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神恩永恒
通过地下植物根系间构成的网络，齐二临将自身传递到了皇宫内，离目标最近，能获得碳水化合物等生命原质的地点。
就是这棵歪脖树。
为了不被齐君临、袁秋、谭盛辉察觉到，他没有放开精神里探查，就这样硬生生挤出来。
记忆里那是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树干上生长出丑陋的细长触手，就如那一年发动叛乱的东班武执，满城灰甲，郑王李淳岩叛乱，当时身穿金甲耀武扬威。
先皇说:“这是做好的靶子。”
“啧啧啧……原来还有一些家底。”齐二临看向浑身金甲的皇帝，说道:“我当初与谭盛辉说，应该把你放在必杀名单的第一位，他不肯，现在看看，我才是对的。”
李言没有理会齐二临，而是放出精神力感应，依然能从齐二临身上感应到朦胧感。
……神恩陨石以这种形态也能随身携带吗？
李言心中疑惑时，齐二临手臂变型成一把暗金色臂刀，直接看向最近的一人。
能动就不逼逼，等齐君临他们过来，就真的没机会了。
“动手。”贾宏芦大喊大叫着，却是一步没动。
只有几个大内护卫出身的扑杀上去。
这些深度寄生体也有着各自的记忆，性格不同，底层逻辑不同，遇到事情的反应也各不相同。
喊口号时群情激愤，为自由不惜身，可是真的动刀子时，很多人都怂了。
比如贾宏芦，他觉得被本体控制挺好，省时省力位高权重还安全，不用像现在这样打打杀杀。
就算赢了又如何，不做首辅，他得罪过那么多人，肯定没活路，难道要躲到荒野里面做野人。
李言提刀扑上去，他有自己的坚持，不能活就壮丽的死去。要么抢到齐二临拥有的神恩陨石，要么他的被齐二临抢手。
最后他们要面对的都是本体。
胜者拥有一切。
“滚开，垃圾！”齐二临劈开第一个敌人的脑袋，将他的身体踹向人群。
暴虐的武力让人群动作一缓，唯独李言毫不犹豫的冲上去。
皇帝的仁德武功，李言仁德缺损，武功还算是顶尖。
齐二临不躲不避，任由李言的刀砍在身上，手臂突然伸张变形刺向李言的前心，突然一只枯槁的手伸出来，抓住刺到李言前心处的锋刃。
“老夫知道你的决心了，退下。”李言感觉被一股大力推开，倒飞回御书房门口。
枯槁的手松开锋刃消失。
“藏头露尾，给我滚出来。”齐二临手臂完全变形，回旋斩杀周围三米范围内的所有，两名冲上来的侍卫被砍成三段。
其余人纷纷后退，都不敢再动手，纷纷惊愕的看向后面的皇帝，还有已经退到皇帝身边的贾宏芦。
一名枯槁老管家出现在众人与皇帝之间的御道上，语气平和的说:“你们介是不祥之物，可以去死了。”
“等等。”李言想要叫停，枯槁老人已经动手了。
老人拿出一把形状奇怪的手枪。枪口自动打开成扇状，随着老人扣下扳机，枪声振动发射出一道肉眼可以的震荡波。
波纹所过之处，所有深度寄生体的身体都发生扩散，包括被砍死的三具尸体。
齐二临的身体也发生扭曲，如同被飓风吹着的软泥，表面仿佛融化，摊开褪去露出流动这深蓝色流光的内部。
此时齐二临的身体，完全是由菌丝聚合体构成的，没有大脑没有内脏、骨骼、肌肉，就是一只人形蘑菇怪。
枯槁老人放下手中的怪异枪械，并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或许他枯槁褶皱的脸上，也无法看出任何的表情。
“你吸收的神恩辐射很多，应该有三两的程度，不然以你现在的身体结构，刚才就应该溃散成最基础的颗粒。”
齐二临很快恢复过来，无声的大笑起来，三四秒后他的声带才再次成型，笑声才真正的响起。
“哈哈……神恩能量永恒，可分离消散但总量不变，只要用精神力束缚，就可以形成稳定的混合态，自称一天，可成神。”
“你的形态并不稳定，不要太得意了。”
“没关系，只要干掉你，你后面那些就是废物。”齐二临身体再次裂变，炸成一块块菌块，落在四周溃烂的尸体上。
李言当时能感觉到，先皇牵着他的手在颤抖，他竟然不觉得郑王丑恶狰狞，反而喜欢那身黄金甲。
所以今天，李言穿着一身金甲，手中的虫王刃也是当年郑王的佩刀。
“确定。”李言重重点头，他现在的身份不是皇帝，而是一名战士。
“如您所愿，陛下！”老人躬身行礼，下次突兀的消失。
李言走出御书房，从怀中拿出一枚虎符，转身抛上屋顶。
皇宫御书房外庭院内的歪脖松树有三百年的树龄，李言儿时在这里荡秋千，那时先皇母后安泰，内外清平。
当年叛乱先皇重伤，母后战死，郑王被突然出现的神秘高手斩杀，随后郑王系被彻底清洗。
据说血流成河，李言没有看到血流成河的样子，只是听说死了很多人。
本体会与太岁菌块融合，他会一直追求独立完成，还有那些死去的分身，贾宏芦这些追求独立自由的深度寄生体，都受到了这段记忆的影响。
光天化日之下，一只干枯的手掌突兀出现，抓住了抛上来的虎符。
随后一名穿着宫廷管家服，干瘦枯槁的老人出现在屋顶。
“你确定要使用它吗？”老人问。并没有使用敬语。
就连谭盛辉也不例外。如果没有私心，齐君临怎么会短短三年就成为西南黑甲军大帅、官居一品、赐爵关南候。如果没有私心，怎么会勾结旧部，龙神一战招招手就有数万老兵参战。如果很多很多，都是在证明人心叵测。
只有拥有力量才能有安全感。
歪脖树上延伸出的细长触手越来越多，树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槁，针叶落尽，树枝折断。
齐二临睁开眼睛，就看到包围自己的三十多人。没有齐君临、袁秋和谭盛辉，他心放下一大半。
自我自由自强。
只有这样才能掌握命运，即使倒在抗争的路上，也无怨无悔。
直到先皇旧伤复发去世，李言继承皇位，他才知道这个皇帝有多难，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那些看似忠诚的大臣，嘴上说着忠君爱国，私底下蝇营狗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