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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何枝可依

第40章 心如刀割

通过前两问题,少年已明显知道苏依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有用意,按着扇指的方向随手比划着心说:“我…你?”隔空化弧如桥,拱手作揖道:“我瞧公子衣着考究、器宇轩昂定是富贵非凡!”少年侧绕两步,绞尽脑汁想着西街刘半仙的算卦句句通,面露沉吟道:“面色红润若初开桃花,印堂明亮如日中天,唇红齿白似皎皎明月,可见公子近日必定是喜事连连!只是切要记得,贪求执念一深狱,世间事事皆因果…要多中善因,且不可强求善果,如此公子定会万事通顺畅达。”

“贪求执念一深狱,世间事事皆因果。此句真乃警世箴言!”苏依侧身粲然笑道:“答案无可挑剔,这位公子也该说到做到了…在下先行回房了。”扇子开合之间,苏依大步登上二楼…

苏依走了几步感觉声音不对,一回头却见众人看着自己,身形未动。猛然一拍手道:“把饭送到我房间,顺便拿些信纸一并送来!”正要转身,就听文寒星悠然道:“二楼乃书房画室,房间在后院…”

耶律辰盯着茶杯里的漩涡,脑海不禁浮现出一双幽怨的眼睛。那个妖娆妩媚的女人无力的趴在地上,紧紧地盯着自己,似有千言万语在眼眸里流转。

只记得那时自己丝毫不为所动,坐在桌边转动着酒杯,冷冷地讥讽道:“喝下我精心为你准备多年的‘一步断肠’毒,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心如刀割、万蚁蚀脑?孔梦遥!你为祸北域,杀我母后!我要让你肝肠寸断、生不如死,生生受下这一瞬万年之痛!”酒杯砰地一声四分五裂。

那女子七窍流血,却忍痛轻笑道:“二十年前,他说爱我如痴,她说不与我争,却背地苟合!一个是我深爱的男人,一个是我的亲生姐姐。如此伤我至深,我又怎么能让他们好过呢!”

那女子一口鲜血喷出,手捂心口断断续续道:“分娩之夜,他把我的孩子抱给他不能生育的原配,说只要永生不相认,王座将属于我的孩子。”女子匍匐向前爬了两步,眼睛怔怔的望着自己道:“十年之后,他亲手杀了他的原配,收编了她的族人,却推卸给我!”

满头豆大的汗珠沁落在地,拼劲最后一丝气力嘶哑道:“我心心念的辰儿!你说我何错之有?!”泪如泉涌,却只能怔怔的面前的血人,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心如刀割!

苏依见面前男子杯里愈晃愈烈的茶水,合扇向前一压杯口,端起自己的茶杯有意无意的说道:“有些事情,握得太紧不肯松手,只会失去的更多。就比如这杯茶水,轻轻摇晃清香扑鼻,可若转的太快,茶水逃逸出去岂不可惜!”耶律辰松开茶杯,猛然抬首盯着苏依。苏依却说话间顺势起身走到桌前,遮住那已有浅浅裂痕的茶杯,挡开了所有人的视线。火光电石间,茶杯已然无恙!

“你且听我这第三题。”本是点着少年的扇子,一个回旋指向苏依自己,“我?”

放眼望去大殿铺满金黄色的小花,耶律辰看着大殿中央身穿东庭华袍的男子,情意绻绻的守着面前横躺着的红衣女子,低语呢喃的声音在大殿回荡。

第四十章心如刀割

女子眼神恍惚,已然分不清眼里是泪是血,越过自己遥遥看向远方,喃喃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说过的‘胡琴慕星辰,策马驰千里。遥见金莲仙,邀约笑莽原’…”时间停滞,只留满室月清辉,寂静夏虫鸣!

身后踉跄脚步声奔到眼前,跪地抱起地上的女子,哽咽的呢喃道:“不要走,不要走…”锦衣男子伸手慌乱的擦拭女子不住涌出的鲜血,“遥儿还没告诉我,为什么那夜你掉落的是绣‘婷’字的荷包,为什么你从来没对我念过这首诗…遥儿不哭了!我带你去看草原上的金莲花,好不好?”

铁木拓挥手众人出去,单膝跪拜道:“五日前夜里,殿下突然纵马在雨里狂奔,最后感染风寒。把您带回来时,就听遥妃中毒身亡,王上竟要以国礼入葬,现在王城到处七月金莲。各部落首领劝说无用,殿下又昏迷不醒,正侯在王殿外…”耶律辰一拳砸在玉枕上,玉枕当即裂开。“殿下…”

“是你先背叛!你不配…”“嘘!遥儿睡着了…不要吵!”

曾经把这最恨的人一笔一划的深刻在脑海,日日计划着最快意的报复,此刻竟有些模糊了…恍然记起十岁前,她常常送自己北域不多见的玩意儿,亲手缝制的衣物,还有那么多稀奇的糕点…

原来她远离故土,在这深宫尽显狐媚妖娆,只为能攀到高处,远远遥望这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男子!终究只是一个爱恨决绝的女子!却是谁的过错?让明明相爱的人不断地错过,在恨意里渐行渐远!

像做了场很累很累的梦,醒来仍是王城的金殿,鼻间清香缭绕。“金克尔!是谁给你胆子,换了本殿下的熏香!”

“啊…!铁骑卫,殿下醒了!”一声惊喜的呼喊后,从门外冲进十几人。“殿下已经昏迷了五日,先让药师给…”耶律辰眉头紧蹙,脸色阴沉怒斥道:“到底怎么回事!”

苏依打个哈哈,不自然道:“熟悉熟悉环境…”上楼绕了一圈,下来时已是面带微风,“果然当之无愧的雅居!有机会定要认识一下文兄(文胸?)…额…”苏依一顿,改口道:“星寒的这位好友!请…”

“出去!进殿者格杀!”耶律辰强忍心颤之痛,语调冰冷道。铁木拓见耶律辰神色冷酷,欲言又止的起身出去!耶律辰像一个暴怒的狮子,咆哮着把金殿里所有物品摔砸个精光!殿外之人面面相觑,听着屋里如困兽发飙的怒吼和不间断的嘭啪之声,个个两股战栗、噤若寒蝉…

耶律辰面无表情的踏出金殿,众人远远垂首退立一边。连正殿外不知所以的各部落首领和被拒门外的其他王子,也识趣的闪开道…

“父王…”锦衣男子转身拉过自己,声音颤颤地乞求道:“辰儿快叫娘亲!她最舍不得辰儿的,叫娘亲,快叫啊!”那个印象里从来冷酷威严、杀伐无情的男子,竟然哭着求自己,称这个他亲口说的杀母仇人“娘亲”,这是多么荒谬可笑!难得有雨的草原竟大雨如注,看不清眼前是毡帐还是雨幕,风啸、马嘶、尖叫裹挟在一起冲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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