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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探花多娇媚

第七百零二章将军宁死不降

“那是因为你身上的每一根血管,流的是顾家的血,顾家人有野心,有血性,这是你的根,你的本。

而徐家根本是忠孝,是铮铮铁骨,是宁折不屈。

我徐氏一族,谁人无妻儿父母,无兄弟姊妹?徐评若降,终有一天城墙上挂着的,会是徐家的女人。”

定国公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悲痛。

“如果不是你说动他降,他不会死在我手里,他的归宿是战死,这也是我的归宿。”

顾长平额头的青筋都跳起来,“国公爷,虎毒尚不食子啊!”

顾长平看着眼前的人,感觉像是隔了天上地下的一条鸿沟,自己这一趟,也许不该来。

“刚刚你问我,如果有一天,这命落在徐青山头上会如何?我告诉你,徐家供养他二十年,锦衣玉食,高高在上。这世上,哪有不付出,就能白白得到的东西。”

定国公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森然的,凉薄的笑,“如果这是命,他就该受着,也只能受着,因为他姓徐。”

“那么!”

顾长平突然开口,“你可曾问过他愿意不愿意?”

定国公一怔。

“他愿意不愿意生在你们徐家?

愿意不愿意从小无父无母?

愿意不愿意受你们白白供养?

愿意不愿意为了这份荣光,牺牲他的二叔?

愿意不愿意,牺牲抚育他长大的祖父?

愿意不愿意,最后还要牺牲他自己。”

定国公愕然不能回答。

顾长平往前进了一步,逼视着定国公的眼睛。

“皇帝用你和徐评的血,来磨徐青山这一把剑,他是为了江山;你甘愿这么做,你是为了徐家。那么徐青山呢?

顾长平将嘴唇凑近他的耳边。

“都道将军无心。将军真无心吗,不是的,心都被你们硬生生逼死了,剜掉了,他该多疼啊!”

定国公冷笑道:“你不必再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的确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顾长平眼底流出彻底的嘲讽,心里替徐青山感觉到阵阵难过。

所谓亲情,不过如此。

“老将军,如果你执意那么做,我成全你!”

顾长平直起身,冲着定国公鄙夷一笑,转身离开。

湖那边的齐林见爷走过来,忙把两匹战马牵过来。顾长平翻身上马,一勒缰绳,扭头最后再看定国公一眼。

“今夜丑时二刻,北军攻城,老将军,我们战场见!”

“狂妄至极!”

定国公看着那人桀骜的背影,眼底闪过愤怒之色。

……

翌日。

丑时二刻,北军第三次对莫州发起了攻城。

昊王领北军三万,攻南门;

肃王领亲兵三万,攻东、西二门;

顾长平领玄铁兵五千,攻北门。

四门齐攻,定国公亲自披甲上阵,守南门。

南城门外,李君羡举起千里眼,看着城墙上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挥旗的手犹豫了片刻。

“十二,我要求你一件事。”

“说!”

“如果破城,请让他走得体面一点,至少留个全尸。”

“都到这个份上了,你他娘的还……”

“我想让徐青山心里好受些。”

“那人是你祖宗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心里有人了。”

“说过。”

“那人和他是兄弟,我是见不得她伤心。”

妇人之仁!

重色轻友!

见色忘义!

李君羡在心里咒骂了几声,扭头大喊道:“北府的儿郎们,谁能活捉定国公,赏银三万两,我封他个大将军做做。”

一瞬间,所有北军的眼睛亮得跟黑夜中的狼一样。

李君羡将手中大旗一挥,高喊道--

“攻城!”

……

五日后。

边沙,一灯如豆。

灯下。

徐青山脱下盔甲,往麦子手中一扔,

麦子接过来,目光一扫,“爷,你的手……”

手是练兵的时候弄破的,虎口被剑划了个大口子,徐青山浑不在意道:“无事,去拿些酒来。”

“是!”

“报,将军,北府战况。”

“快快拿来。”

徐青山神情一变。

自打叔叔战死后,他已经不满足所有的战报都从朝廷那边获得,因此在北府那头安插了自己的眼线。

信展开。

寥寥数字。

“莫州城破,老将军宁死不降,卒!”

卒?

死!

徐青山两眼发直,慢慢跌坐在椅子上,恰这时,麦子端着酒进来,放在他面前。

徐青山抄起酒,对着自己的虎口浇下去。

“滋啦”一声后,他才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痛意从四面八方涌上来。

“爷,你……”

徐青山的目光直直看过来,麦子吓了一跳,到嘴的话咽下去。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充着血,含着泪,带着浓浓的,凶悍的,愤怒的、滔天的杀气。

随即,麦子听见含着这样一双眼睛的人,用无比平静的,冷淡的声音,轻轻吩咐道:

“传我的令,今夜出兵。”

麦子一脸惊骇,“爷?”

他的爷缓缓站起来,腰背挺得笔直,像一根永远也不会倒下的铁柱。

“边沙六部,我要用最快的时间灭掉三部。还有……”

他声音陡然变低,变沉,却字字清晰:“告诉所有徐家军,他们的老将军殉国了,他在等着我们……为他报仇!”

今天只有一更,姨妈来,人废了!

定国公看着顾长平,眼里有怨毒,声音也嘶哑难听,“徐家可以出英雄,也可以不出英雄,但绝对不能出降将。”

都说知子莫若父。

“你跟着昊王造反,多半为顾家。可顾家在你呱呱落地便亡了,祖先的那些痛,那些伤,你根本没有经历过,只是道听途说,为什么你宁可不要脑袋,也要造反?”

定国公同情地看着他,目光依旧冰冷。

定国公面沉似水。

“那一箭是我命人射出去的,我亲手杀了我的儿子。”

温柔乡里、富贵屋中长大的孩子,哪怕他心里再想做个将军,临到头来,总有太多割舍不下的东西。

人有了牵挂,就等于有了软肋,而软肋这东西,徐二爷可以有,徐将军不行。

顾长平心里顿时升起极端荒谬的感觉,这么冠冕堂皇的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人到了高位,只有拼死站住,站稳。跌落下来的后果,你顾家便是前车之鉴。旁人都不说,我只说尸身挂在城墙上的那位……”

定国公脸上露出一丝不忍:“倘若顾家还在,她如何能落得如此下场?她应该是这世间最高高在上的女子。”

顾长平心口一震,竟无言以对。

“你为了面子,为了满门荣华,宁肯杀了他,也不能让他活着。”

“战场无父子,情场无兄弟,他必须死。”

一个字都无法反驳。

每个字连起来,竟都是正理。

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口?

“徐家今日的荣光,是几代人前赴后继用命拼出来的,我不容任何人破坏他,徐评不行,徐青山不行,我也不行。”

所以,在出发前,他就将自己的亲信埋进了南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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