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崩溃
“寒洛宸。”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泪水模糊中,却不知道要跟他说些什么。
她抽了纸巾擦眼泪,红肿着眼睛,没有像这样狼狈又全无形象。
长大的少年人叹了口气,抱住她瘦小的身子,在她耳边轻轻说,“一切都会好的。”
医生在旁边摇头。
蓝元礼红了眼睛,去拉蓝清川的手,想要将她拉起来,可是她动也不动,用足了力气,明明那样瘦弱。
“出去吧,清川。”
房内的人拉着她,劝她,一句句的,她什么也没听进去。
方逾钟站在门外,一抬头便看到了刚才异国回来风尘仆仆的蓝元礼。多年的对手了,这个男人出身高贵,永远优雅睥睨的清雅模样,何曾有如今的憔悴和疲惫。
他们对视一眼,各自收回了目光,冷冷的,沉黯的。
事到如今,一切已成过往。
她不听,伤心到了极点。
“我至今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呢?自我回来,阿公从来就没有醒过来。怎么办呢,舅舅?”
她红了眼睛,寒洛宸才初初看见她的眼泪,一下子又被她挡住了。她转过头,说了一声抱歉。
“我也很难受,清川,你这样子。”他给她擦眼泪,动作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柔和温暖。他说,“你别这样,流眼泪哭泣有什么?被看见又如何?我只是心疼你。”
她穿着开衫,长发散在肩上,眼睛通红的,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她泪流满面,紧紧抓着老人家枯瘦的手掌,怎么也不放开。她不知道她外公有没有听见她的呼喊,他一直闭合着眼睛,她喊得嗓子都哑了,他仍旧是那样静静地躺着。
“清川。”男人叹气,放下了拉住她的手掌。
蓝清川像失了灵魂,她在庄园闭门不出有好些日子了,法国这边的事务一直是方逾钟在帮忙管理。但他毕竟是亚洲人,很多地方受限,还需要蓝清川出席。
寒洛宸近日眼皮一直再跳,他去了趟法国,发现庄园的情况简直太糟糕,比之他前阵子拜访的时候,显得极为低沉。
“我太忙了,不好意思,寒洛宸。”
她的声音实在低哑,已经没有初见时的清澈沉静,那样好听。两人重逢之后,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听过从前她的声音,大概是回不过来了。
他伸手想抱一抱她,她愣了一下,没有避开,任他抱了一会儿,便伸手推开了。
于是他良心发现,是不是逼得有些紧了。
老管家默不作声,欧彦哲揉揉眉心,喝了口茶。中国茶泡得火候不对,他皱了下眉。
他说得那样坚定不容置疑,蓝清川在他肩上看着墙壁上的一张画,久久地,视线凝固。她信了他说的,因为不这样,她随时可能崩溃。
又过了些日子,蓝宗荣老先生安静地睡过去了,永远。蓝清川嚎啕大哭,拼了命抱着他僵硬了的身子,那样冷,她还清楚记得当初他抱起幼小的她时,一双手多么温暖有力。
蓝清川又瘦了,她很容易瘦,一瘦下来就让人心里发疼。
他说,“你什么都要压在心里?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帮你分担。”
欧彦哲最近都没有看到过蓝家小姐的身影,有些奇怪,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蓝家老先生病危,蓝氏大庄园陷入了一种沉重的压抑中去了。蓝元礼手头工作太多,一星期前出了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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