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丈人车子寄
楚子明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只是在车蕴含的口里，听过车子寄的大名，在她的手机图册里，看到他的照片。
当听到门生响起的时候，楚子明正在厨房里和面，看到车子寄的时候，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从书房走到车蕴含的房间，看着车蕴含散乱的头发，灰尘的脸庞，心中生起哀怜的心曲。
走到她的窗前，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车蕴含平复了紧张的心情，又回想了刚才做的梦境，实在是太过真实，这让她心有余悸。
在平常闲聊的时候，车蕴含经常提起她这个老爸。
可以说，楚子明对他已经神交已久了。
在车子寄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名杰出青年，他十分推崇笛卡尔那句：“人是会思考的芦苇。”
在笛卡尔的激励下，也写了几部哲学著作，成为小有名气的哲学家。
车子寄的确有当哲学家的气质，他的眼睛里带有可以洞察本质的目光。
在见到未来的姑爷之后，车子寄并没有给楚子明下马威，反而一直面带微笑，拉着楚子明问东问西。
从始至终，车子寄的嘴角都带着笑意，对楚子明给予了相当大的尊重。
经过一番谈话，车子寄已经认同了楚子明这个人，不出意外的话，自己的女儿嫁给楚子明，应该会幸福。
当车老爷子的戒备解除之后，便从布兜里拿出白酒，要和楚子明喝一些。
但楚子明却站起来，向车子寄表示歉意：“这恐怕不行，面还在锅里，等面熟了，再喝不迟。”
他让车子寄先在客厅闲坐，自己把面条从锅里捞出来，以免坨了。
等楚子明从厨房里出来，车子寄已经吃了两个苹果。楚子明称赞车老爷子牙口好，胃口棒。
于是两人坐下，你一杯我一杯喝起来。
这爷俩的交谈还算是友善，席间偶尔因为酒气而产生争论，很快因为楚子明的缴械而告一段落。
由于喝了几杯白酒，度数还不低，所以手有些颤抖，筷子从桌子上掉下来，在楚子明弯腰去拿筷子的时候，才发现车子寄穿的是迷彩鞋子，上面布满了泥土。
楚子明用卫生纸擦了擦筷子，问道：“老家下雨了？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下过雨了。”
车子寄点点头道：“对，而且还不小，还引发一场不小的泥石流，冲毁了几间房子，好在是白天，孩子们去学，大人们出去工作，没有伤着人。”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楚子明说道。
很快，一瓶白酒，两人就干完了。
楚子明坐着的时候，还感觉不到醉意，但是站起来的时候，却差点儿摔倒。
车子寄笑他酒量小，可是车子寄连站起来都困难。
两人彼此指着大笑起来。
他们爽朗的声音，惊扰了在里面睡觉的车蕴含，听着外面的声音，一个是楚子明的声音，另外一个是似乎是父亲。
但是自己的老家，离着这里几百里，不应该这么晚到，心中有些困惑，于是走出去看，果然看到两人坐在客厅里，已经喝得东倒西歪。
车蕴含看得既心疼又好笑，连忙跑过去，将父亲车子寄扶到沙发上，娇嗔道：“爸爸，你来怎么也不提前打电话，让我们接你去？”
“接啥？我又不是不知道地址。想当年，我十三岁的时候，就敢一个人去广州。”车子寄不以为地说道。
“那时候你还小嘛，现在你年纪这么大了，从火车站到这里，路可不短呢。我们又不是没时间，即便是有课，请个假也就是了。”
又见他的领口、袖口、裤腿都是泥，知道家里道路不好走。
忙让他把外套脱了，给他洗洗。
车子寄拗不过她，只好将衣服交出来。
靠在沙发上，车子寄看到拜访在窗户上鲜艳的月季花，因而对楚子明说道：“车蕴含的太爷爷，也喜欢月季。说它清丽冶艳，三季如锦。那时还小，而今想起来，却恍若昨日。”
“弹指一挥，白驹过隙，时间过得却是很快。”楚子明也叹道。
可是面对楚子明的询问，又不敢说出实情，只是含含糊糊道：“做了一个噩梦。”
“你饿么？看你回来就睡了，白天一定很累吧，你吃什么？我给你去做。”楚子明说道。
车子寄是从外县坐着公交车赶来的，专程带了土特产。
当楚子明打开门的时候，很有些诧异，没想到天这么晚了，自己将来的老丈人竟然登门拜访了。
车蕴含在音乐声中，只感觉脑袋越来越沉，一歪身子，又睡着了。
她感到自己的脑袋嗡嗡直响，眼前也越来越昏暗，她拼尽力气大喊一声，将正在看书的楚子明吓了一跳。
“面条吧，但胃口也不大。”车蕴含从床上下来，认真地打量楚子明。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楚子明被车蕴含直视的目光，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声音很小，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楚子明听的。
“年轻真好，时间总是很长，可以随意挥霍。可是一旦步入老年，时间便变得很短，一天比一天快。”
车蕴含的父亲车子寄来了。
当看到自己的女儿躺在床上睡觉，手里还残留着泥水，不由得有些心疼。看着她睡得安详，又有些感慨。
楚子明不太确定，是车蕴含变了，还是自己变了，只是感觉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不同寻常，又难以捉摸。
“有时候我很怀念古代，马车很慢，等信很长。不消几个来回，一辈子就过去了。”车蕴含靠着墙壁，说道。
直到车子寄报上自己的名号，楚子明才将照片和真人联系到一起。
楚子明连忙将车子寄迎进屋子，又帮着他把手上的东西都放在地板上，还给他洗了几个苹果，放在果盘里。
“你的灵魂只管在古代闲逛，待会儿记得回来吃面条。”楚子明笑道。
他来到客厅，将唱片机打开，客厅里很快被一支支古典音乐所萦绕。
这种感觉，只有在恋爱初期才有，而现在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