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途

绮红很敏锐地意识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她说：“想起小姨子了？”

李向东回过神来，说：“没有。突然，想起了工作上的一件事。”

绮红没说什么，既然，他不说，她也就不追问了。离开美食广场，李向东问，我们还去哪？绮红说，你说呢？李向东说，这应该是你的地头，你熟，你说去哪，我跟你去哪。绮红说，我也不是很熟的。李向东说，我们去酒店开间房怎么样？绮红撇撇嘴说，不行。李向东说，要去，我们去你宿舍坐坐？我去陪你看肥皂剧？绮红说，更不行，晚上，我带个男人回宿舍，第二天，还不传遍厂里的每一个角落。绮红说，我们就走走吧，顺着河边走走吧。

每天，李向东都要在办公室里打电话给绮红。这已经成了他的一个小秘密。闲着时，他们甚至会一天通几次电话。他们谈谈工作，谈谈生活中的趣事，也会谈到小姨子，绮红就说，我们这么瞒着她，是不是太对不起她，李向东就说，不要说这些好不好？小姨子和我谈到你，也这样问我，你们问得我自己都感到自己是罪魁祸首了。绮红说，你本来就是。

也不是每一次都有谈论的话题，李向东就听绮红说她晚上看的肥皂剧。她说，她晚上最大的乐趣就是看肥皂剧了。她说，现在的人都有些不好理解了，一个人爱上几个人，或者，几个人爱上一个人，竟然还和平相处得那么好。李向东说，哪天，我也过去陪你看看肥皂剧，也受受教育。绮红就说，你还用受教育吗？你教育别人都可以了。李向东就说，彼此彼此吧。绮红就骂他，说我不是，我是受害者，是被你迫害的。

有好几次，李向东都提出过去陪陪绮红，她却说不行。她说，你要来，就和小姨子来。李向东说，她那走得开？她还要料理她那美容院呢！绮红说，你就那么了解她，哪一天，她来了，你还不知道呢。李向东说，你们之间的事，我真的一点不知道。想不到，你们竟有这么多事瞒着我。绮红说，谁要瞒着你？这只能说你笨，说你傻。

李向东说：“这可是在街上，虽然，不是我的地头，没人认识我，但是，我也能乱来呀？也不敢乱来吗？”

她说：“其实，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你今天过来陪我，我真得很开心。”

李向东说：“我也很开心。像我们这些人，如果在本地，是绝对不会这么放任的，绝对不会在这么多的人地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搀着女人的手，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她说：“以后，你就多点来，陪陪我，也让我陪陪你。”

李向东说：“我就怕你不让我陪。”

她说：“我会不让你陪吗？”

李向东说：“我早就说要过来，你不是不让吗？”

她说：“你要想来，干什么还问我？你要想真来，来到我门口了，我还会赶你走？”

李向东就笑了，说：“原来，你也变得比我过去还虚伪了。”

她说：“都是你，是你让我变得虚伪的，不得不虚伪的。”

李向东说：“你不能怪我，真的不能怪我，是你给了小姨子机会。”

绮红就不说话了。后来，她问，我是不是很傻？李向东说，别人可能觉得你傻，但我不这么认为，小姨子也不会这么认为。其实，她是很感激你的。所以，那天，她只怪自己，说自己是第三者。

绮红说：“我们都被你这个臭男人给害了。”

李向东说：“说来说去，归根到底，还是我的不好。”

绮红说：“就是，你不承认吗？”

李向东说：“我多情，我感情不专一，我还很贪心。”

他很结实地摸了一下绮红肥的臀。绮红拿开了他的手。

她说：“你别想贪心，也不可能能贪那个心。我不让，小姨子也不让。我不让，是不让你再想得到我的什么，小姨子不让，是不准你再得到别人的什么。”

李向东当然不心甘，他不仅要拥有小姨子，也要同时得到绮红。

绮红看了看时间，说，你应该回去了，还要赶一个多小时的路呢。李向东心里老大的不愿意，不愿意就这么回去，就这么结束此行。

他们回到美食广场的停车场。上了车，李向东却不愿启动，他坐在那里看着坐在副驾驶位上的绮红，绮红也看着他，他就侧过身子抱着了她。这是他见到绮红后，第一次抱她。她没有动，让他紧紧地抱着自己。

由于，中间间隔太宽，他只能说是抱住了她的肩，但这并不影响他们接吻。到底他还是感觉到了诸多不便，和她挤在一个座位上。车的空间时时提醒他不能再有进一步的动作了，他就很恨自己这辆车。现在的新车的驾驶座位和副驾驶座位都是可以移动的，甚至放平了像床一样，而他这车却呆板得不能动。

他说：“我们到后排吧！”

绮红问：“你还想干什么？”

他说：“你应该知道！”

绮红说：“我们已经够了，不能再多了。”

他说：“你就甘心让我这么回去吗？”

绮红说：“是你不甘心！”

他说：“这是你心里话吗？”

绮红就说：“你好无赖好流氓。”

但是，她还是随他到了后排。

有一天，绮红说，今天，你来一下好不好？我们这边办美食节呢，我们一起去美食美食好不好？李向东问，都有什么美食的？绮红说，你来就知道了。李向东早就想飞过去了，但为了慎重起见，就说，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去。但要是走不开，明天一定去！绮红说，明天你就别来了，这美食都办两个星期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李向东说，那好，那好，我一定去。

放下电话，李向东突然冒出一个坏坏的念头，想绮红说的，我们一起美食美食真是太恰如其分了。他就是想要和绮红美食美食，不仅仅是参加美食节的美食，还有那个什么的美食。

绮红说：“我会不知道吗？那次在西餐厅，你一定要吃饭，那次，去吃日本料理，那寿士饭团又贵又没意思，你也吃不停。”

她这么一说，李向东就想起那次他、绮红和小姨子去吃日本料理。他们坐在一张桌上，亲亲热热得有说有笑，你夹给我一块三文鱼，我夹给你一个深海贝。不由得脸上就有些阴了。

吃到后来，李向东似乎觉得缺少什么。

第一一四章 美食节美食

他打了一个电话给小姨子，说他今晚要加班，说要开一个重要的会，可能很晚才能回来。小姨子说，你总得吃饭吧？李向东说，我就在市政府食堂吃一点，到外面去吃，太浪费时间。

临市举办的美食节，是一种大众化平民化的美食节，各地的美食小炒都聚集在一个大广场，那里彩旗飘扬，人头攒动，各种暂时搭建的美食小店林立，有新疆的烤羊肉串，北方的冰葫芦，海南的文昌鸡，四川的麻辣……

他脸红了红，说：“这样不好，不像话。”

他问：“这有饭吃吗？”

绮红说：“你还不够吗？你已经吃了很多了。”

他笑着说：“你不知道吗？我是个饭桶。不管吃了多少，肚子里没饭垫垫，总觉得还不饱。”

绮红在一旁“咯咯”笑，说：“你怎么可以这样怀疑人家？人家是不是真新疆人和烤牛肉串有什么干系？中国人也不一定就作不出正宗的西餐。”

因为是在别人的地头，没人认识李向东，所以，他就很大胆地与绮红在那人丛中穿行，像一对馋猫捕猎美食。他们似乎什么都买，但都不多买，只是尝尝就好。羊肉串刚烤好，绮红就忍不住了，就一边走一边吃，她说，很香。她说，你也尝一尝。就把吃了一半的羊肉串举到李向东面前。

河堤离美食广场不远，横过一条马路，就到了。河堤边种着一行树，许多人便在那树和河堤间的小道上慢行散步。天已经暗下来了，街灯很亮，霓红灯便在河面上跳。绮红挽着李向东慢慢地走，***热热地贴着他的胳膊，李向东便时不时把手放在她那肥的臀上，便有一种隔靴搔痒的难受。绮红很懂得他的心情。

她说：“你不要乱来。”

绮红说：“怕什么，想吃你就吃，这又没人认识你。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李向东就咬了一口，绮红没抓牢，那羊肉串就把他脸画脏了。绮红就站在那笑，说他真像馋猫了。后来，他们就在广场的露天桌凳上摆开抢购来的食物，一边肆无忌惮地吃，一边看过往的食客。

李向东真搞不清楚，这些人都怎么一下子聚集到了一起，他甚至很认真地看那烤羊肉串的新疆人，想看他那高高的鼻梁有没假装上去的破绽，想扯扯他的胡子，看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