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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窝要给你生猴子

第105章

眼见上官千杀一人在前,众人呈扇形缓缓收拢包围上来,高建业口中对高志远胡说八道,心中各种念头却转得飞快,“贤侄,咱们好歹是一家人。你快帮我跟上官将军好好说说,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会”字才一出口,他就一脚将地上的长枪踢飞。

那长枪直飞出去,将高挑在屋檐下的两盏大红灯笼扎了个对穿!里面的烛光倏然灭掉。

院里瞬间漆黑一片。

上官千杀带着千人队,乘着夜色爬上了长雪山次高峰,经由此前搭建的浮桥,悄无声息登上了主峰,再借着主峰千仞高的藤条,找准方位纵身跳入云州城的高将军府内。夜黑风高,地势险峻,攀藤而下,期间不慎死去的,就有几十余人。

等到上官千杀等人从天而降,落在高府中时,高建业等人还在夜色中安睡。

上官千杀曾在云州两与吐蕃作战,第二次更是领兵在此屯田数年,在此地自然有内应。两次与高建业的合作,也令上官千杀摸清楚了他的套。高建业,西北军的大将军,年五十有余,浑然便是云州的土皇帝。

高建业身一拧,拔地而起,就要跃上屋顶,趁黑逃走。

上官千杀却是知道这老贼向来奸猾,在他与高志远说话之时便留心提防着,烛光虽然灭了,对于黑暗中视物如白昼的他而言却并无影响。是以高建业一动,上官千杀便紧追上去,半空里横刀劈去,逼得高建业不得不闪身避让,从半空中跌落下来。高建业落地之时,手臂一展,将扎在灯笼上的长枪抽了出来。

一枪一刀,一老一少,两人缠斗在一处,带起劲风如利刃,竟是容不得旁人近身。

众人隔了丈余远,有心擒贼,却无力上前。

高志远环顾左右,只见为了近战厮杀方便,众人携带的都是刀枪之类的武器,便连声道:“去寻弓箭手来。”又命人点燃火把。

话音未落,那缠斗在一处的人影已经分开。

火把已燃,院中再现光明。

高建业跪倒在地,长枪碎为齑粉,低头呕出一口鲜血来。

上官千杀却是立在步开外,偃月刀一如既往横在肩上,薄唇紧抿。他知道以高建业的武功,想要战胜这千人不易,但是从众人包围中逃走却还是绰绰有余,因此不敢大意拖延,拼着身受内伤,也要将他一举击败。这一下高建业虽然呕出血来,受的伤却比上官千杀要轻。只是上官千杀硬忍了下去,此刻浑身内力乱窜,竟是无法开口说话。这些围观众人却是不知。

高志远见状,不敢耽搁,亲自上前将高建业擒拿,用铁锁捆住他。

李强任却在此时带着另外五人赶来,还绑着高建业的两个儿与他派出去送信的几个勇士。

上官千杀缓得一缓,吐息调气,能发出声来,这便拾起高建业落在地上的长枪头,一步步走到跪倒的高建业身 ...

前去。

高建业见状,知道大势已去,却不放过最后一丝生机,口中坚称必有误会,妄图多耽搁一会儿,再图转机。

上官千杀却不给他废话的机会了,他缓缓在高建业面前蹲下来,平视着他,掂了掂手中的长枪头;在高建业露出讨好笑容的瞬间,将闪着冰冷银光的长枪头狠狠扎进了他左胸!

血,从高建业心口下方寸处滴落下来。

饶是戎马半生的高建业也受不住这痛,当即蜷缩在地,长长一声哀鸣。

上官千杀缓缓站起身来,平静地看着高建业痛得在自己脚边滚来滚去,好似在看一只蝼蚁,甚至是一截枯木。

跟随着上官千杀的这千余士兵都是鲜血中走出来的,饶是如此,听见高建业这样的痛苦嚎哭之声,仍是忍不住头皮发麻,想要捂住耳朵。

上官千杀却仍是静静看着,一动不动,恍如无知无觉一般。一十四年了,他终于懂了遇刺后只是沉默的父亲——那时候该有多痛。

高建业死到临头,长枪透胸,仍是希图逃过一死,嘶哑着喉咙虚弱道:“十万西北军,你要如何收用?”他蜷缩在地上,手虚扶在枪头上,像是要拔又不敢拔——扎进去这么深,若是冒然拔·出来,只怕当场便血喷而死了。他见上官千杀低头扫视下来,忙又道:“军粮又从何处来?留我一命,对你有用的……”

上官千杀皱起眉头,盯着他,神色有些奇怪。

高建业只当他被说动,本已经因为失血黯淡了的眼睛猛地放出光来,“将军,你、你……”他恐惧地盯着那只越来越靠近自己胸口的手。

“不!!”伴随着高建业的一声凄厉痛呼,上官千杀干脆利落地拔出了他胸口的枪头。

血,喷了出来。

有几滴溅在上官千杀脸上,他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淡淡扫了一眼伏在地上不再动弹的高建业。好了,这下安静了。

偌大的院落里,千人呆立着,一片死寂。

“将、将军,”还是李强任硬着头皮上前,他有不得不汇报之事,“这是高建业的大儿与二儿,那几个是他派出去送信的人,都抓来了。”

老二已经是吓傻了,被绑着跪在一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老大却有些胆色,更兼知道些陈年往事,因此在上官千杀目光转来之时,壮着胆道:“我父亲害了你父亲,你如今来寻仇。家父死了是你手段了得。你若当真是个统帅万人的大将军,这便放了我兄弟二人——来日光明正大来一场!”

上官千杀这一夜已是杀红了眼,至此骨里血腥的一面被彻底激发出来,闻言竟勾唇笑了。他高鼻薄唇,本是寡情之相,然而此刻颊上几滴鲜红的血,这一笑如春阳初升、冰雪消融,却又多了一丝诡谲危险的味道。若是孟七七在此处,见了这等光景,定要遮住战神大人的容颜,不许旁人瞧上一眼。只是可惜她不在。

“放了你们?”上官千杀缓缓踱步上前,玩味地低低一语。

老大只当有戏,忙道:“正是,上官家的威名天下皆知。我兄弟二人此刻手无缚鸡之力……”

上官千杀却是直接勒紧了他身上捆绑着的铁锁,在老大浑身骨头根根断裂的声音中,淡淡道:“虚名于我何加焉。”他父祖兢兢业业维系出来的名声,也挽救不了他们的性命。上官千杀睫毛都没眨一下,就了结了高家老大的性命。

一股腥臊气忽然传来,却是一旁的老二吓得直接尿了出来。

上官千杀忽觉然无味,对高志远道:“你来处理。”他抬头望天,只见西天的天狼星已经升了起来,预示着黎明就要到来了。

李强任上前请示,“将军,您……”

上官千杀摆手道:“此间事,你与志远商量着来。”主将已死,余者不过是散沙。而他,该回去了。

苍苍山脚下的营帐中,孟七七已经醒了,知道战神大人不在,侧身躺着胡思乱想。听到帘幕拉开落下的声音,她拥被坐起,看着一身黑衣的上官千杀转过屏风来。

此时天还没亮,上官千杀没料到她已经醒了,本是想看看她睡得还安稳否,一转过屏风就对上女孩的笑脸。

孟七七笑眯眯的,眼睛里还有几分刚醒时的惺忪,“你去哪啦?”她问,又娇又俏,还带点小脾气。

上官千杀简短道:“去了一趟云州。”

孟七七听到这一句,再看上官千杀不动声色的模样,便知道西北军已经被他收入囊中。她笑了笑,正要说话,忽然闻到一股血腥气,不禁屏息皱眉,疑惑地向上官千杀看去。

上官千杀这一夜自血海尸山中走来,衣裳下摆早已经吸饱了鲜血,归途经冷风一吹,又冻得结实,倒看不出血色来,只将他下摆的黑色染得越发浓重罢了。

孟七七目光落在他浓黑色的下摆上,明白过来,这种事情经不起想,她一想,就觉得胃中作呕,好歹顾念眼前之人忍了下来,脸上却终归是露了一点痕迹。这倒不是她对上官千杀有什么想法,纯生理性的反应罢了。换成普通女孩,面对这么个情形,只怕会真吐出来。

上官千杀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衣裳下摆,垂眸静了一静,淡淡道:“我去洗漱。”说着就转身出去了。他在孟七七面前向来很注意,隐藏起自己黑暗的一面。方才是他归来的急,没料到她醒了,原本只打算先看一眼再去换过衣衫的。

女孩脸上眸中的不喜之色,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上官千杀洗漱过后,换着新的衣裳,渐渐觉得胸中怒气如有实质,不知因何而起,又该对何处发泄。他按住右边眉头,疼得弯下腰来,却是一声不吭。细究起来,那怒气底下竟是荒唐的委屈。

有了这么一节在前面,次日众人入云中后,上官千杀便对孟七七道:“我留在高府,议事方便。只是府中才遭战事,近几日只怕污秽,你不如……”现住在高府旁边的宅里。

孟七七却是截口道:“我跟变态表哥商量好了,我带的人都住在城北的府衙里。”

好一个商量好了。高府在城南,府衙在城北,那真是再远没有了。

上官千杀面无表情,淡声道:“也好。”

孟七七心里吐吐舌头,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如果日日面对着战神大人来做,那真是让她——寝食难安了。

很快,上官千杀就知道孟七七在做什么了。

她在将原本的十万西北军收归府衙,也就是朝廷。而她用的人里面,就有当日夜战高府之时的内应之人。那内应之人,竟是个双面的奸细。看似是他上官千杀的人,却又不知道是她何时埋下的人。

这却是有点高看孟七七了。其实云州这些人,多半是她大姐当初在并州那十年经营下来的,四年前转给了孟七七。孟七七又因势利导,加以发挥罢了。

如此过了日,两人之间竟是只言片语也无。不知孟七七如何,上官千杀却觉得那日换衣裳时胸中的怒气,越发汹涌起来。

云州的府衙在城北,高建业就在城南建了一座“行宫”制式的高府,更仿照禁宫的样,在高府外围半里外挖了一条十几米深的护府河,修筑小型堡垒。如果有人想要从云州城外攻入,且不说固若金汤的云州城防,只高建业这护府的堡垒就很是个问题。

高建业为人阴鸷,多疑心。个成年的儿,年纪越大的,他越是提防。大儿与二儿被他要求住在高府一侧,由直属于他的卫队“保护”;底下的十万大军,驻扎在云州四面八方,不得他的调遣绝对不许进入护府河,违禁者,杀无赦。

高志远的父亲这死却并不值得,盖因上官千杀的父亲虽然不过几日便去了,究其原因,却并非是那错开心口寸的一剑,而是另有缘由。

定州血战之后,高志远与上官千杀死里逃生回到京都。高志远派人回云州打探母亲下落,却得知母亲已经被大伯高建业欺·凌。不知内情究竟如何,在外人看来,却是高建业将弟媳收入房中了。高志远人单势薄,如何能从掌控西北十万大军的高建业手中救出母亲?是以附在上官千杀身边,以图借上官军之力,报仇雪恨。

上官千杀手持长刀,不发一语,只一步步缓缓逼上前来。倒是他身后高志远忍不住,见到了此时高建业还满口胡柴,恨骂道:“老贼!死到临头还在撒谎!云州哪里来的战事?分明是你与京中勾结,想要诱杀我上官军!”

第105章

这两点,直接导致了当夜高府血流成河,十万西北大军却是一队未动;而高家父人,除了领兵在外的高建英之外,被尽数擒拿。

上官千杀落入高府之后,与内应之人里应外合,先屠杀尽高建业的千护卫。

高建业不喜黑暗,是以院中红灯笼高照,亮如白昼。

高建业嘿然一笑,定睛看去,怔了一怔,旋即又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侄儿。唉……”他长叹一声,“你可活脱脱就是你爹年少时候的模样啊。这些年来,你也不曾回来祭拜过我二弟,这次回来了,也去祠堂上柱香吧……”

高志远“呸”了一声,“我爹尸骨都在定州,我拜什么祠堂?你也敢提我爹——若不是你设局害死我爹,凌·辱我娘……”众目睽睽之下,他冲口而出这一句,便说不下去,只怒目瞪着高建业,恨不能剥其皮饮其血。

十四年前,定州血战前夕,高建业带着西北大军撤离。高建业的弟弟,也就是高志远的父亲,与上官千杀的父亲乃是八拜之交,生死兄弟。是以高志远的父亲就带着千余人留在了定州。孰能料到异变陡生,高志远父亲的亲信竟然行刺于上官千杀的父亲——当时的定州总将领,且因为没有防范,那亲信一击得手,正中上官千杀父亲心口下寸处。高志远的父亲性情刚烈,因愧对结义兄弟,明知这是兄长设局,无以自白,竟在上官千杀的父亲重伤昏迷之时,自杀谢罪,将独高志远托付给上官家。

喊杀声中,高建业暗夜惊梦,他久经沙场,事出突然却并不慌乱——他与京中约定的动手之时还在十日之后。他一脚踹开乱作一团跪着发抖的仆人,先取了印信交给随身勇士去传讯大军,而后迅速穿好铠甲披挂,手持伴身几十年的长枪,抢出门来。

高建业这一出门,正撞上浴血而来的上官千杀。

黑暗令众人本能地脚下一缓。

就是这一刻!

只见一身黑色锦衣的俊朗青年踏血而来,他刀锋的寒意与身上的杀气,绞成一条长龙,呼啸而至,扑面而来,令人胆寒肝颤。

高建业心中“咯噔”一声,环顾左右,只见自己的人非死即伤,而对方却有千人之众,当即哈哈一笑,抛下手中长枪,摊开双臂朗声道:“不知上官将军为何而来?咱们还要联手打吐蕃才是——您这、老夫可就看不明白了?”

稀落的星光中,只见上官千杀一人当先,手持一柄锃亮长刀,所向披靡,从高府正门一劈砍前行,斩杀余人直入内门。在他身后,高志远、李强任等各领五人,与内应之人所带余人,杀出一条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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