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不黎

两人被问住，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黎麦笑意温凉，“说到底，道歉是假，怕季总找你们麻烦是真，对吧？”

“这，话不能这么说……”艾莉丝尬笑两声，“季总怎么会和我们这种小人物一般见识呢？”

黎麦却不这么认为，“以我对佳冉的了解，就算川川的亲生父亲辜负了佳冉，她也不会怪到川川头上的。她说过川川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她可以没有男人，但不能没有川川。”

“这是她说的？”萧景廷屈眉，一脸凝重神色。

“对，她说过不打算再找了，除非那个男人对待川川能做到视如己出。”黎麦特意观察了萧景廷的神情。

见黎麦不领情，李娇和艾莉丝很没面子，又不能表露出不满，讪讪笑了笑结伴去了卫生间。

看看前后无人，李娇咬牙切齿地说：“真晦气！烦死了！没想到她的后台居然是季总！”

艾莉丝同样窝着一肚子火，“是啊，又没上位，只是个女友而已，就这么嚣张。我们都已经道歉了，她还要怎么样？敬酒不吃！”

“季默驰也不是从前的季默驰了，现在季家少主是他弟弟季柏杨，说不定等一会儿就要宣布炎黄易主了，到时候看她还狂不狂！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李娇发狠道。

没有诚意的道歉就是如此，她俩本就对黎麦怀恨在心，就算黎麦刚才和她们冰释前嫌，她们也是会伺机报复。

展厅内，参展的年轻艺术家们逐一接受了采访，得知采访稿出自黎麦之手，对她刮目相看。

这十六位艺术家男多女少，都是刚毕业不久的新生代，聊起天来气氛非常轻松，甚至有三位还是黎麦的师哥师姐。

“我好像在艾米见过你，你是不是在那边代课？”一位师兄问。

“嗯，是的。”黎麦微笑点头。

师兄很热情，“难怪！我和杨磊是一届的，这家伙不搞创作跑去开培训学校，那时候我们嘲笑他胸无大志，现在才发现人家这商业头脑非我等凡夫俗子能理解。”

“是啊，艾米规模越做越大，师资和水平都很不错。”有人回应道。

人一多，话题就多起来，不过有趣的是，大家好像都很喜欢和黎麦聊天，尤其是男生，每人都有问题问她。

“你的名字很可爱啊，是小麦的麦，我去年春天去麦田写生，绿绿的一片非常壮观。和你一样清新可人。”搞艺术的人说话总是很有画面感。

“老胡，你这是赤裸裸地和小黎姑娘套近乎呀！”有人打趣道。

另一位黎麦的师兄问：“你今年毕业吧？毕业什么打算？毕业创作主题是什么？需要帮忙吗？”

“你专业是油画啊？怎么文章也写得这么好？我还以为那篇宣传稿是美史系的研究生写的呢。”说话的女艺术家表情诧异。

黎麦被大家伙儿问得晕头转向，但她很开心，因为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认可。

季默驰过来的时候，眼前就是黎麦被许多人围着的画面。

远远地，他看到黎麦脸上的笑容，让冬日的雪色都黯然无光。

不过……

“我还有事先走了。”萧景廷不打算再继续聊下去。

“拜拜。”黎麦没必要留他。

见李娇和艾莉丝这低声下气的模样，许多人在心里暗中叫好，默默看笑话。

黎麦无动于衷，不过不想当众让她们太难堪，笑着问道：“如果今天季总没有来，你们会这样和我说话吗？”

话音未落，李娇面对黎麦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那肯定不是东西，只生不养，一点担当都没有。我就说她情商低容易被骗，要不是太容易相信别人，能凭白多个儿子吗？单身母亲那么好当的吗？”萧景廷看起来还有点为秦佳冉抱不平的意思。

萧景廷前脚刚走，李娇和艾莉丝便算好时机走到黎麦面前。

她们刚刚一直在远处观望，想等机会和黎麦说句话。

“黎麦，麻烦你等一下。”口吻卑微到像是换了个人。

同时，一直在旁边急得插不上话的艾莉丝赶紧接上，“黎麦，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季总就是你男朋友，那什么，真是对不起。你大人有大量，还麻烦你帮我在季总面前美言几句，我真是无心的。”

道歉的话一个比一个说得发自肺腑，要不是黎麦见识过她们虚伪的嘴脸，可能真就相信了。

部门其他人虽然看似在做自己的事，但耳朵眼睛的注意力全都在她们这边。

黎麦抬眸看着她们俩，哪还有之前盛气凌人的气势？

她本不想搭理，正欲抬脚离开，就听李娇底气不足地叫住她。

黎麦笑而不语，越是沉默，越让对面的两个人心慌。

片刻后，她从容不迫地说：“他的确是不会，他也不是因公徇私的人，所以你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必放低姿态。”

“有事吗？”黎麦冷淡地回应。

“哦，我是想向你道个歉的。”李娇生怕黎麦没耐心听她把话说完，语速又快又急，“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我这人太小气，格局不够，你别和我一般见识，我郑重和你说句对不起。”

谁知道这一路看下来，和黎麦聊天的不是圈内大佬，就是青年才俊，越看脸色变得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