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的文官

军武就跟着吴处长走。他以为吴处长会找另一个办公室与他谈话，没想到他带领他走啊走啊，却下了大楼，越过大院，往市委外面走去，转过长长的围墙，来到市委大院后面的市体育馆，进去找到了一个房间，这房间好象是体育馆的门卫室，只是面积大一些，他里外两间。外面，几个老头儿在那儿看报纸。吴处长先向他们介绍了新来的干事军武，老头们都站起来与他握手，接着，吴处长就介绍：这个是某学校校长，这个是某医院院长，那个是某公司经理……原来是一帮子老干部啊！看到他们，军武不由地想起了轻工局的于书记。于书记虽然还有个办公室，但是一天到晚无所事事，不过是养老而已。倒是这些人，还能找到个工作的地方儿，而且是市委组织部借调来的，也算是老有所为了。

与这些老头儿见了面，吴处长将军武领到里屋，开始与他谈话，先问了些家庭的情况，然后就开门见山地说道：“军武，你能来这儿报到，我真的很高兴。听说你的文笔很好，将来一定会发挥重要作用的。”

“吴处长，其实我的文笔一般。我刚刚来到这儿，还望处长多多关照。”军武客气了一番。

“这……”军武觉得奇怪，“既然没这个机构，怎么通知我来调研处报到呢？”

人们一听他是来报到的新人，就指使他：“你去办公室问问吧！”

来到办公室，一个漂亮的姑娘迎接了他。

“军武，这些日子，你就先熟悉熟悉情况。嗯，先看一些文字材料吧！”说着，吴处长从桌子抽屉里掏出一份厚厚的材料，一看，是全市落实知识分子政策工作的总结报告。军武翻了一下，足足有八十几页。不知道是哪位大笔杆子的杰作？

“嗯，这材料是我市师范学校退休的校长写的。我们觉得写得很很不错了。可是，崔部长还是不满意。说没有深度。一个落实知识分子政策工作，不过都是老生常谈。说什么深度不深度？”吴处长说到这儿，就发了一句牢骚。

这个姑娘个子很高，穿了裙子。军武透过玻璃门先看见的不是她的面容，而是她伸到桌子外边又细又长的腿。今天他来到市委机关，看到这儿的男人女人穿着十分朴素严谨，一个个都是紧衣长裤，将自己的皮肤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唯独这个姑娘穿着比较暴露时髦，她穿着当时少见的烟灰色尼龙丝袜，那条又细又长的腿的斜靠在桌子腿上，呈三十度夹角。胫骨棱角分明，棱线上暴露出白皙的皮肤色泽，看起来闪闪发光。从膝盖到脚踝就像一节竹竿儿。偶尔，那条细长的小腿会晃动一下。这一下子就使军武联想起沙漠中响尾蛇在狩猎时能发出响声的小尾巴。

“你好，我是来报到的。我叫军武。”军武上前自我介绍，说明了来意。

这是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面积足有一间教室大。办公室里摆了十来张桌子。其中，靠里集中摆放了四张，桌子是“两头沉”，军红告诉他那是四个处长的桌子，靠外边摆放了六张桌子，都是“一头沉”，军红说这是六位干事的桌子。只是，军武瞅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坐在哪个位置？

一见到军武，屋子里的十多个人全部站立起来，表示欢迎，接着，“一把手”郑处长一一介绍了处里的同志，都是清一色的男子汉、大专以上文凭的毕业生。而且一个个帅气潇洒，不像军武显得有些土气。介绍过后，郑处长并没有告诉军武坐在哪儿？只是让一位姓吴的副处长与他谈话。吴处长看看军武，面色有些尴尬，就说：“你跟我来吧！”

“军武啊，我听说，轻工局老王要提拔你为副局，那可是坐轿车、住楼房的风光日子啊。现在，我把你调来当干事，你不记恨我吧？”

军武来到市委组织部，声称自己找调研处报到。但是，组织部的人一听说调研处，都笑了：我们组织部根本就没有调研处这个机构。

“哦，你就是军武。”姑娘像是惊讶地喊了一声，“欢迎欢迎，我叫军红。”军红是个美人儿。瓜子脸、大眼睛、厚嘴唇，性感得很！站在女人中间几乎比周围的女人高出一头。她的身材也好得很！杨柳细腰，一双手就可以掐住。她的臀围据组织部那些老女人说正好是七十五厘米，最可爱的是她圆圆的屁股，像非洲人那样向后高高地撅着，而不是那种宽大、扁平、向下坠的肥臀。唯一令人可惜的是她的胸围大了一些。有一次，秃头的干部处长在喝醉酒时趴在他的肩上咬着耳朵说道，他就是看上了军红那一对**。想与她亲热亲热。结果，这位秃头处长挨了军红两个耳朵，然后被贬谪到企业去了。

“你叫军红？500年前我们是一家啊。”军武就与她套起了近乎。

“那……我应该去哪个部门工作？”军武知道她说了不算，可是，作为办公室的人，总是会知道一些内部消息的。

“哪里哪里？能够来组织部工作，在你手下学习，是我的荣幸！请崔部长以后多多指教！”军武说到这儿，心里想，就算是真的提拔我当副局长，还不得你同意才行吗？

“哈哈，军武，你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学的是现代化管理知识。我哪儿敢指教你？”崔部长谦虚地开了个玩笑，又说：“军武，你先到干部二处工作些日子吧！那个部门，成立还有些难度……干部二处，是个很锻炼人的部门。我相信你会喜欢那儿的。”

既然部长下令，自己还有什么可说的。于是，军武就跟随了军红，来到干部二处办公室。

“请问，我们局王书记告诉我来调研处报到，可是，刚才我问那些人，他们怎么说没有这个部门呢？”

“现在，确实没有调研处。”军红告诉他，“可是，部领导想成立这个部门。只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也许，你是第一个吧。”军红说话的哗啦啦口气里充满了赞赏。

“其实，我们这个干部二处，业务分两大摊子：一是后备干部管理工作，二是落实知识分子政策工作。郑处长和周处长，分管后备干部管理，我和王副处长，分管落实知识分子政策工作。经过请示崔部长同意，处里决定让你做落实知识分子政策这一摊儿工作，你没意见吧？”

其实，作为年轻人，凡是来组织部工作的，都是愿意做干部管理工作的。无论是拉关系还是图实惠，做干部工作都比干别的工作风光。可是，军武想到自己刚刚来报到的新兵，岂能在工作上挑肥拣瘦？于是就欣然同意。

“我带你去见崔部长吧，他正好在屋里。”

“军武同志你好，欢迎你来！”崔部长看到军武，就伸出手来。军武知道崔部长虽然是副部长，因为分管干部工作，资格又老，连那些年轻的市委常委、市委副书记都十分恭敬他，就想，平常人要想握这只手，真就不容易呢！

“是啊，军姓的人，实在是不多。”军红笑眯眯看着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