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掉下去了
他一直面无表情,声音也毫无波澜。只有月光发现他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指腹一直滑到她的唇边,摩擦了一下,他俯身,抵着她的额头,轻轻地吻她:“说话。”
吻了好一会,她没动。
“都……痛……”
“何时开始痛的?”他扳起她拼命往他怀里缩的脑袋,发现她的面孔上全是长长短短的泪痕。
“旭,我好痛,我好冷,好饿……你带我回家……我错了,呜呜呜……你带我回家……”她像个孩子一样抱住他的脖子,昏迷中十指扣得紧紧的,一边说着胡话,一边用力放声地大哭,“我就快死了……我要回家……”
怎么还不醒
清冷的月光华。
四皇子微侧着脸,眼眸中出现一种奇怪的笑意:“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她的身体一动不动,嘴角却涌出白色的泡沫。
他冷静地擦掉:“明早什么时辰醒?卯时我叫你……”
声音里有一股谁也不容反抗和拒绝的笃定。
他将她抱在怀里,双手托着她的腰,她的头却因为无力向后仰去,一头长发落在草地上,两只手也毫无生气地耷拉着。他把她的头放在肩上,把她的手圈在他的腰上,可却总是因为无力滑落。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她的手终于贴到他的腰上。
月光透过树缝洒下一星点儿光,映着他寂寞的影子。
第二天夏岚一直没有醒,他等了好久。
大夫临走之前道:“这位爷,她这是吃了不该的野果,食物中毒,刚给她灌了草药,至于什么时辰醒,就看她何时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清理了毒素,自会好转。”
十一皇子面有忧色:“如果吐不出来呢?”
“继续灌草药,直到吐出来为止。”
十一皇子转身看向四皇子,他一直抱着她,都一夜了,谁也劝不动。
他的指****她的发里,靠在一颗参天大树的树根下,轻轻梳理着:“十一,你派人下河捕鱼,多烤一些。”
“把眼睛睁开,醒醒!”四皇子用力拍打她的面颊,掐她的人中,她用力睁了睁眼,月光下,眼睛竟是恐怖的血红!
四皇子怔了一怔,勾了遮幔朝外面吼道:“都停下!”
“……”
“把眼睛睁开,看着我。”
“……”
他的手探进她的衣间,轻轻地按着她的肚子:“这里,还是这里?……哪里痛?”
十一皇子策马过来:“怎么了四哥?”
“随行的有没有大夫?”
四皇子将夏岚抱到柔软的草地上,她蜷缩成一个虾米,小小的手握成拳,用力抱着肚子,就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她一直在说胡话,一会叫“爸爸妈妈”,一会叫旭,偶尔睁开迷蒙的眼,混浊浸满了大雾,却根本看不到他。
“还痛么?”
“……”
“饿么?”
“派人去找!!”
声音震得两旁的树叶婆裟。漆黑漆黑的夜,一轮皎洁的月悬在天际,竟是那么孤单。
“不准回家。”
“留下!”
他俯了身子,摸摸她的脸,又摸摸她的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珠。
“还冷么?”
“恐怕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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