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术少女

“三天前暗城城主在暗城主牢密室中说过什么？”

“会殿下。”书记官背得飞快，“殿下提请暗城城主放了傀族族主，暗城城主回道：‘只是殿下行程还未结束，何必让个罪臣扰了殿下的兴致，等到殿下离城之日，鄙人定当将她双手奉上。’”

云海帆噗嗤一笑，瞬间就化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连澈贴着她的脸颊：“乖，再忍一会儿，我等会儿就带你回去。”

身后被强行砸开的墙已经奇迹般地自己合拢，云海帆和娄越进退维谷，望着向可渐成的包围之势，他俩默契地背对背站立——云海帆迎着向可的目光，而娄越对着包围圈。没有多余的言语，云海帆向可齐齐出手的同时，娄越已经放倒一片。

和云海帆对上眼神，娄越做了个“交给我”的手势，云海帆点头的瞬间仍不忘拦下向可的沉默术，本事为了阻止暗魔法攻击的沉默术在向可的演绎下融合了大气震动术，云海帆以攻为守的战术被沉默术破开还没来得及转换方向就感觉到一阵强烈的震波，云海帆一下子就飞了出去。

好在她反应极快，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反用向可的大气震动让自己迫降。只是她学得不太好，落地时仍是冲击力过大，她一手支地，勉强落稳。这么一震，她体内混乱的冷热流变得更加无序。想来向可也是知道她饮下了那杯茶，因此也没有对她怎样出手，只是让她自己憋到内伤。

见书记官背完，连澈便顺着说下去：“既然城主双手送上，那本殿当然双手接了，以示尊重。”

云海帆感觉自己的笑点又低了，她咧咧嘴，省了笑声。暗城城主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能讪讪地换了方向：“那娄越……”

“哦，娄越只是参加篝火晚会的离羽国民，城主也是允了的。若是城主事务繁忙一时想不起来，那书记官——”

最后三个字被连澈拖得几长，很有几分悠扬的意味，唤得很有几分让人想入非非。暗城城主有些惧了无赖的连澈和那个记忆力惊人的书记官，连连应道：“最近确实事务繁忙，说过的话都有些忘了，多亏殿下提醒……”

这本是给自己台阶下了，连澈接下来说的话却充分证明了什么叫“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不和你抬杠是给你面子和你抬杠来你别想留台阶”，只听得他清咳一声道：“不客气。”

先前被冷热流憋到内伤的云海帆现在憋笑憋到内伤，她贴着连澈的耳畔，低声劝道：“差不多行了。”

连澈飞快地眨眼：“我有数。”

暗城城主和云海帆一样憋到了内伤，他无力地挥了挥手：“既然殿下抬爱，那就……如殿下所言吧……”

云海帆志得意满地闭上眼睛，仿佛这一切都是她的功劳一般。她管不到之后的事，也不想管。她只知道当她再次睁开眼时，迎接她的将是离羽的风光。

向可的马尾辫斜斜地束着，松松地搭在她的肩头。望着云海帆的眼眸里不带任何感情元素，不等云海帆反应过来，她便连着出手。如盛夏的阳光耀眼的光芒在她的掌心绽放开，在三更的夜半更显晃眼。云海帆一手本能地挡住眼，一手放弃般地垂着，俨然已经感觉到了大军压境的压抑。又是魔法连用，向可将光芒和能量增强混在一起，一点一点地逼着云海帆避开。

云海帆也这么做了。

“今天？有什么特别的吗？”暗城城主故意装作不知，连澈却只是淡淡一笑：“书记官。”

一人躬身出列。

“已经是今天早晨了呢，是早晨了。”连澈抱着云海帆和暗城城主谈判似是没有丝毫不适的模样，只是平静地提醒着他几日前说定的事实。

第一百一十七章 破晓之时

她向后退了两步便猛地一转身，与此同时和她背对背的娄越一转就到了向可跟前，一团朦胧的水雾便冲散了刺目的阳光。光亮折射出的七彩的光芒，似是散落在暗夜天幕上的斑斓碎星。向可却被这一团水雾推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

“这只是个警告。”娄越一挑魔杖，向可便跟着他的动作翻身而起，她快速的喘息着，来自脊柱的疼痛让她有些眩晕。略略地听见了他之后说的“落井下石就是这个下场”，向可无力地点了点头。

她的意识似乎是漂浮在这一切的上方的，清明地望着这一切，却听不到任何话语，只是无意义的杂音而已……直到很久，她终于勉强能理解语言字面上的含义：

原来是早晨了……

听了连澈的话，云海帆这才注意到她之前认为的不对劲来自哪里——她失去意识前还是夜半，此时已经红日东升。那么连澈和暗城城主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呢？他们赶来的这段时间内娄越和向可有做了什么呢？

看着向可灰头土脸的模样，知道她在娄越那里铁定没捞着什么好，似是放下心事一般，她送了口气，目光又继续散了。

在向可和娄越看不到的方向上，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几乎是把重心都落在娄越的身上，她软绵绵的腿已经支撑不起她的重量，她晃了晃就跪在了地上。凌乱的长发如她无力撑地的胳膊散散地低垂，就如同一个断了线的人偶，每个关节都失去了承重的能力。她脖子一歪，便失去了知觉。

当她醒来时，暗城城主已经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现场，而抱着她的人是连澈。向可揉着胳膊站在暗城城主身后，一脸不服气的模样；而娄越则和这边的柯益不知在低语着什么，云海帆的眸光依旧是散的，声音只如风般刮过，留不下丝毫痕迹。

声音温柔如风，柔了云海帆心中的躁动，她想着自己喝的奇怪的茶应该被连澈解了吧。

他之前就是擅长配药的啊……

“殿下这么急着前来，是为何事？”

似是暗城城主这么问的，云海帆的眼睛一睁一闭再睁开，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背着娄越，云海帆仅剩的灵力如大风过境般一瞬间震得大地晃动，原本包围着他们的层层亲卫在娄越强劲的魔法下本就支持不了太久，云海帆直接一把通通甩开，顺便用灵力将他们一排齐刷刷地钉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