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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娥之盛世斜阳人人观

第两百四十章 春花伴宴,杜娥惊羡(二)

“只不知有几百姓,不舍南宫翰林?”

……

这问题就尖锐了。

“快到了。”

听到水声逐渐变大,南宫义停马溪边。

他看着身前伸过来绿树枝条,捋一捋青蔓,忽而回目。

确实没有多少百姓记得他的名字。或者说,考中状元的那一刻就是他一生的高光,也是最后的辉煌。

这不是他想的生活啊!

叹息,他看着面前这半老之人——“祝兄,现在认识我的百姓虽说不多,但总会多的。”

“然后他们会知道你是个好官,能帮他们谋得多少幸福?”

祝人龙拊掌而笑,并没有给他多少面子。

“南宫翰林,你还记得你两年前说的话吗?”

“要不要我替你回忆?”

引着来客的马匹就往前走,转过又一个弯,看到绿树中隐约一片白。

水声轰鸣由此生,碎玉倾泻入谷底——看到了此处风景,南宫义却放松不下来。

他想到了两年前。

两年前,他从此辞别回翰林。

……

“南宫某此去朝堂,是为了天下苍生百姓,是为了日后一起欢愉!”

记忆中,也就是在这里,自己说下了这样的话。

“凌玄在此拜托了,还请忘生替我将那三条建议向圣上言明。”

这是现在在身后那道人说的话,昔日探花郎,彼时却不愿归朝了。

“为何不与我同回朝堂?同年也好相伴。”

那时,他曾经建议。

“何必一起回去——有你一人,足矣。更何况我和你心意一样,我想做的你做了又有何不可?”

那道人说完这话,一挥拂尘淡然自若——当年,瀑布下,他曾言。

……

“从今之事,予我两年,必能清吏治,正国本,扫民怨,赈饥寒,还百姓一个盛世,留自己一派声名。”

“而后辞官罢相,回山里与你们为邻。”

那时,自己这样说过——可现在呢?

两年前,两年后,瀑布依旧,可自己头发又白了不知多少,何不使人愁?

“南宫翰林有感了?”

祝人龙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纸笔来,让后边凌玄道人吓了一跳。

“祝兄?”他问。

“别着急——你们状元郎,今天估计有好句!”

……

这话说的不假的,毕竟这多年前状元南宫义,此刻真的注意到友人递上来的纸笔。

“这是?”

“别忘了偶得的一两句!”

祝人龙做色,南宫义苦笑——这还推托不得了!

“你要我写那劳什子东西?”

“不写何堪状元声名?”

递过来纸笔,又从腰间取了个小小墨瓶——拧开塞子,道一声“请”。

于是拒绝不得了,下了马先指点友人几句,好歹得了个“各为一阙”的说辞。

硬生生就在这瀑布前谱写词句!

……

“挥墨作英流,心系九州。今朝提马上崖头,飞瀑应量千万尺。夜梦吴钩。”

“岁月逝曾留?眨眼春秋。华年岂可受命囚。涤净世间千百事,还此同游。”

确实是有词兴的,南宫义落笔成词,倒是最早收了笔。

便瀑下,看友人,兀自叹息着。

却不想这叹息换来道人笑话,一句“你这又发壮志了”的话,多多少少带着些嘲讽。

“如何?”南宫义知道他们看法,不过是笑话自己自不量力罢了。

凌玄道人被它一句“如何”噎住片刻,转头又写自己的去了。

终于回头,带来自己一韵。

“我倒是不如你博大,不敢心系九洲。”

“草木年年皆生发,可我倒半白了头?”

他开口,话里不住悲哀。

“好一个’难舍百姓’,祝某自愧不如——倒是俗气了。”

半夸翰林半嘲讽,他指着天地。

不敢冲撞,这样阴阳怪气就叫“不敢冲撞”?

马蹄声碎山谷,桃花枝缀深山。长路蜿蜒一道溪,两人乘马忽相看。

却听到有人笑。

……

“祝兄,你何必这样取笑我!”

南宫义笑了,可并没有出言不逊,放出翰林学士的样子来——毕竟眼前这位真的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他还要靠他来与那些隐士们拉进关系。

“祝兄——你一介布衣,是不愿入朝堂;我半身官服,是难舍百姓——要是祝兄你有心,我倒是不可能拿了那文章魁首的虚名!”

南宫义并不是谦虚,看眼前老者抚须。

自然都是认识的人,谈不上什么“吓一跳”的——拐弯处一白袍老者作揖,却道是“南宫翰林好”。

这让南宫义稍稍愣了一刻。

南宫义曾经是状元,但状元又能如何?

从未拜相,也不曾主政一方,充顶在御史的位置上呆了两年,然后又退下来了。

他略做怒色,眼前那白袍老者——老者叫祝人龙,和他倒是故相识。

“老夫一介布衣,如何敢冲撞状元郎?”

笑声从前方传来,让驻足于此的人不禁心动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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