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途

一天的现场会结束后，二老板邀请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吃晚饭。戴水平抢先对李向东说，我看就不要麻烦企业了。李向东点点头。二老板说，一点不麻烦。他说，我知道，李向东和戴市长都不希望给企业增加负担，所以，也只是表示一下，邀请大家在我们高层管理的食堂吃顿工作餐。

冯玉如也在那食堂吃过饭，便说：“我建议李书记和戴市长还是试一试，看看企业高层领导的伙食标准。应该说，比我们参加省里召开会议吃的自助餐的标准还要高。”

李向东听说是自助餐的形式，觉得也没什么，就对戴水平说：“既然冯常委也推荐，我们就试一试吧！”

第二天的现场会开得很成功，首先是天公作美，天还没亮，雨就停了，再就是昨天那雨下的时间虽然长，却不大，一些事先布置好的现场效果，如板报橱窗标语并因为下雨遭到多少破坏，反而因为下了一场雨，给人洗刷一新的感觉。其次，是二老板的讲话得到了许多企业老板的欣赏，大家开始对政府派出进驻队进企业都有些疑虑，听他那么一说，多少感觉这进驻队还是为企业服务的。

李向东问冯玉如：“这二老板说得不错，他举的那几个例子就很有代表性。”

冯玉如说：“这都是杨书记的功劳。”

二老板说：“如果，李书记没有安排，就留下来吧！”

李向东笑着说：“也好。我在哪也是吃食堂，就在你这凑凑热闹。”

冯玉如说：“把杨书记也叫过来吧！”

李向东摇头说：“算了，别搞特殊。”

二老板说：“这算什么特殊啊！就是一顿普通的自助餐。”

戴水平说：“我先走了。老妈子今天生日，不到场不行。”

二老板说：“这可是比天还大的事，不能缺场。”

戴水平说：“就是，就是。”

其实，下午会议一开始，强哥就打电话约戴水平了。强哥在电话里听到开会的声音，就问，戴市长晚饭没安排吧？戴水平说，说不好，会议结束才能定。强哥就说，我等你回话。戴水平是很想要强哥请他的，却说，也好。这边没安排我再给你电话。每次，强哥主动约吃晚饭的时候，他总是这么模棱两可。他不能让强哥觉得他很渴望他给他安排的晚饭。

这个强哥，安排的还不仅仅是晚饭，他总在那个休闲山庄的别墅，炖上一煲靓汤，说那汤如何如何了得，效果比伟哥还厉害。开始，戴水平当然不信，后来，通过验证，还不得不信了。想这个强哥，真他妈会过日子，难怪一直不把家属弄到东江市来，原来他一个人呆东江市玩得要多滋润有多滋润。他戴水平喝了那种滋补汤都有点受不了，强哥难道没有功效？难道有了功效还往省城跑？虽然，每次，强哥都给他戴水平安排得井井有条，但他戴水平就不相信他强哥是吃素的，自己就不偷腥。

有时候，戴水平也想，强哥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还不是因为自己当了东江市的市长？以前，当常务副市长的时候，他有那么对你戴水平吗？不是碰坏了鼻子也未必会跟你打招呼。然而，你一当市长，他就给你那么些好处了。

有一段时间，他发现强哥总往李向东的办公室跑，以为他也用同样的方式把李向东搞定了，男人有几个能抗拒那一味诱惑？那时候，杨晓丽还没调来东江市。后来，他才意识到，强哥玩不动李向东，否则，提拔冯玉如的时候，就应该提拔强哥了。后来，副书记老刘栽了，强哥看似有机会，李向东又没有动他。这说明，强哥只是搞定了他戴水平，并没有搞定李向东。

因此，有一段时间，戴水平总防着强哥，总担心他会向他提出什么让他与李向东作对的事。强哥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他能够从美玉那弄些小姐过来侍候他戴水平就说明，他与美玉的交情不浅，而美玉的名声如何？她那个娱乐城在东江市的名声如何？几乎是众所周知的。

李向东说：“怎么能这么说呢？”

冯玉如说：“她具体负责二老板那个讲话稿，和二老板一起研究了好几次，下了不少功夫。”

他说，可以预计，这种作法，在相当一段时间，会吸引各兄弟地区的领导和企业老板前来取经借鉴。因此，我们东江市的企业更应该走在别人的前面，迅速推广这一作法，争取年底取得一个全面开花结果的新局面。

这次现场会后，东江市的作法通过媒体宣传，很快成了企业发展，社会稳定的一大热点新闻，与此同时，省委省政府也专门派工作组下来进行调查总结，做为一项创新工程，上报中央国务院。不仅珠三角地区，就是长三角一些地区，也借鉴了这东江市的经验，在一些外资民营大企业组织开展这项工作。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冯玉如说：“我会掌握好分寸。”

第四二卷 身边人 第1953章 众所周知

李向东说：“如果，她连你布置的工作都完成不了，就不称职了。”

冯玉如说：“进驻队还是以她为主，我不过是走走过场。”

冯玉如说：“没有，没有。按杨书记的工作能力，她是完全可以胜任许多工作的，有时候，我想，让她只是担任处一级的领导职务，是有点屈才了，特别还是女同志。像她这么有能力的女领导干部并不多。”

由于是政府那边的工作，最后，由戴水平做重要讲话。他在会上充分肯定了这种政府与企业合作的作法，号召各企业放下思想包袱，尤其是不要担心政府通过进驻队的形式为难企业。

他说，进驻队是为企业服务的，是李向东同志担任东江市委书记后，根据东江市的实际，提出的一个为企业服务的新形式。

他说，前两天，他在省里开会，分组讨论时，谈到东江市这种服务企业的形式，大家都很感兴趣，即使像深圳这种的改革开放最前沿地区，也认为，我们走在他们前面了。

冯玉如说：“我对杨书记完全是放手放权放心。”

李向东说：“你这可有点放纵了。”

戴水平脸上却有难色，说：“我还有点事。”

李向东便知道戴水平还有其他安排了，说：“那就下次吧！”

李向东没有太把冯玉如的话放心上。他是把这些话当奉承话了。要知道，他听奉承话听得太多，并不认为说奉承话的人有什么不纯动机。现在说好话的人太多了，明明看到人家做错了事，也要想着法子从看的方面说，把一件错事说得像好事一样，更何况是在官场，因此，听别人表扬或鼓励的话，你还真不能轻飘飘，不要以为自己真的就是那么回事。

他对冯玉如说：“哪天组织记者采访一下。大张旗鼓地宣传宣传进驻队取得的成绩，当然，要从宣传这种作法为主，不要刻意宣传杨晓丽。她只是进驻队的一员，她所取得的成绩也是在你领导下取得的。对杨晓丽更应该严格要求，千万不能给别人造成一种误会。现在，官二代的事件很敏感，一点点事都闹得满城风雨，我们东江市不要官二代事件没发生，却搞出个官夫人事件。”

李向东说：“有时候，领导就是走走过场。当然，这种走过场并不是实际意义上的走过场，出出主意，监督下面的工作，如果，领导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反而不是一个好领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