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血沸腾在都市

一声惨叫应声而起，黑蛟的右肩多了一个血洞。卓越开这枪的时候，只是看着对面的混混，头也不曾晃动一下。

“哐啷”。

不知谁的砍刀坠地了，在地上碰出清脆的撞击声响。下一瞬，一把把砍刀落地的声音纷纷撞击起卓越的耳膜，格外悦耳。

“你！”矮个子看到一脸笑嘻嘻的卓越，不禁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他很快就敛起吃惊的表情，一脸倔强地说道，“他的命是我的，不许你动他！”

“喂，这话我怎么听着怪怪的呢？你到底是要他死还是要他活？”卓越听矮个子的话说得有趣，不禁促狭道。

“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喝了他的血，吃他的肉……”矮个子看着黑蛟，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番悲壮的话出自黑蛟之口。尽管卓越采用踹他伤口的方式，使让成功打住了这鼓舞士气的煽动言论，可是已经晚了。那些混混们一个个捡了刚刚丢落的砍刀，同仇敌忾地怒视着卓越。

怨念，很强的怨念啊！

“好！很好！不愧是老子的好兄弟！”地上，黑蛟惨兮兮地笑道，吐出一口夹着血块的浓痰。

“黑蛟，你今天肯定是难逃一死！看你是一条汉子的份上，我会让你死一个痛快，识相地，让你的兄弟别白白送死！”卓越对黑蛟的硬气，也不禁感到几分由衷的欣赏。不过，他的表现让眼前的事处理起来，变得有点棘手。为难这些小混混是一件很无趣的事，人活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活了这么多年，好歹也都是爹生妈养的，变成了渣碎确实是死不足惜，只不过可怜天下父母心，卓越还是不想多造杀孽，希望劝得更多的人迷途知返。

“哈哈……你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是谁？你是百人敌？我有兄弟几百，一人一口唾沫就足以淹死你……咳咳咳……”黑蛟显然对卓越的话并不以为然，疯狂地大笑着，一片豪言终止于一团带血的咳嗽声里

“就几百人？那你比起南海省海亚市的海龙帮过千之众的规模来，似乎有点不够看啊！”卓越冷冷一笑道，他的目光扫往那些混混，眼里尽是浓浓的不屑。

“海龙帮？”黑蛟重复了一遍卓越提到的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突然，他眉毛一压，眼睛却是急速瞪大，迅速眯起，一动不动地盯着卓越，“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看到黑蛟这番表情剧变，再听他的问话，卓越心中有数，他已经想起了什么，便从唇间抖落两个字，“卓越。”

“咳咳……那个一人单挑海龙帮数百人，导致海龙帮覆灭的人，就是你？”黑蛟咳嗽了好一会儿，面无血色地指着卓越问道。

黑蛟的话，听得现场所有混混和那个矮个子全都瞪大了眼睛。一人单挑一个帮派？那是什么概念啊？若真是那样，黑云帮这点人还真不够看！

“没错！”卓越一脸平静地说道，没有故作谦虚，也没有沾沾自喜，就像走在路上帮忙扶一个老太太过了马路一样，波澜不惊。

“这样，我就可以想通了。”得到卓越的明确答复，黑蛟原本直着的身体躺倒在地，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着。

“既然想通了，那你先交代一下吧。”说完，卓越不再理会他，直接来到矮个子面前。其他混混们见到他走近前来，根本不敢抵抗，全退开了一步。

等到卓越帮矮个子解了绑，拉着他回到了议事厅，再次挣扎着坐直了身体的黑蛟面对黑云帮众宣布了他身为黑云帮帮主的最后一道命令：“现在，我宣布，黑云帮正式解散！从此，江湖上再也没有这个帮派。这么多年，想必当初跟着我混的兄弟们，也都倦了这种把脑袋别裤袋上的日子吧？等我走了，你们把所有黑云帮名下的财产变卖下，分摊掉，回去好好过日子吧！以前大家都为兄弟义气活着，以后得为你们的父母，你们的老婆和孩子好好活着，活出个人样儿来，等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做对得起自个儿良心的真兄弟！”

“帮主！”

“蛟老大！”

听了黑蛟这番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感慨，众黑云帮党徒无不热泪盈眶，动情地呼唤着黑蛟的敬称。

“求求两位，不要杀我我们帮主，我们以后都不做欺男霸女的事，我们做一辈子的善事来赎罪，好不好？求求两位，高抬贵手，求你们了！咚咚咚……”

一个有点年纪的混混，突然朝着卓越和矮个子跪了下来，苦苦哀求起来，说完还用力地磕起头来。他的举引得其他人纷纷有样学样。

本来，卓越就听黑蛟的话，心有戚戚焉，这一下，更是为难，把枪往矮个子手上一放，扔下一句“你看着办”，随后就走出了议事厅，不再理这摊子事。

矮个子噙着满眼的泪花，颤抖着举起枪，对准了黑蛟的头，一次次咬紧了嘴唇，握枪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小兄弟，介意告诉我，你和我有什么仇吗？”端坐在地的黑蛟苍白的脸上，带着一脸的平静，说不出的详和，哪里还有作为黑帮头目的半分戾气？

“杀父之仇！”矮个子咬咬牙道。

“哦。你父亲是？”

“我姓曹，叫曹冰莲！”

听到这个名字，黑蛟不禁抬头朝着矮个子看去……

“嘣！”

龙坛大院，一声枪响，惊起了一群停在青瓦上的鸟雀……

“那我杀了他，然后你再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

就在卓越说话时，一个混混不头目站了出来，打断了卓越的话，指着他吆喝道。

众混混一时犹豫了起来，有人看到卓越刚才枪杀混混小头目的干脆，打心里是信了他的话。可是一想到这一放下武器，还不是变成了等着挨宰的，岂不是要任人鱼肉？于是，一个个对看着，纠结着。

“嘣”一声枪响。

“放下枪，不然我就砍了你朋友！”又一人站在矮个子身后的混混颇具勇气地挺身而出，一把砍刀架在了矮个子脖子上。

此时，矮个子看着挺惨的，双手反剪，被粗大的绳索绑了个严严实实。此外，他的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坏，嘴角流着挂着血丝，显然是被这群人抓住后，挨了顿打。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赶紧放下枪，乖乖地束手就擒，老子留你一条狗命！”

“你在对我说话？”卓越看了看身后，回过头来指了指自己问道。

卓越抬起枪，瞄也不瞄，就放了一枪。子弹正中混混小头目眉心。

“你搞错了，他不是我朋友，你要砍，砍了就是。”卓越似乎完全没拿这混混的要挟当一回事。

看到卓越的样子，这混混不禁一时有点骑虎难下。这到底是砍还是不砍呢？他这一犹豫，就过去了十多秒钟。

卓越不禁好为人师地当起了示范，拿着枪指着地上的黑蛟，对众混混说道，“都放下武器，不然我就开枪了！”

“说完了？”卓越继续问了一句。

混混小头目一愣，点了点头，“完了。”

可惜，有人打断了卓越对这美妙声音的欣赏。

“都把武器捡起来了，他要是敢开枪毙了老子，你们就给我乱刀砍了他……啊！”

“你幼儿园老师没教你打断别人的话是不礼貌的吗？下次投胎受完教育出来，记得发言要举手！”卓越很是黑色幽默地对那个倒地的混混小头目奉以一句至诚的衷告。

看到卓越当众行凶，而且还是杀人不眨眼的这种，其他混混们齐齐一退，一个个全都拿出了各自随身携带的匕首砍刀等武器。

“废话！不是对你，老子还对空气说话吗？”混混小头目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