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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太太的甜婚日常

第235章 再见.事发

她低问句。

没有往日刻意招惹,针锋相对的基调,她声音温温淡淡的。

“你在哪?”他问。

视线从电脑屏幕移开,瞥了眼来电后,她犹豫了下,接了起来。

“晴晴……”

他叫着她的小名,声音从电波里传出来,又远又近,带着抹疲惫的沙哑。

“不方便的是你吧?”

她抬眼,望了眼窗外高楼的霓虹闪烁,忽地笑了下,笑意轻浅,如同风吹过来又被荡漾开。

听到她的笑声,他愣了下。

她好久,好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方便。”他应道,“我过去接你。”

“好呀。”

她应得轻快。

贺政哲来得很快,她收拾好东西到楼下,他的电话也到了。

他自己开的车,一辆买了很多年却很少开的越野车。

谢筱晴身上的正红色连身裙已经换成了正式套装,脚上着高跟鞋的她,看着这高高的副驾驶室,蹙了蹙眉。

好像,有点难度。

“上不来?”

坐在驾驶窒里的他,双手放在方向盘上,侧过头笑问句。

她抬眼看着车里的男人,岁月流转,眼前的他仿佛还是26岁的青年。

“以后少穿这种腿抬都抬不起来洋垃圾。”

从英国回来的少女,随身带着两套换洗衣物也是在那边穿惯的日常服,没想回到西北小城就被他嫌弃成洋垃圾了。

“我不去了。”少女生气了,转身就走。

她特地偷跑回来看他,他休了一天假要带她出去走走,开的是又高又大的吉普车,让穿着精致的她怎么上车呀?

真是讨厌。

她才走了两步,纤细的腰就被人从身后搂住。

他两只手掌一握,就足以将她整个腰圈住,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之下,她被他整个提了起来,往车上放。

“人家的包掉了。”

“哦。”他弯下身子捡起她落下地的小包,抬头时正要递给她,而她恰好探出脑袋低下脸,他们的唇,不经意间就碰到了一起-

……

“怎么会?”

她嘴角弯了下,然后脱下两只高跟鞋扔进车里,修长的腿一抬,上车,关门,走人。

“你真的变了很多。”

他又感叹了一声。

“谁不是呢。”

她不以为意。

“想去哪里?”他问。

“方向盘在你手里。”

“我去哪里你都会跟着我吗?”

“会啊。”

至少今晚,不管他去哪里,她都会跟着他走。

深夜电台放着旋律动听的老歌-

“忘掉我跟你恩怨,樱花开了几转,东京之旅一早比一世遥远。”

“谁都只得那双手,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接受。”

——《富士山下》

……

贺政哲伸手关掉。

“干嘛呀?”

她看他。

“不好听。”

“哦,那我放一首适合贺生的歌。”

她打开手机,开始搜索。

“什么歌适合我?”

他轻松问道。

“我和我的祖国。”

贺生:“……”

他带她回后海湾。

一进门打开灯,她愣住了。

这是她曾经的梦想之屋,棕黄色色调的碎花壁纸,浅灰色沙发上的彩色抱枕,落地窗前的浪漫卷帘……

“忙了一天,我先洗个澡,卧室呢?”

她压抑住翻滚的情绪,语调轻松道。

他带她去了卧室,打开门。

“要一起吗?”

她邀请。

他伸手,将她垂在额前的几缕发丝拨开,嘴角上扬:“我洗过了。换洗衣物都在衣柜里,挑你自己喜欢的。我在外面等你。”

交待完,转身往客厅而去。

卧室里的一切,都是她曾经跟他说过的模样,地毯的花式,床单的颜色,甚至是衣柜把手的款式……

她没敢多看,匆匆拿了换洗衣物进浴室,可是连浴室墙壁的花纹,浴缸的形状与大小都是为她精心打造的……

眼眶忽地就热了。

出来时,他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倒了两杯红酒。

见她靠在门边,微仰下巴:“过来。”

“不做吗?”

她变回那个总是想要挑逗他的谢筱晴。

“在你眼中,我找你来,就是为了做?”

“要不然呢?”

“若是你想先做的话,也行。”他拿着两杯酒过来,递给她。

她接了过来,与他碰杯,浅饮一口后抬眼看他:“酒喝了,贺生是要回房还是继续叹酒谈人生?”

“回房叹酒谈人生,如何?”

“好啊。”

谢筱晴没想到,他真的只是想跟她喝杯酒,说说话。

他们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窗外,一海之隔的H市,霓虹在夜色中闪烁。

不谈过去,不许未来,只在当下。

“我想起你最初的模样,想起斑驳的时光,你在我身旁边,终于不再流浪。”

——《有一个地方》

醒来时,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只她一个人。

天亮了。

她起来,洗漱好后换上昨晚穿过来的套装出来,桌上摆着早餐,鱼片粥,豆浆,好几样精致的小菜。

他正在客厅的露台上背对着她接电话,清晨的风很大,吹动他浓密的黑发。

她装了两碗粥,摆好筷子,他正好挂了电话进来。

“睡得好吗?”

他问,看到她身上穿着昨晚的套装时,眉头蹙了下,却也没多说什么。

“好啊。”她拉开椅子,“粥快要凉了。”

早餐气氛也不错,想他们以前在一起时那般,她喜欢把自己爱吃的夹给他,他全都接下了。

快结束时,他的助理打来电话,说已经到了。

“等会我让老韦送你去公司。”

“不用了,打车就好。”

她已经放下筷子。

她望着他。

他也望着她。

好像都有话想要跟对方说,可话到嘴边却都又压了回来。

“晴晴……”

终还是他打破了沉默,却只是叫了她一声后又没了下文。

“你说。”

“算了。”

他又道,眉头微锁,语气有些无奈。

“那我先走了。”谢筱晴起身,拉开椅子,拿起皮包。

走之前,低眼叫了他一声:“阿哲哥……”

原本正要起身送她的贺政哲忽然顿住,因为她对他的称呼。

他等着她,却只等来一句:“再见。”

再见,再见。

很想再也不见,可是现实中,他们一定还是会再见的。

她只是想跟他们的过去,好好地说一声“再见。”

当他意识到她说什么时,猛地拉开椅子冲出来,她已经按下电梯键。

他从身后按住她的肩膀,迫她回身与他面对面,抬起她下巴-

“再见,什么意思?”他黝黑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不放。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她回视他,声音平静。

“谢筱晴,你想招惹我就招惹我,想撇开我就撇开我?你把我当什么?”

“贺生?你又把我当什么?你会娶我吗?你能给我正常的婚姻吗?”她看着他的眼,一字一句:“我谢筱晴不做第三者,不做情人,不做备胎。”

他紧握她肩膀的手慢慢地松了下来,压抑着情绪的胸膛起伏,声音又低又沉地唤她:“晴晴……”

“电梯来了。我走先。”她推开他放在肩上的手,转身进了电梯门。

他看着那扇缓缓合上的门,缓慢又沉重地又问了句:“你会不会等我……”

能不能,等我?

“不会。”

电梯门合上,眼泪却忍不住地溢出眼眶。

如果,那句话是在八年前,她匆匆从英国回来,问他为什么要跟余珊妮订婚时对她这么问的,就算他没有多余的解释,仅仅只是这么一句话,她也一定会回他:“会。不管我久,我都等你。”

可现在的谢筱晴,不想这么傻了。

她不要把自己都赌给一个未知的未来。

随着婚期越来越近,叶臻也是愈发的繁忙,工作之余试礼服,试珠宝首饰,鞋子,婚礼到来前十天,她放下所有工作,亲自督促婚礼现场的布置,婚礼中各个细节地再三确认,连带着新月与星辰两个伴娘也跟着忙碌起来。

叶臻只请了两个好朋友作伴娘,伴郎则是贺政寰与傅衍。

向明月表示,她也想做伴娘,要不然退一步做花童也可以,虽然这么大的花童不多见,但也不是不可以的,凡事在于勇于尝试嘛。

但是陆怀柔女士掐断了她的念想:“除了学习,你什么也别想。”

学习,这辈子的孽障。

每个人都在期待着这场盛大婚礼的到来。

叶臻与陆怀远婚礼的前一个礼拜,是陆怀远的生日。

往年他并不注重,今年有了叶臻,又正好在S城,晚上与家人吃了晚餐后,便将叶臻带出门,说想两个人单独庆祝一下。

他没带她去其它地方,,就在陆氏顶楼的玻璃房。

桌上的水晶花瓶插着她买回来的厄瓜多尔红玫瑰,在柔和的灯光下散发着灼热、鲜艳的光芒,幽香迷人。

蛋糕是她去买花时,顺手在隔壁的蛋糕店买的,小巧灵珑,点缀着一圈新鲜饱满的蓝莓。

她亲手插上蜡烛,点上,拉着他手让他许愿。

“你来许。”

他将她圈入怀中,嘴唇贴着她耳边轻声道。

“陆生,过生日的好像是你哦。”

她侧过脸,嘴角微弯,梨涡浅浅。

“我们一起过。”

他在她耳边低喃,一字一句敲进她心底:“从今以后,我的生日就是你的生日,愿望你来许,我们一起实现。来,许愿……”

烛光摇曳,幽幽地在对方的眼底跳动着,心头忽地抽紧,紧得发疼,却又生出难以言语的期待与甜蜜。

她的生日,是妈妈的忌日。

所以,妈妈不在以后,她再也不过生日。

可今日,他给了她一个全新的生日,与他同月同日同时。

他的生日,她的生日,他们的生日。

来到他的身边,她涅盘重生。

H市。

年前,邵百川注资《YOYO》成为三大股东之一。

农历新年后,《YOYO》第二期刊上市,全渠道追捧新锐设计师欧倩倩。

新人设计师加上素人模特,能让《YOYO》不计成本与各个媒体平台合作,追捧,在业内迅速为了热门焦点。

但是,就在欧倩倩他们的工作室成为热议话题时,死对头《NINA》却爆出欧倩倩的几款主打有抄袭的嫌疑,还列出了原设计图与欧倩倩的主打款式做对比其中的相似之处。

《NINA》这种无是生非黑她们的行为,惹恼了欧倩倩与安琪。

他们展示出的那几张所谓“原设计图”明明就是欧倩倩第一次去《NINA》找他们的主编杨望容谈版面广告合作时提供给他们的。

谁知道,他们行事这么卑鄙,不但找人修了她的原稿,还让其旗下工作室在年前就下单生产,在《YOYO》最新一期期刊上市前,上实体店销售……

简直是业界耻辱啊。

安琪真的是气炸了。

邵百川动用一切关系处理这场危机,并聘请律师收集证据,准备起诉《NINA》。

这场纷扰的事件还未结束,安琪接到了母上大人的电话。

“琪琪……”

安琪低声地唤了她的小名。

“妈,什么事啊?”

此时,安琪刚进门,顺手将包放到玄关的柜子上,语气有些疲累。

“百川呢?”安母又问。

“停车。怎么了?你找我还是找他?”

“琪琪,妈跟你说件事,你千万千万不要慌,懂吗?”

“懂,你说吧。”

“琪琪,前日赵永昌出事了。这其中牵涉到秦生,还有你爸……今日,你爸也被LIU置……”

手机砸落到脚背上,却丝毫感觉不到半点疼痛。

安琪愣愣地站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

落地地上的手机还未挂断,安母焦急的声音不停地传出来,她却听不到,动不了。

邵百川进门,看到她脸色苍白无措的模样,正要问她怎么回事时,落在地上的手机不断传来的声音让他眉头紧蹙。

弯身捡起手机:“妈,怎么了?”

“百川,你听我说……”

“我知道,我会照顾她。您也照顾好自己。”

听完安母三言两语的话,邵百川知道安琪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吓到了。

他搂着她进来,坐到沙发上。

“别怕,安琪。爸一定会没事的。”他将她搂入怀中,轻声地安抚。

话是这么说,但邵百川与安琪心中都明白,这事非比寻常,甚至有可能是一场万劫不复的劫难。

“我爸的事情会不会牵扯到陆家?”

安琪抬头看他,眼角微微发红。

“目前还未听说陆氏有任何风吹草动。”

“下个礼拜就是阿远哥的婚礼,忽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心里好不安。”

这股不安,从大年初八回镇上,父亲与阿远哥不欢而散的场面过后,一直匿伏在她心底。

只是最近她与倩倩工作室事情太多,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如今,这股不安终于浮出水面,变成一个她难以接受的事实。

“你别急,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安静静地呆在家里,不说,不问,不提,什么也不知道,OK?”

安琪红着眼点了点头。

在这个深夜里,让她莫名有些疼。

就像他刚参加工作那几年,被分配到西北偏远小城,不习惯那边的气候,身上总是爱出疹子,经常是半夜被痒着醒来,去医院挂水,然后就会给远在英国的她打电话。

可没想到,在这个深夜里,他打来了电话。

“这么晚了还有事吗?”

身居高位越久,他情绪越发的内敛,行事作风更是冷静沉稳。

贺政哲的电话过来时,谢筱晴还在办公室。

每次,通话都是到点滴滴完了,还舍不得挂。

有一次去山区下乡两周回来,疹子连续两天不消,还发起了高烧。

如同所有20多岁,还在热恋中的青年男子一般,急匆匆地下车,当着众人的面就把她给打横抱起来,兴奋地转了好几圈。

只是重逢之后,他们就从来没能好好地说过一句话。

前一阵子她想开了,不想再这样无谓纠缠下去,所以,没再主动联系过他一次。

若是他也一直这样不联系她,她想也好,慢慢就淡下去了。

她担心得不行,偷偷地订了机票,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又转了两趟车颠簸了六小时才到他所在的那座西北小城。

她一身风尘仆仆地站在他单位门口时,他正好从外面回来。

“公司。”

“方便见一面吗?”

……

分别八年之后,不仅她变了,他也变了。

打电话给她时,整个人说话都有气没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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