙

9. 第九章

翠屏点了点头。

“可否见到什么异状?”

翠屏思索一会儿,道:“未曾见到。”

黎之阙远远见了西昭,略一挑眉,心道怎么这人出去一会儿功夫,便捡了个女子回来。

李府厢房,廊腰缦回,西昭扶着翠屏拐了两个弯,这才看见了廊柱边伫立的黎之阙,廊庑通道不宽,他微微侧身,让出道来,二人擦身瞬间,西昭唇瓣轻启,空气中飘来几不可闻的一句:“是翠屏。”

李桂兰的丫鬟?黎之阙不动声色地跟进厢房。

黎之阙眉头紧锁。

他本以为翠屏伺候李桂兰多年,属她心腹,上香之时必会随侍在旁,没成想李桂兰上香祈福竟将她也支开在外。

究竟是为显诚意,还是有他人不能知晓之事呢?

这头黎之阙还在琢磨,那头翠屏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上香前一日,我们小姐同京都回来的表小姐见了一面,期间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好像还起了很大一番争执。”

“表小姐?”

“是老爷京都来的远亲,就住在两条街外的江府。”

据方才丫鬟所说,李桂兰此人脾性温和有礼,平日从不与人吵嘴红脸,可听翠屏所述,上香前一日,李桂兰与这个表小姐之间分明起过争执。www.medabc.com.cn 江南文学网

黎之阙摸了一把下巴,问:“李小姐与那表小姐关系如何?”

翠屏答道:“挺好的,江家未搬到京都时,表小姐便常与我小姐玩在一处,二人自小一同长大,情分颇深,江府搬迁之日,我家小姐还因不舍表小姐,哭成个泪人,这回江府回洛水镇探亲,最高兴的,便是我家小姐了。”

“既然她俩关系这么好,为何会起争执?”

翠屏摇头道:“这个不知,我当时在房外伺候,离得远,只隐隐约约听见表小姐大声呵斥我家小姐,像是气极了。”

呵斥?

黎之阙皱眉思索,自小一同长大,又是姐妹亲戚,李桂兰做了什么,惹得那表小姐不顾二人深厚情分,当场斥责。

他又询问一阵,可惜翠屏半个月前便离了李桂兰,被赶到后厨做事了,再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讯息,照目前看来,暂且只能从那表小姐处下手,找找线索了。

外头天色尚明,二人对视一眼。

看来这江府,是不得不去一趟了。

表小姐名唤江月裳,是李桂兰的远房亲戚,京都人士,这次是随父回洛水镇探亲,二人本意暂居小半月,谁知竟遇上李府出了事,两房亲戚交情颇深,她与父亲也不好贸然回京,便决定在洛水镇多住段时日,也算聊表心意。

江月裳与她表妹不同,是个难得的美人,蛾眉朱唇,目若秋水,一身鹅黄色娟纱百褶云烟裙,额间花钿纹样新奇精美,衬得她肤白若鲜菱。

西昭独坐在江府厅堂下首,正琢磨如何打开话茬,自李府与翠屏交谈一番后,她与黎之阙便决定分头行事,由她来江府见江月裳,而黎之阙留在李府,继续向玄女观一行的家丁探问线索。

西昭瞧过去,正对上江月裳一双含情眸,她心尖微颤,暗叹:“如此美貌女子,怕是黎之阙来了,也招架不住。”

忽而瞥见江月裳额间花钿,西昭灵机一动,说:“江姑娘这花钿纹样真是精巧,乍看之下不似妆饰,倒像是自个儿长出来似的。”

江月裳温和一笑,指尖拂过花钿,柔声道:“不过是些小玩意儿,仙长谬赞了。”

西昭眼波微动,想不到,这江姑娘的消息如此灵通,怕是她前脚刚出李府,江月裳后脚便知道她的身份了。

西昭掩住眼底异状,装作随意聊天般,说:“听闻江姑娘是京都人士,刚回洛水镇不久?”

“已有小半个月了。”

西昭端起茶盏抿了口,江府的茶是京都捎回来的,滋味甘鲜,饶是她

三人落了座,黎之阙很有眼力劲儿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白药罐,药罐不过一拳大小,罐身绘着翠竹,栩栩如生,盖身合缝之处,隐隐透出一股子清香。

一闻便知,此药绝非凡品。

闻言,翠屏勉强笑了笑,“贵人说的是。”

黎之阙又问:“玄女观上香那日,翠屏姑娘可否跟着李小姐一同上山?”

她跪地时袖口垂落,挡了伤处,西昭见了,替她将袖口挽了挽,方便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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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昭道了声谢,接过药罐,准备替翠屏上药,刚打开盖子,那头“扑通”一声。

西昭抬眸看去,见翠屏跪倒在地,垂泪道:“翠屏一介奴婢,哪配得两位贵人如此相待,如此贵重的药,还请贵人收起。”

黎之阙见她无言,开口解释道:“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不过就是从医师......”他脑中不知想起什么,忽地改口,“一个好友那顺手拿的。”

黎之阙见状,背身出了厢房,关门候着,片刻后,耳边听见一声轻微磕响,又等了半晌,才回房坐下,说:“不知翠屏姑娘在李小姐身边伺候了多长时间了?”

翠屏不假思索道:“我六岁被人牙子卖进李府,自那之后便跟着小姐了。”她眼神黯了黯,“小姐待我一直很好,若不是我鬼迷心窍......”

西昭知她对李桂兰仍心中有愧,轻拍着她的手宽慰,“错已铸成,现在要紧的是弥补过错。”

实在是冥界对于阶级地位不甚讲究,任你活时是皇亲贵族,或是贱籍奴隶,下了冥界,只以功德罪孽为凭据,恶者打入十八层地狱,善者入六道轮回。

因此,在西昭的观念里,没有所谓配不配,只有想不想。毕竟,冥界之人最稀缺和最渴望的东西,是生。

黎之阙略一沉吟,道:“听闻李小姐上香之时曾得见玄女观女真人显灵,你既随侍在旁,是不是也见到那真人了?”

这回,翠屏倒是答得极快,“小姐为显诚意,上香时屏退了伺候的下人,独自殿中祈福,我等都不曾见到那显灵的真人。”

“况且我们也有事情要向你打探一二,你收下,便当是酬金了。”

厢房门未关,风吹过伤处又痒又痛,翠屏听了黎之阙一番言辞,只当这药真是寻常药膏,嗫喏了两声,不再推辞,复又起身坐下。

她拿着药罐的手一顿,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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