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偏执摄政王的小祖宗

“婚事就由父亲和母亲决定吧，儿子不掺和。”顾卿言说道，“我去看看轻语。”

“等等。”镇国公抬眸，“摄政王府现在什么情况？”

顾卿言道:“父亲指的是……”

镇国公沉默片刻:“此事是我的疏忽，以后让人注意一下，府里怎么称呼都行，到了正式场合的确该嫡归嫡，表归表，不能模棱两可。”

顾卿言眉心微敛:“这件事到此原本该结束了，轻语和裘雪以后在外人面前注意一下就行，可没料到裘雪对轻语的不满由来已深，她眼红轻语的亲事，不满父亲把好的姻缘都给了轻语，说父亲以前对她的好不过是小恩小惠，她在父亲心里的地位永远比不上亲生女儿来得重要。”

镇国公皱眉:“眼红？”

镇国公表情沉着，脸上并无意外之色:“我料到摄政王应该是认识他们的，现在的争议是摄政王妃身上究竟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竟让那两人公然叫嚣冒犯摄政王，而摄政王竟没有动怒。”

“摄政王府的事情父亲不用多想，儿子心里有数。”顾卿言淡道，“大臣们不管多少想法，都影响不了朝局，私底下那些臆测也无法左右摄政王的决定。”

即便容微没有交代，顾卿言也知道暂时还不便泄露云麒和姬羽的身份，在摄政王身边做事，最基本的规矩还是懂的。

把该说的话说完，顾卿言跟父亲告退，很快就转身离开了书房。

镇国公独自在书房里呆了一阵，起身前往裘雪的院落，徐妈妈把他引到绛雪轩，边走边说忧心地说道:“二小姐也不知是怎么了，回来之后就一直不说话，脸色很白，坐在窗边跟失了魂似的，婢子看着着实心疼不已。”

镇国公没说话，抬脚走进屋子里，果然看到裘雪一个人斜倚在窗边的锦榻上，身体蜷缩，眉目微垂，浑身流露出孤独落寞的气息。

婵儿无措地站在一旁，眼眶红红的，像是不知如何示好的模样。

镇国公心里一时五味杂陈，这绛雪轩里好像个个都是演戏的行家，也不知这般精湛的演技都是跟谁学的。

“二小姐。”徐妈妈走过去，轻声提醒，“国公爷来了。”

婵儿转头，慌慌张张地走过来行礼:“国公爷。”

镇国公没理她，站在外室没进去，只目光深沉地看向裘雪:“发生了什么事？”

裘雪脸色苍白，不发一语地站起身，垂眸沉默。

“国公爷，二小姐今天……”

“婵儿。”裘雪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平平静静的，却隐隐流听得出几分酸涩，“你又忘了我的吩咐？应该叫表小姐，以后切莫再叫错了。”

婵儿咬着唇，万般委屈似的，“是。”

镇国公看着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倒是配合得格外精彩，以他的眼力，其实并非真的就看不出这拙劣的把戏，只是以前想着裘雪到底年纪小，又无依无靠，才一直睁一只闭一眼纵容着，没料到她会越来越变本加厉，得寸进尺。

顾卿言点头:“不巧，这番话让我听见了。”

镇国公没说话，眉心微深，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顿了顿，“裘雪年纪也不小了，依儿子的意思，可以给她定下一门亲事，早早嫁了人妥当。”

镇国公眉眼微深，良久才缓缓点头:“这件事我会跟你母亲商议，看看给她定一门什么样的亲事较为合适。”

裘雪习惯了装柔弱，她的手段在父亲面前一贯管用，况且仅孤女这一个身份就足以让她占据优势，父亲不会允许自家的女儿欺负没有依靠的裘雪——除非父亲能完全看清裘雪的真面目。

“事情的确不是大事，只是没料到王妃是个较真的性子，当场斥责顾家没有规矩，说嫡庶有别，嫡小姐和表小姐也得分清楚，不能乱来，否则岂不是没了身份区分？轻语被当众训斥，自然有些委屈，裘雪心里可能也有些不舒服吧，就认了错，说以后会注意。”

“今日我跟摄政王一起议事，听到这番话也算是巧合。”顾卿言声音淡淡，“跟我在一起的还有栖世子，若父亲不信，可以去问他，父亲该知道我跟栖世子都不是喜欢搬弄是非之人，若非亲耳听见，我也不会相信顾家会养出这么一个白眼狼。”

镇国公唇角抿紧，还是没说话。

今日能让他亲自说出这番话，想来心里是着实怒了。

所以想让父亲改变对裘雪的偏心，就必须让他知道裘雪的本性。

镇国公语气淡淡:“依你之见，应该如何？”

“裘雪爹娘没走之前，她应该是什么待遇，以后就什么待遇。”顾卿言道，“父亲疼她，想补偿她，我都可以理解，但她毕竟不是国公府的嫡女，不能让她事事压在轻语之上，否则外面的人也会议论。”

以前轻语就算受了点委屈也不会跟他诉说。

并且对于裘雪这个表妹，顾卿言以往也是一样疼爱，跟轻语这个妹妹几乎一视同仁，从未有过特别的偏见。

“摄政王大婚当日发生的事情影响不小，朝堂上那些老狐狸哪个不是人精？云麒是早早就跟在摄政王妃身边的人，那位姬公子呢？他又是什么人？那两人当日口出狂言，说摄政王配不上云姑娘，多少人都听见了这句话，私底下大臣们臆测纷纷，都在猜测那两个人的身份。”

顾卿言眉心微皱:“摄政王认识他们。”

镇国公眉眼沉沉:“裘雪从小没了爹娘——”

“父亲说的我都明白，我从来没觉得她不是家里的人。”顾卿言道，“今日我想说的是，就算她是我亲妹妹，是母亲亲生女儿，如此心机和肚量，我也一样会觉得她很可怕。”

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会搬弄是非，这些年他因身体原因退居幕后，顾卿言手掌兵权效力摄政王，几乎很少过问家里的事情，毕竟家中有父亲母亲，压根不需要他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