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不黎

她微微蹙眉，表情有些疑惑。

这副模样被文律看在眼里，他回眸一扫，那两位女士顿时像被人攫住脖子，原本妆容精致的脸上浮现出惊恐的表情，瞬间就乖乖低下了头。

文律回过头来看黎麦的时候，眼底是淡淡笑意。

黎麦下意识地看了对方一眼，负责人客气地介绍说：“黎小姐，文总是我们的艺术顾问。”

这下，黎麦可就不好拒绝文律的好意了，便答应下来。

文律淡淡扫一眼那位负责人，对方识趣地告辞。

“难道不是吗？”

“我如果说是我的个人魅力震慑住她们，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自恋？”文律半开玩笑。

黎麦还真被他逗笑了。

要说文律的外在条件，的确是不会让人忽视的那款，但要知道出入这种餐厅的虽然不一定是家世显赫的千金小姐，但也需要有一定的消费水平才行，而这种人，是不可能没见过世面一样随意打量别人的。

“不会，是文总您太有魅力了。”黎麦说着场面话，但心里对文律画上了问号。

文律坦诚地笑说：“李小姐为人爽快，我很喜欢你的性格。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因为对你作品的关注，我最近看了不少你的资料，无意中听说你遇到一些麻烦。”

黎麦没料到他会主动提这茬，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认真听他接下来的话。

“关于抄袭的事，艺术中心会全权代理，我们有最好的处理这种案子的律师。关于网上那些东西，中心也会安排人帮你摆平。”

“这怎么……”黎麦忽然有些受宠若惊。

无功不受禄，她很难轻易接受别人的好意，尤其还是一位只见过两面的人。

文律只几句话便打消她的顾虑。

“你是中心的签约艺术家，我们有义务保障你的创作环境安全、安稳。黎小姐，我很欣赏你，不希望你的艺术创作因为这些琐事受到影响，更不希望你被那些脏东西波及。”

“谢谢。”黎麦心生感动。

餐厅是文律选的，中规中矩的粤菜，不会过于豪华让人拘谨，也不至于十分普通看起来不够正式。

整个就餐环境和体验只有四个字，轻松，舒服。

文律背对她们，没有注意到，但黎麦却发现了。

那两位女士不仅时不时打量她，还一边窃窃私语，很显然是在议论。

她必须承认，文律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收藏家，在艺术知识的积累方面博古通今。

文律很诚恳，黎麦正在犹豫要不要去，毕竟不太熟，身旁的负责人恭敬开口称呼文律“文总”。

在这样的氛围下，聊天也就自然而然地放松起来。

文律对黎麦的作品很感兴趣，言谈间对黎麦的了解似乎很深，这让黎麦或多或少感到惊讶。

黎麦自谦了几句，文律也没有继续吹捧，而是将话题转向艺术史，和黎麦聊起了史上一些有特点的艺术家。

“文总，您的见地堪比非常厉害的美术批评家。”黎麦诚心感慨。

“黎小姐过奖，不过听你这么说，我倒是很高兴，说明你很认可我。”文律微笑着给黎麦倒茶。

与此同时，坐在斜对角餐桌的两位女士已经频繁地朝黎麦这桌望过来。

艺术家的履历大多是公开的，因为这些是收藏家和业内判定其艺术作品价值的重要参考，文律对黎麦的了解并没有涉及到个人隐私，所以并不会让黎麦觉得不适。

反而会觉得这个人很用心，是收藏的行家。

“她们，好像很怕你？”黎麦问。

文律温和地反问她：“你确定是怕？”

和许多成功人士动辄高谈阔论梵高、毕加索不同，文律不仅熟悉每个流派的代表作者，还能说出影响他们创作生涯的重要人物，而且对许多名家之作有独到见解。

和文律聊天，黎麦不仅不觉得无趣疲惫，反而有所收获。

“抱歉黎小姐，我说话可能太唐突，其实并没有特别去调查你，只是因为喜欢你的作品，于是对创作者多了些好奇。”文律诚恳地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