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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探花多娇媚

第六百四十章十年青梅竹马

“刚刚你练的那招姿势不对,剑要往上挑,手腕用力……”

她偷眼去看他--

入眼的是一双漂亮、清澈的眼瞳,微微扬起的唇,唇边的得意、自信让人挪不开眼睛。

“盛儿,梅子吃不吃?”

“盛儿,快可怜可怜我,那些丫鬟笨手笨脚的,连梳个头都不会。”

“盛儿,你孤零零一个人在巢家堡,真可怜,我会罩着你的。”

“小盛儿,我们酒量相当,功夫相当,什么什么都相当,如果你不做我的妻,都对不起老天这份苦心,怎么样,你同意,我就去跟我爹说。”

“小盛儿,你一天不同意,这胡子我就一天不刮,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心狠,还是我的胡子狠。”

十年,弹指一挥间。

她的初心和初爱,都系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近在咫尺;

又远若天涯!

盛二睁开眼,将所有情绪都藏进眼底,看似平静道:

“家里人都很惦记你,你娘为了你大病一场,有空回去看看。还有!”

她的眼骤然一缩,寒光从里头迸出来。

“我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做了杀手,钱三一,高朝,靖七爷这三人,是我要护住的,你若敢动他们一根汗毛,我和你拼命。”

话落。

有一明一暗的两张脸,同时剧烈的变了下。

隐在暗处的钱三一:这女人可真够义气。

巢轻舟则伸手一把握住盛二的腕,“盛儿,就真的不能听我说几句吗?”

“说什么?”

盛二扭头去看他,“说那姑娘有病了,你不过是心疼她?”

巢轻舟:“……”

“说你为了心疼她,连父母都不要,未婚妻都舍了?”

“我……”

巢轻舟片刻的犹豫间,盛二已经挣脱开他的手,从他身边走过。

擦肩的时候,盛二用无比冰冷的声音,轻轻道:“巢轻舟,后会无期!”

十年青梅又竹马,终抵不过别的姑娘。

还有什么比所托非人更残忍的呢!

……

脚步声近。

钱三一此刻还蹲在地上,两条腿都已经麻了,如果就这么站起来,只怕会被那女人瞧见。

那女人,很要面子的。

电光火石之间,他有了打算:就势打个滚,滚到草丛边,然后往里面一钻,神不知鬼不觉。

“出来!”

钱三一:“……”

钱三一只得站起来,还没站稳,喉间突然扣上四指,他没被那四指吓一跳,反倒被那指尖的冰冷激得打了个哆嗦。

“蹲着挺累的,蹲很久了吧?”

“没有,没有,我是刚刚……”

四指骤然紧缩,话一下子卡在喉咙口,钱三一翻着白眼,只得轻点下了头。

“是蹲很久了。”

“听到了什么?”

盛二凑上前,用只有钱三一能听到的声音:“想好了再说话,否则……”

两人本来就挨得很近,再这么一凑近,一个能听见对方愤怒的心跳,一个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杀气。

所以,

她是打算杀人灭口吗?

钱三一心惊胆颤的抖了下发软的腿,“该听的,都听到了,你可以选择杀了我,也可以选择让我知恩图报一次。”

知恩图报?

盛二眯了眯眼睛,话一拐,问道:“你有多少私房钱?”

钱三一一脸戒备,“你想干什么?”

盛二:“说?”

钱三一知道这女人六亲不认,“两千两。”

抠成这样,才存了两千两。

盛二冷笑:“去你房里,写欠条。”

钱三一一惊,“谁欠谁啊?”

盛二唇一动,“你欠我两万两!”

轰隆隆!

轰隆隆隆隆隆!

似有两万两千两百道天雷落下来,劈在了钱三一身上。

这女人是疯了吗?

她一定是疯了!

盛二嘴角擒起冷笑:“我女扮男装入锦衣卫,是为找他,如今人找到,还需要有个死遁的时间。否则锦衣卫不会放过我。”

钱三一:“……”这和他的钱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肯为我守口如瓶,这欠条到时候就是废纸一张。如果我的身份有丁点泄漏……”

盛二语调微微下沉:“就算我死,这银子也会有人来问你要。”

所以!

我为了一个秘密,无意中又背上了两万两的债务?

我特么还姓什么钱,姓霉得了,叫霉三一。

“霉三一”欲哭无泪,一咬牙,一跺脚道:“我外号钱串串,你的身份跟我的钱比起来不值一提。”

“痛快!”

盛二低下头,笑容很轻,“我也不怕你反悔,你养妓女的事情,还捏在我手里。”

还是女人吗?

说话做事咄咄逼人,一言不合就动刀杀人,都已经说报恩了,还对我半点不信任,也活该你未婚夫……

钱三一两只眼睛忽的睁大一圈。

他看到了什么?

一滴泪,从盛二的眼角飞快的滑落下来,滴落在地上,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他的错觉吗?

她也会哭?!

“盛儿……”

“盛儿……”

“小盛儿,咱们爬上屋顶去喝,我告诉你啊,在屋顶喝酒,有一个好处,就是万一被人发现了,可以跑得快!”

“小盛儿,你离我近点,别掉下去。”

“来来来,给你尝尝我爹的宝贝。”

往事扑面而来……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盛望把她往巢家堡一扔,白天跟着巢堡主练武,晚上回到空荡荡的院子……前所未有的孤独。

“盛姑娘,刚刚可有看见个偷酒贼,奇怪了,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哭丧着一张脸做什么,人生在世,不过吃喝玩乐,快,尝尝。”

“我告诉你啊,这好酒啊,讲究个劲儿,多一分嫌刚,少一分嫌柔,这跟咱们练武是一个道理。”

“酒喝到八分刚刚好,七分略略寡淡,九分便醉了,八分的时候,你的人在飘,浮在半空中,那些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都敢了。”

有天夜里,她睡不着觉,在院子里练武,忽的屋顶飘下来一个人,那人手里捧着个酒罐,慌慌张张道:“别出声,让我躲躲。”

这时,有人敲门。

十四岁的巢轻舟,阳光,干净,帅气,像把炙热的火一样,将她的茧烧成了一把灰。

后来,巢轻舟在一个八分醉的夜晚,把她拉到屋顶。

盛二这才知道,堡主的酒窖已经连续三天被偷,干坏事的正是三儿子巢轻舟。

“小盛儿,刚刚谢了。”

再加上盛大的死,她把自己包裹在一层厚厚的茧中,不敢对任何人吐露半分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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