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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塔

第十三章

“嗯,很重要,我把它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方才一看,却不见了。”

秋子压低声音,小心谨慎地说。

“你把它藏哪儿了?”

猴爪

第二天一大早,趁大家还未睡醒,我悄悄地从二楼又回到了三楼我的房间。扶

手椅上奇怪的血迹现在已经发黑变硬,真的是血。那么昨晚的脚步声,叹息声以及

“就是墙上的那个暗洞。”

一听是暗洞,我马上想起来了。上次到来检查时,秋子留了把铜钥匙,

我们用它打开了墙上的一个窑洞,还从里面找到了一本扉页上写着神秘咒语的圣经

以及一张未画完的路线图。秋子说的莫非就是那个暗洞?

噢,等等,想起来了。当时房间里床的摆放位置和现在正好相反,暗洞在床边

的墙上,那么现在就是在出现血迹和人胳膊的那面墙。或许是因为房间里的摆设变

动挺大,我一时疏忽竟然忘了那里还有个窑洞。

“那本笔记上记的东西很重要吧?”

“嗯,是的。记的内容不可以让旁人知道。”

秋子小声地对我说。

“你还记得圣经扉页上的咒语和那张图吗?”

“噢,那些我都看过了,现在它们都由舅舅保管着。可是那些东西没多大意思

吧?”

看我不太热心,秋子反倒一本正经地说:

“不,这么想是不对的。它们的确很重要。你看连我这个外人都这么拼命,你

就可想而知有多重要了。那个笔记上有我抄下来的咒语和路线图,我已经把咒语译

成了日语,而且上面还记录了很多我想出来的解释。现在它不见了,要是被什么人

知道,就无异于可以盗走财宝了。”

“啊,是这么回事。看来,那家伙原来是个小偷啊。”

“咦,你在说什么,在讲谁?”

“噢,是谁我搞不清楚,但昨天深夜却有件怪事。”

接着,我一五一十把昨晚的情况讲给秋子听。

“原来如此,肯定是贼。暗洞上又没上锁,所以只要知道位置就能盗出笔记。

我竟没想到小偷会装扮成幽灵潜到你的房间里。”

“那么,滴下来的血就是小偷在偷笔记时,不小心被暗门上的铁钉扎破了手流

下来的了?”

“就是这么回事。小偷利用这个房间闹鬼的传说,装扮成幽灵,想吓唬你,让

你不敢在房间里睡,趁机取走了笔记,还登上了钟楼。他进到钟楼的机械室里,想

解开咒语的秘密。”

“可是,这到底是谁干的?他肯定知道这栋房子的秘密,可这附近,这样的人

并不多呀。”

长田长造、三浦荣子和黑川太一律师三个人的身影从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不过,外面的人好像不太容易进到我的房间里,难道是家里人干的?”

“那可说不准,小偷要是在我们身边,可得提防着点儿。”

秋子显得有些郁闷,似乎话里还有话,紧紧盯着我。难道她知道小偷是谁?从

她的表情里,我隐约感觉她好像已经知道是谁,但迫于某种原因又不能讲出来。

后来,我们两人来到三楼我的房间,查看密洞,情形果不出我们所料。于是我

俩互相道别,提醒对方多加小心,就分手了。没想到自打这以后,钟楼宅院就开始

接二连三地发生恐怖事件。接顺序,首先该讲讲肥田夏子患上奇怪热病的事。

那天下午,我得知肥田夫人生病了。

据佣人讲,夫人在和她的小猴玩耍时,一不小心被它的爪子抓破了手,疼得很

厉害,从早晨开始就一直没出屋。到了下午伤口好像感染了细菌,肥田夫人突发高

烧,躺在床上动不了了。现在已经去k镇请医生来医治。

尽管我很讨厌这个肥猪一样的妇人,但既然听说她生病了,也不好不去看看,

于是我来到了二楼她的房间。

肥田夏子躺在床上,痛苦地把右手放在胸前,手上的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看

样子病得不轻。

“感觉怎么样了,真是太糟了,看来猴子的爪子也不能大意。”

看到我来看望她,夏子吃力地睁开双眼,用嘶哑的声音对我说:

“多谢了。都是这家伙害的。我还在发烧,伤口疼得厉害。”

说完,睁着烧得昏昏沉沉的双眼,怨恨地瞪了一眼床边的小猴子。小猴好像并

不知道它的主人生病了,孤零零地坐在夏子脚边,呆头呆脑地东瞅西瞧。

“没有人照顾你吗?”

“一直都是秋子在照顾我,刚才她说有事,就……”

“噢,是吗。那你要是有什么事,尽管给我讲。你不想喝点儿什么吗?”

这么一说,夏子疑神疑鬼地瞅了瞅门口,看到没人进来,小声地哀求我说:

“我不渴。不过,北川先生,有件事请你帮忙可以吗?”

“到底有什么事,别客气,请直说吧,只要我力所能及。”

“你打开小桌的抽屉,可以看到一个四方形的纸包,请你不要打开,把它装到

桌上那个小匣子里。我想请你帮我把它邮出去,这件事请不要告诉任何人,要悄悄

的,连秋子也不要告诉。”

我不太情愿替她办这事,但她是个病人,令我不好回绝,只好接她说的,取出

那个纸包,装进匣子里,然后又用抽屉里的绳子把它捆好。

“这下行了吧。”

“嗯,真是多谢你了。那边还有只钢笔,请你帮我把地址写上。”

我不情愿地拿起钢笔,不高兴地问她地址怎么写。

“那我说了。你准备好了吗?是‘长崎市西浦上村滑石养虫国岩渊甚三先生收’,

你清楚了吗?”

夏子慌慌张张地把这个奇怪的地址重复了三遍。滑石指的是滑石岭山口的一处

偏僻乡村。那里有什么养虫园,肯定是喂养虫子的地方了,可又是什么虫子呢?蜜

蜂,还是……

我接她说的用钢笔写好,并把这个地址记在了脑子里。要是当时我知道养虫园

是个那么可怕的地方,而且要是我能猜到夏子不让我看的纸包里头包的是什么东西,

就算我再怎么好说话,也不会替她写上地址,还特地跑到邮局寄出去。后来想想,

我可真是个出奇的大傻瓜。

依照夏子的恳求,我去邮局办完事,又回到了家里。在走廊里恰巧碰上了从k

镇来给夏子看病的医生。他已经看完,正要走。我问候了几句,又询问起夏子的病

情,无意中说了句:

“看来猴爪子也要当心呀。”

没想到医生听完后,却一脸不解,回答令我颇感意外。

“怪了,又是猴爪子,病人也这么说。其实她的伤口一看就知道是被旧铁钉之

类的东西扎破的嘛。生锈的金属才要当心,说不定就会惹出大病来。”

我若无其事地送走了医生,可是听到“旧铁钉”几个字,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难道昨晚的幽灵就是肥田夏子?是她在偷秋子的笔记时被暗洞的“旧铁钉”划

破了手?幸好她带了只猴子,可以撒谎说是被猴爪子抓破的!

想着想着,心里头又是一阵紧张。笔记,那是笔记!夏子不让我看的那个纸包

里肯定是秋子的笔记。我对自己的愚蠢追悔不迭。

总之我得再去确认一下才行。等我赶回邮局一打听,才知道那个邮包已发往总

局,我来晚一步。看来,现在我只能按着记忆中的地址,去会会这个叫岩渊的男子,

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我决定第二天亲自去滑石走一趟,却没料到第二天厄运降临到了我的头上。

密室毒刃

第二天吃完早饭,我来到楼下舅舅的书库,想找几张有关养虫园的地图。书库

在整栋建筑的一个角落里,外面还有一个五六坪1大的房间,用作休息室。我正要

进去,却听见里面有说话声。尽管听不清楚在讲什么,但能听出是一男一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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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回避他们,我就无法进书库,于是只好轻咳了几声,轻轻推门走进去。真

是意外,房中只有三浦荣子一个人站在那里。

我不太想见她。因为就在那天早上,我收到她寄来的一封信,住得那么近她还

要写信,实在可笑。打开一看,原来是俗不可耐的情书,所以现在碰上她让我不知

该说什么好。

荣子的信写得挺肉麻,啰哩啰嗦说什么全是她的错,请我原谅,离开以后才知

道儿玉家对她是多么好,让我替她向舅舅说几句好话,让她重新回到儿玉家,她现

在已深深体会到离开我她简直活不下去,云云。

我扭头要退出来,荣子那家伙却飞快地跑到我近前。

“你不要老是躲着我好不好?”

她埋怨我。我挺不高兴,但她这么一说我也躲不开了,就冷冰冰地回答:

“啊,是你呀。”

荣子别别扭扭,埋怨道:

“我太可怜了,不像秋子。”

“就你一个人吗?刚才我好像听到说话声。”

“不,就我一个人呀。刚才我在唱歌,可能是你听错了,除了我没别人呀。”

荣子这家伙又在扯谎。方才分明有个男人的声音,怎么会是唱歌呢。不过,奇

怪的是四下里的确没有男人的踪影。

我不再理会荣子,一个人走进书库,在一排排的书架间寻找,仍然不见人影,

真是奇了。书库只有我进来的惟一一个入口,那个男子不可能逃出去的。我的确听

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难道他蒸发了不成。

“你先别找了,我问你,你看了我的信了吗?”

“哦,太忙了我还没功夫看呢。这么近,有必要写信吗?”

我毫不留情面,弄得她也没了辙,一个劲儿直嘟囔:

“你这人真够呛,有时间看书却没时间看我的信。那我就直说了吧,我……真

是后悔了,想向你和舅舅道歉。可能你们不会原谅我,但我实在是太孤苦伶仃了,

过去的日子是多么值得怀念啊……”

“先别说了,我现在还有急事,没空听你啰嗦。以后再说吧,明天、后天再慢

慢聊,现在对不起了。”

我忍受不下去了,推开荣子只顾一个人找我想要的地图。

“好啊,北川,你就这么对待我!你知道秋子是什么人吗?……那我就让你看

看,你等着。”

荣子说着些无头无尾的话,大吵大叫像个母夜叉。说完,发疯似的飞奔出去。

我当然没挽留她,倒庆幸省了麻烦,又继续寻找地图。如果当时我要是能知道

荣子的用心是那么可怕,说什么也要把她拉回来,也就不至于导致后来的局面无法

收拾。可我没有料到,我的敌人不止荣子一个人,另外一个可怕的家伙,早就盯上

我了。

为了找地图,我在书库里四处搜寻。靠着一个大书架,我蹲下来仔细查阅,却

突然感到背上针扎一样的刺痛。

我猛地转过身来,看见身后伸出一把闪着白光的双刃剑,就是一眨眼的工夫,

我正要定睛细看,剑却消失了。令人奇怪的是,它好像是消失在书架上的一排洋书

中。

书库里见不到一个人影,也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就像变魔术一样,剑横空闪

过,刺了我一下。

难道是幻觉?但我哪有时间确认,只觉得天旋地转,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更令

人不可思议的是,虽然背上的伤像火烧一样疼痛,但我头脑依然清醒,只是倒在地

上不能动弹。我想开口喊人来,但却像哑巴一样说不出话,浑身的肌肉都已不听使

唤。

真是不争气,可我实在是除了倒在地上什么也干不了。耳朵照样可以听,眼睛

照样可以看,头脑照样可以思考,但就是不能动。我只能拼命转动我的大脑思考这

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没有人,却从空中飞出一把剑来把我刺伤。伤痛虽不严重,

但仅刺了一下,我就全身瘫了,嗓子也哑了。这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就像做

了个可怕的噩梦一样。

我又回想起刚才进休息室之前听到男子说话声的事情,当时我也是只闻人声,

不见人影。只能认为书库里有一个肉眼看不到的隐形人了。

难道就是这个像玻璃一样透明的隐形人,此刻正压在我身上不让我动,还捂着

我的嘴不让我说话?

我害怕起来,感觉就好像进入了一个任何常理都讲不通的魔幻世界。

就在我倒在书架后,处于这种奇异状态的时候,从休息室传来了两个女人的说

话声,又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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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在空中的胳膊就都不是我的幻觉,而是确有其事。

经过细致地查看,我发现不仅椅子上有血迹,地板上也有两三滴。

“哎呀,不是你拿的?糟了,这可怎么办?”

“什么笔记,很重要吗?”

“是你拿走了笔记吗?”

幽灵塔

当然,幽灵是不会流血的,所以这肯定是人或某种动物的血。不会是天花板里

有猫逮老鼠弄出来的血吧,我又抬头看天花板。天花板才刷过不久,没有一点儿污

客人吃饭。到中午送他们之前,又一直忙忙碌碌,让我无暇顾及幽灵的事。当客人

她问得我一头露水。

“笔记?什么笔记?”

我疑惑地反问,这下秋子大惊失色,慌慌张张地说:

是幽灵存在的恐怖气氛却丝毫未减。

查来查去,依然没有一点儿眉目。快到早饭时间了,我只好先下楼去陪留宿的

“就在你的房间。”。

“哎,我的房间?房间的什么位置?”

们走后,我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休息,脑海中又浮现出昨晚的那一幕。

这时,秋子走过来,向我询问:

迹。真是不可思议,这血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尽管早晨的阳光已经射进房间,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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