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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心理师(上)

第49节:绛香从此就叫了贺顿2

贺顿知道他们必将正面交锋,却没想到这样开始。她说:”你就是我男人。”

柏万福说:”以前是。以后就不是了。我已经见到了钱开逸,把话都说清楚了。”

贺顿说:”你可以问我。我会把事情说得更清楚。”

贺顿没理这个话茬,结婚?对于一个连固定住处都没有的女孩子来讲,简直是天方夜谭。”小希,我想走了。”贺顿说。

汤小希正在洗脚,一下子就从脚盆里站起来,水花四溅。说:”你要到哪里去?”

贺顿茫然地说:”不知道。”

柏万福佯作轻松地说:”我已和钱开逸先生说好了,我退出。成全你们。”

为了这个表态,柏万福在心中模拟了无数次,每次都心痛如绞鲜血奔涌,这一瞬,他敬佩自己的平静。

他以为贺顿会感激涕零,起码也要惊骇于他的宽宏大量,没想到贺顿面如秋水,丝毫不为所动,说:”你们两个男人无权决定我的命运。”

柏万福万分不解道:”这难道不是你朝思暮想的吗?”

贺顿说:”是不是我朝思暮想的事,和你们无关。有一天我想离开了,我自然会离开。在这之前,时机不成熟,我不会离开。”

汤小希重又坐在板凳上,说:”我还以为你在侍候那个贺老太太的时候,被她的孙子或是外孙子看上了。原来你并没交桃花运。”

贺顿说:”我只是不想在这里混日子了。每天陪伴快要死的人,时间长了,会觉得自己也快要死了。”

这桩婚姻,浴劫残喘罹祸不愈

柏万福在工作时间,还是和贺顿以礼相待,当着婆婆,两人也如常说话,齐心合力地作假,居然大家都没有发现裂隙。可能因为彼此都是搞心理学的,遮掩的功夫非同一般。只剩两个人的时候,就十分尴尬。于是,除了必不可少的接触,两人尽量少见面,处于冷战中。这天在心理室,柏万福进门,贺顿转身要走,柏万福平静地对贺顿说:”咱们谈谈。我看到你男人了。”

贺顿说:”是我请她改的。”

”要是我结婚的时候能有这么多的花就好了。”汤小希神往地说。

汤小希说:”你说得对。可这里有一个大优点,就是安全。快死的人,是没有力气祸害别人的。你到外面去了就不然,急风暴雨坑蒙拐骗,咱们就没活路了。”

贺顿从花瓶里抽出一朵盛开的红玫瑰,其实所谓的花瓶,不过就是一个大号的药瓶罢了。贺顿把玫瑰花瓣一片片地扯下来,说:”如果不是长在一棵树上的话,无论有多少清水,这花明天后天就会谢了。我走了,小希,如果我以后发达了,我就来接你出去。”

汤小希说:”这叫个什么名字?像个男的。谁给你改的?”

汤小希说:”绛香……”

贺顿打断了她的话说:”汤小希,我郑重其事再次向你宣布,我叫贺顿了。”

汤小希说:”贺顿就贺顿吧,咬牙切齿干什么!你又不是叫了张曼玉!”她耸耸肩,不再说什么。天亮之后,贺顿又和范院长等告了别,拎着她的小包走出了临终养老院。书只有暂且放在这里,等安顿好了再拉走。

见贺顿去意已定,汤小希也就不再劝阻,说:”你也不要凄凄惨惨的,说什么发达了接我出去,好像我是跳在火坑里的烟花女子,你是阔公子哥似的。好吧,我等着你,不过是等着你混不出人样的时候再回来。好歹这里总是需要人的。”

绛香又说:”小希,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从此以后,我不叫柴绛香了,我改名叫贺顿。”

柏万福说:”有一些话,还是从一个不认识的人嘴里听到比较好。”

贺顿无言。她知道变故之下,束手无策,等待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命运。她不甘心束手被擒,又毫无办法。也许,这桩婚姻注定要浴劫残喘,罹祸不愈。心理师在给别人殷切排忧解难的同时,自己却行走于荆棘之地步步印血,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平安救赎的小道。

贺顿说:”是贺奶奶改的。”

汤小希说:”她凭什么来给你改名字?

猩红色的花瓣飘然落下,好像一瓣瓣正在说话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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