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翻墙
沈魄无语的接过葡萄藤,问了沈听澜要往哪边架子上引,虽然表情有点不乐意,可还是帮沈听澜弄好了。
新绿园的布置是烟霏一手决定的,整体上来说不错。
种葡萄是沈听澜突发奇想。
且与正打算去找沈听澜的沈魄,撞了个正着。
“有门不走,为何要翻墙?”沈魄对赵胜翻了个白眼。他虽自诩斯文读书人,可演起戏来一点也不拘谨,沈人杰当久了,敢爱敢恨现时见的脾性,也挺叫人羡慕的。
赵胜刚翻过墙,忽然听到声音,手底下一滑一屁股摔坐在地上,“哎哟,你怎么吓唬人啊!”
“既然都来了,怎么不进来坐坐?”南粤捧着水盆子立在一旁,沈听澜净手后又拿帕子擦手。
她做这些的时候,下人们在刚架好的葡萄架子下边置放好青花圆桌圆凳。
瞧着,别有志趣。
闻声,赵胜才悿笑着过来,“姑娘,赵胜来给姑娘报个喜儿。”圣女是敏感词汇,他们不敢在皇城提及,所以知道沈听澜身份的人,都以姑娘代称圣女。
不知情的人,大多叫沈听澜为小姐。就比如说新绿园里伺候的下人。
沈听澜与沈魄已经坐下,却没有邀请赵胜坐下。她细长如苇帘的睫毛轻颤,本是含情的眉眼,却透着冷意,“哦?什么喜儿?能劳阁老亲自上门。”
真是油盐不进。
与小时候软萌的小主人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赵胜眼皮子跳了跳,他处在高位多年,向来是被追捧的多,向沈听澜这样冷漠待他的少见了。
可赵胜并不生气,更多的是无奈:“刚刚我与沈大人临场发挥,打发走了太子的人。姑娘可以不必担心你们的身份暴露了。”
沈听澜饮着谢府送来的夹竹桃花茶,问南粤:“我的画眉去哪儿了?今天一天没见到它。”
画眉也不能总是拘在笼子里养着,沈听澜会让下人用一根绳子绑在画眉的脚上,带画眉出来溜溜弯。
南粤欠了欠身,“如今正是画眉放风的时候,应当就快要回来了。”
主仆两人,完全忽视了赵胜。
要是换做别人,哪怕是整个大秦上下最尊贵的皇帝秦裴,赵胜都会扭头就走,可如今他面容苦涩,心中想的是自己哪儿做得叫沈听澜不满意了。
与沈魄演戏是随机应变,的确解决了谢长韫这个大麻烦。
难道……难道是他自称沈听澜的舅舅,惹得沈听澜不高兴了?
赵胜又给了自己一耳巴子,完全没对自己手下留情,在脸上留下很深的巴掌印。拍击的响声,也很清脆。
惹人注目。
沈听澜看着赵胜左右脸各一个巴掌印,右脸上的巴掌印浅一些,左脸上新鲜出炉的巴掌印深一些,而且脸泛红,她眯了眯眼:“阁老这是作甚?”
“唉。”赵胜故作惭愧,“我不该以姑娘的舅舅自称,可是当时的情况那么紧急……”
“阁老。”沈听澜打断赵胜,“请坐。”她的语气又急转如春风拂面。
这样的变化,让赵胜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阁老不愿意给我这个面子?”沈听澜掀起一边的眼皮,去瞧赵胜,眼中是赵胜熟悉的饱含警告的意味。
赵胜连忙坐下,“不敢,姑娘叫我坐,我肯定要坐的。姑娘叫我站,那我就一直站着!”他忙不愣的表忠心。
“阁老今日的表现,只能说勉勉强强。”沈听澜突然重重放下茶盏,茶托与茶盏碰撞的声音悦耳,却无法让人放松。
赵胜额上冒出冷汗,他自以为已经做得够好,没想到在沈听澜这儿却只能得个勉勉强强的评价。
他想起了沈听澜的母亲,那位对自己有再造之恩的神使大人。
沈听澜如今的气势,与璃月相比,也差不离多少了。
“若阁老连谢长韫都哄不走,我又怎么能将听风阁再交给阁老?”沈听澜笑了笑,眼里却没有笑意,“我说话算数。”
她话中有话。
赵胜就想起沈听澜要送自己去见璃月的话来,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过。”沈听澜话锋一转,“不管阁老用的是什么法子,解决掉了谢长韫,算是将功赎罪了。我便再给阁老一个机会。”语调中带着几分惋惜。
“几十岁的老头子了,还学小年轻翻墙,你不摔谁摔?”沈魄冷呵一声,无视咧牙咧嘴的赵胜,径自往前走。
赵胜爬起来,拍拍自己屁股上的灰,也跟着沈魄走。
沈听澜就在院子里种葡萄藤,听了沈魄的话也没什么反应。
“小叔,可以帮我把葡萄藤攀到架子上吗?”她反而更加关心自己手里的葡萄藤。
他若是没做过,自然是不怕沈魄舌灿莲花的,可他真就做过,有过不该有的妄想。这钟鼓撰玉的日子迷了他的眼睛,让他忘却了这一生的恩人……
谢长韫并不知道,他走后没多久,赵胜就通过不可言说的办法,又回到新绿园去了。
“你跟着我作甚?”
沈魄不满的问。
赵胜指着沈魄,气极:“你不可理喻!”
赵胜低声叹息,又恶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巴子。
这才耷拉着脑袋追上沈魄。
“事情已经解决了,不会有人疑心我们的身份,这次赵胜的暴露,倒是给我们增加了筹码,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两人年轻时关系便不好,如今也是如此。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沈魄冷笑一声,“你以为阿缨是待你亲近,还是待我亲近?我一句话就能让阿缨不见你。”
本来说一句就有人去办的事情,沈听澜就是乐意自己做。南粤也只好陪着沈听澜,还找了好几个下人来帮看着,别叫沈听澜受伤了。
沈听澜拍掉手上和身上的灰,余光在院子门口扫到一段灰。
“我就算是不可理喻,也比某些忘了本的畜生要好。”沈魄垂了垂眉,不再理会赵胜,这次真是丢下他走了,走得又快又急,显然不想再与赵胜纠缠。
赵胜无言以对。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走的前边,我走的后边,怎么就成了我跟着你?我不说你跟着我,已经是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这落水狗计较。”赵胜反口相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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