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燕寒的决定
太后越想越自责，那种窒息宛如心里被千万只蚂蚁啃食。
被自己的母妃虐待了长达十一年之久，又生生被鞭打而死。
他到底有多疼啊。
燕寒的入殓仪式一切从简，死后被追封为晗王，下葬永凌庙。其母籍归入德妃膝下，下令任何人不得提及其生母，让世人永远忘却他的过往及生母云妃。
送走他的那一天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如泣如诉。好似也在同样告别着燕寒的离去。
众人今日一切穿着从简，燕安悦和燕长安也早已经到了场。
“好孩子，你疼不疼啊？哀家知道，你一定很疼吧。都怪哀家，如若早些发现，便不是今天这般天人相隔了。”
太后一字一句很是难以出口，她现在心里堆积的更多是自责，是对燕寒的愧疚。
瞧着她这般难过的模样，燕寒沉默了……
或许，他真的做错了。
为了自己的私欲，伤害了这么多的人。
可是。如若自己留下，那自己便只是一个废人，到时只会让更多的人为他难过，而且……他真的喜欢那样的生活吗？
“皇祖母，孙儿没有离开。孙儿已经找到好人家了。孙儿愧对于皇祖母，愧对于父皇，愧对于整个皇家。这辈子，孙儿便陪您到这了。
皇祖母不必自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这便是孙儿的命数，只是孙儿历的劫数罢了。待孙儿离开后，您的院里会有一株海棠花常开，一年四季都不会凋谢，那便是孙儿。
我会化作海棠花常伴您左右，这一世，便亏欠于您了……”燕寒的话落后，在太后跟前跪下行了个礼后便起身而走。
太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底难受的厉害。
“不入皇家好啊，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要如皇家了。寒儿这辈子，太苦了……”
太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可心底压抑着的那抹情绪却消散不少。
离开永寿宫后，他又到了燕长安的房间。
这个时辰，他还没睡。
小胖墩一个人看着窗外的月亮正发呆，许是刚哭过，眼睛有点红肿，可是他却没睡，小手抹了一把又一把的眼泪，啜泣不止。
‘燕寒’慢慢走近，这一次，他身边的小锦鲤也已经完完全全醒了过来，散着红光正游离在他身边。
他一眼便看到了燕长安手里的那柄剑。
他记得，那是他们一起做的木剑，他还小，还没有自己真正的剑柄。
“鲤儿，让他入睡吧。”
‘燕寒’对小锦鲤轻声道，那条小锦鲤似是听懂了他的话，游到燕长安头顶上盘旋了几圈之后，燕长安便慢慢闭了眼。
“把我送进他梦里吧。”
燕寒轻笑，小胖墩似乎说过，他怕鬼，不敢看他，让他托梦。
而如今，他便带着梦来了。
小胖墩入梦后，来到了一个比武场地。
那里集结许多能人武士，一个个站在擂台上比武。
燕长安被这一幕给吸引，迈着小短腿上前跑去，擂台上的一切更是让他大吃一惊。
那些人拿着剑互相对打比武，剑气飒飒，动作利落，一招一式看得他呆楞了许久。
这就是他心里一直向往的大侠呀！
就在这时，擂台上出现了一抹白色身影，他戴着斗笠，看不清楚他的脸色。可是光凭他站在那，就有万夫难敌之威风。风吹起斗笠上的薄纱，燕长安瞅到了他的面容。
他的眼睛很漂亮，眉间有一个狐狸模样的图腾。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
“他是……”
小姑娘忍着泪水，这一次，燕寒是真的走了，彻彻底底地走了。
如果要再次见面，或许要很久很久以后了吧……
她不知道这一刻于她而言，有多难得。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眼燕寒，可他就这么走了……
到底自己是亏欠于他了。
‘燕寒’愣了一瞬，不知她叫的究竟是不是自己。
三天后……
一天前。
燕寒让燕安悦用灵识将他送到了太后的寝宫。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燕寒’觉得她好像能够看到自己。
“皇祖母？”
他的声音落下，太后苍老的眼眸里落下泪水，许是喜极而泣，又或得偿所愿。她竟能够看到燕寒，看到她那可怜的皇孙。
“寒儿，是你，真的是你。哀家便知道，你怎会就这么离开了人世。哀家就知道那是一个梦。”
‘燕寒’慢慢走近她的身边。
伸手想触碰一下她的手，可就在这时，太后慢慢睁开了眼。
“皇祖母……”
‘燕寒’垂下了头，神情恍惚。
“寒儿，是你吗？”
太后惊喜出声，试探着开口，生怕这是她的幻觉。
太后的脸色一直不好，哪怕睡着之后眉头也皱的很紧，脸上充满了疲倦。本就带着岁月痕迹的脸上似乎又苍老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