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血沸腾在都市

“年龄？”

“24。”

“哪里人？”

卓越不禁幽怨地瞄了那个见到警察到来大松一口气的眼镜男，心中抱怨道，倒，混口饭吃而已，有没有必要这么尽心尽职啊？这样就找警察来，不知道警察叔叔都在“日”理万机吗？

不管怎么样，卓越可不能就这样让两个警察不明不白地请回派出所去。谁知道进了那里，本来挺简单的一回事，硬是能折腾出多大的事来。

只见卓越调过脸来，一脸人畜无害地笑着跟两位警察打起了招呼：“警察同志，两位好。”

“正在找。”

“做什么的？”

“海大学生。”

“……身份证？”

“等等……”卓越撇撇嘴抱怨了一句后，就拿起背包掏了起来。过了会儿，一张破旧的身份证被卓找了出来。

“小赵，去把身份证信息扫描打印一份。”中年警察接过那张脸看不出来哪里像卓越的身份证，递给了小赵。

小赵出去后，中年警察继续问道：“把你的背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检查一下。”

卓越嘴角微微一撇，虽有不快，但还是挺配合地把背包往桌面上一倒。东西不少，不过，绝大部分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动物牙齿、树枝、蛇皮、干粮，甚至还有一根有近十米长的细韧透明筋带，引得中年警察不禁好奇地问了起来：“这是什么？跟橡皮筋似的……”

“切，橡皮筋怎能跟它比？这是亚马逊巨型森蚺的筋……”卓越满不在乎地说道。

中年警察明显一愣，显然卓越抛出的答案很出乎他的意外。

“这个是？”中年警察从大堆物什中捡出一个大拇指粗的象牙雕刻，雕刻的是一个学生头，五官精致的女生面孔。

“嗯……”看到这个雕像时，卓越眼睛不自觉地眯了一下，然后似乎一脸无所谓地说了一句，“象牙。”

中年警察并没有八卦地追问什么，继续扒拉翻找着，突然找到一把匕首状的东西，拿起来细细查看，“咦，索戈？这么军刀你哪里来的？”中年警察显然对卓越能搞到这样一把大有来头的国际军刀颇为吃惊。

“从毒贩手里抢的。”卓越继续平静地抛掷出一个个对中年警察来说有点难以接受的事实。

“毒贩？你不说你是学生吗？你怎么会去过亚马逊热带雨林？还碰上了毒贩……”

“我休学了三年，有的是时间去世界各地游玩。”卓越很是理所当然地回答着。

“那你的护照呢？亚马逊距离咱这里可是隔了一个太平洋，别告诉我你是游过去的……”就在这时，小赵推门进来，瞟了卓越一眼后，递给中年警察一份卓越个人身份信息的打印资料。

中年警察当即接了过去，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只几次呼吸的时间，中年警察就再次抬起了头，注视着卓越道，“你的经历倒是有够坎坷的。一出生就成了弃婴，好不容易被养父母拉扯大，却跟富家千金女友遭遇泥雨流的意外……三年前，你养父母更是意外车祸死亡……”说到这里，中年警察突然感觉到整个问讯室里压抑得跟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一样，不禁停了下来。只见坐在凳子上的卓越目光冷冰冰地盯着他，那感觉就像被毒蛇盯上了一样，饶是办案经验丰富的警察也不由得心里一阵突突急跳，额头发际顷刻间就湿了一块……

直到沉默了好一会儿，问讯室的气氛才算真正平静下来。

“好了，从你的个人信息资料上看，你在三年前有过出境纪录，却没有你的入境报告……”中年警察言归正传了。

“很奇怪吗？我从海上游回来的。”卓越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态。

话音刚落，负责记录的小赵又血气上涌，轻轻捶了一下桌面，嘴唇蠕动几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中年警察，却是直直地凝视着卓越，不知怎么的，他竟然打心底深处愿意相信这个来历神秘的卓越是游太平洋回国的。可是，这不是很荒诞吗？

事实上，卓越确实没有说谎。他离开亚马逊丛林后，本来是打算或游泳或搭木伐或骑鲨鱼走海路回来的，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不过，幸运的是他在路上搭上了一艘从美国西海岸夏威夷出发前往香港的豪华游轮——帝诺莱斯汀号。而且在帝诺莱斯汀号上，还认识了几个人发生了一些事……他是在游轮快进香港前，偷偷下海，然后一路游回了S城。

“说说你跟毒贩……”中年警察正说着，突然敲门声传来。

很快，小赵和中年警察先后出去了。问讯室的隔音效果绝佳，以卓越那比普通要灵敏的听力也听不到外面的动静。不过，这可难不住卓越。只见他闭上眼睛，凝神感应周围的所有生物。几只蚂蚁在门口的墙角散步，一只蜘蛛在过道天花板的隔板间打盹。再远，卓越感应到一盆仙人球，一株细叶棕竹。通过细叶棕竹传来的精神波动，卓越发现正是中年警察、小赵还有刚刚敲门的干警三个人在一起，另外还多了一个陌生人。借助细叶棕竹的气息感受，卓越脑中出现了封闭空间，里面三个人说话的音频震动完全被细叶棕竹吸收，并反馈到卓越脑中。

“你好，你刚才说刚刚你们银行接到法国方面的电话？”这是中年警察的声音。

“是的。”陌生人答道，“是法国的皮耶里-波克菲勒，这里还有一份他的护照传真……”

“这皮耶里是谁？很有名吗？”小赵又打岔了。

“他是法国著名的葡萄酒商，去年十月上过《时代》周刊的封面……”看来中年警察倒是挺见多识广的。

“不错，他是法国波克菲勒酒庄的公子爷，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上亿身家……”银行来的陌生人补充道。

“他打电话过来是因为那张卡吗？他有没有说他认识这个姓卓的年轻人……”中年警察打断了银行职员的话，直接问到了重点。

“是这样的，他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找这个卓越。听他所说，这张卡确实是他一年半前送给一个叫卓越的华夏青年的……”

话没说完，卓越隐约听到了有人倒抽冷气的声音，心中暗自得意，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坏笑：嘿嘿嘿，这下知道老子是有钱人了吧？

可惜，卓越的笑意在两个见谁都长一脸嫌疑犯相的警察眼里跟嘻皮笑脸划上了等号。

“少嘻皮笑脸的，跟我们去所里走一趟！”相貌年轻的那个警察，一脸严厉地说道。

“姓名？”

“卓越。”

“好，我答应你！”

两个警察上前来，一左一右挡住了他的去路，显然是防范卓越夺路逃走。见此情形，卓越自然是心中明白，敢情他们把自己当成了某类可疑人物，拿着一张来路不明的境外银行卡来试运气了？

“在这儿说就行，去所里太花时间了哈。”卓越继续打着哈哈。

“你放心，我们有车，耽搁不了你多少时间！”另一个中年警察倒挺有冷幽默感。

乍听完卓越这些条条框框的要求，再加上之前被卓越“侥幸”挣脱，面子上有点过不去的年轻警察上来就再次往卓越扑来，同时口中训着：“你当是去派出所旅游呢，这么多条件？”

“可是……”面对中年警察的妥协，年轻警察可不干了，正要出声说些什么。可惜，中年警察的决心很大，没给年轻警察申诉的机会。“小赵，上车！”

小赵一脸不甘地瞪着卓越，狠狠地一甩车门，上了警车的驾驶座。卓越则在中年警察的注视下，大大方方地坐上了后排的领导位置。

只过了不到五分钟，警车就开进了距离这个银行网点最近一个派出所大院。然后，卓越被请进了一间四五平米的封闭问讯室。还是由中年警察负责问话，小赵则负责记录。

卓越正想说什么，年轻警察一脸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哪来这么多废话！有话跟我们去派出所慢慢说！”说着，他就上前抓住了卓越的手臂，要将他扭送到银行门外的那辆警车后面的囚室里。实在没辙，卓越也知道这个时候，这两个先入为主的警察肯定不会听他辨解。不过，他自认清清白白，要让他钻进后面那个狗窝一样的囚车里，可打死他也不干。

于是，卓越用力挣脱了年轻警察结实有力的抓扣，冷下面孔沉声说道：“别碰我。要去派出所可以，但你们现在只是怀疑我，在事情没弄清楚前，我不会坐后面那个狗窝！还有，别给我上手铐，我不是犯人！”

“……”

“现在住哪里？”

卓越哪能让这个年轻警察当面瓜似地说拧就拧，只见他肩膀一缩，就躲了开去。年轻警察立即调整姿势再次抓来，卓越却像只灵活的猴子一样，再次敏捷地避开去。年轻警察一连抓了几次，卓越只是左腾右挪，双脚没离开一米方圆，就轻轻松松地避了过去……

“住手！”就在年轻警察再次作势要扑上来时，只听一个沉闷的暴喝传来。是那个中年警察，作为一个旁观者，他倒是比血气方刚的年轻警察看得透彻多了。就凭卓越这身功夫，要想逃走的话早跑远了。

“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