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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探花多娇媚

第七百三十八章席泰安的求情

刀高高扬起。

人头滚落在地。

纪刚这辈子最后一个念头是——

“阉狗!”

“死太监!”

“狗畜生!”

皇宫里,早朝还没有散。

文武百官早已经饿过了头,全凭一口真气,吊着他们累到极致的身体。

郭长城提着个包袱匆匆上殿,“纪刚人头在此,请皇上,请徐将军过目。”

众大臣惊呼一声,个个垂目掩鼻。

高朝更是一把拉过钱三一的袖子,挡住了自己的口鼻。

钱三一气得眼直翻。

你小子,就不能拿自己的吗?

李从厚脸色苍白的摆摆手,示意郭长城赶紧离开。

“徐将军,如此你可满意!”他问。

“不满意!”

满殿哗然。

“他这是要做什么?”

“杀人不过头点地啊!”

“怎么还不满意呢?”

质疑声中,徐青山乌黑的眉眼更显深沉。

“皇上,探花郎女扮男装,冒天下之大不韪,请皇上从重从严处罚。”

“徐青山,你疯了吗?”

高朝立刻跳脚,“靖七不是别人,是你兄弟。”

钱三一几乎连汗毛都竖起来,“徐青山,你还嫌她不够倒霉吗?她的家都被抄了!”

“王子犯法,尚与民同罪,若对靖文若网开一面,那天子的威仪何在?朝廷的法纪何在?”

徐青山:“皇上,万万不可因为臣的原因,让大秦的律例成为摆设。”

李从厚此刻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那靖文若是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连心爱之人都能下狠手,这徐青山……

与他祖父一样,是个狠人啊!

“徐将军,探花一事,朕还是那句话,等你回来再处置。”

“皇上,与北府一战,即在眼前,臣不想带着满腹心事,奔赴战场。”

徐青山深吸一口气:“求皇上给臣一个痛快!”

李从厚心说:你是图痛快了,可为难死我了!

我是要杀她?

还是要留下她?

“徐青山,我钱三一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和你做了兄弟,你简直不是人。”

“徐青山,你这个王八蛋,高爷爷和你……”

“来人,把这两人带下去,朝堂之上,岂容放肆!”

王中怕这小崽子又惹出什么祸来,赶紧出口呵住。

禁军闻讯而来,把高朝和钱三一架住就往外面拖。

“放开我,放开我!”

“放开你家钱爷爷……”

声音渐远的同时,一小太监满脸是汗的冲进殿来。

“皇上,皇上,不好了,国子监博士席泰安在宫门口绝食静坐,为探花郎求情!”

李从厚原本锋利的眉眼紧压成一条线,半晌,冷笑一声道:

“带上来,朕倒要听听,堂堂国子监大博士,为什么要给个女子求情!”

……

席泰安竟然是穿着一身白衣来的,很显然,他已经将生死置身事外。

席泰安年近六旬,跪下时虽颤颤威威,但话说得中气十足。

“皇上,靖文若女扮男装有错,但罪不至死,请皇上网开一面。”

李从厚对这个老泰斗素来尊敬,大秦朝一半的律例,由他撰写,连先帝都尊称他一声“先生”。

但,这不代表他就能倚老卖老。

“席老,你熟读律法……”

“皇上,大秦朝赫赫百年,竟然出了一个女探花,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好事啊。”

“席老,你……”

堂堂天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打断说话,李从厚气得真想把手边的茶盅砸过去。

“皇上啊!”

席泰安这一声叫得情真意切。

“老臣在国子监几十年,见过的监生不计其数,比探花郎聪明的,没有她用功;比她用功的,没有她聪明。”

他喘了口气道:“读书人,最知读书苦,十数年来,朝闻鸡,夜伴月,一日不能缀,若非心性坚定,若非心存大志,一个女人又如何能坚持下来?”

李从厚一下子被问住了。

“男为阳,女为阴,男为刚,女为弱。世间女子,金汤玉露般的养在深闺中者多,像探花郎那样抛头露面者少,前者是捷径,后者是险途。”

席泰安:“若非要撑起家业,她又何必冒着生死,选择后者。世人只知她女扮男装,坏了朝纲,却从不追究她背后的种种辛苦与无奈。”

席泰安重重叹息一声,“皇上,您非世人,您乃天子,江山万万里,子民万万千,您得有容人之度啊!”

这话一出,李从厚还不曾如何,边上的王中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下去。

敢说皇上没有容人之度?

太大胆!

比那两个小崽子还大胆!

王中将将稳住身子,拂尘一扫,厉声道:“席老,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

“雄心豹子胆我牙松,咬不动,我只是惜才爱才而已。”

席泰安冷冷看王中一眼。

“日后若我来修史,定要将此奇事,此奇女子写入史书中,让后世男儿们看看,你们随手可得的东西,却是有人需用性命才能搏来。连个女子都比不过,不羞愧吗?不汗颜吗?不该发愤图强吗?”

说罢,席泰安身子往后,改跪为坐。

他盘起双腿,理了理衣裳,冲皇帝大声道:

“老臣的话已经说完,皇上该拔剑拔剑,该亮刀亮刀,老臣决不敢说个不字!”

昨天和今天这四章有点把我写伤了,太难了!

臭鸡蛋,烂菜叶砸过来,砸了纪刚满头满脸。

“时辰已到,准备行刑!”

——他们三人不是闹翻了吗?

——还是说,只是演给他看的一场戏?

还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奸臣纪刚,在大战来临之际,趁乱生事,诽谤朝中大将,乃误国祸民之罪……”

纪刚抬起头,想最后看一眼这偌大的四九城,忽然见人群中有人走出来,冲他缓缓的露出一记轻笑。

那笑带着一分怜悯,七分嘲讽,十分恨意。

所以?

纪刚此刻忽然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脑子里画面无数:

——为什么自己放在心里的话,会被高朝带出来?

——徐青山又是如何知道的?

是盛二。

他怎么会在这里?

那两个小畜生一个穿白,一个穿黑,打扮得跟黑白无常似的,是给他看的吗?

……

他才是与高朝、钱三一通风报讯之人?!

我当初为何心一软,就放过了他,是被他的伏低做小给迷惑住了吗?

纪刚的心,猛的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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