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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戏真足

第141章 第一百五十章:山风呼啸

晓绮一手捂着鼻子,一手帮方若婳撩起被风吹乱的青丝,“倪姐姐,你真好看!”小鼻音里透着赞美,纯真的目光中羡慕之情流露无遗。

“我以前不好看吗?”方若婳淡淡笑着,玉手捞起一缕青丝,细细地在指尖把玩,这动作不经意间透着似寂寥,心里莫名的空落。

晓绮看着方若婳的手,目光中闪出诧异,“倪姐姐,你的手这个样子,真好看,以前我没看清楚,现在才看清楚。”

胡炔深深吸了口气,轻轻靠近,小心翼翼,生怕失去她似的。

方若婳紧闭着双眼,她一直在颤抖,似畏寒得紧,似在寒冰烈焰间挣扎。

“大人……”

见晓绮说的理所当然,方若婳黛眉却蹙了一下,轻叹一声:“没想到你这丫头还很讲义气的,怪不得姐姐都疼你。”

黄瑰中的毒来历不明,风越国王都最好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最后是萧公子想到了能解万毒的“雪魄”,可是“雪魄”是秋安国国库之物,除了俞白王室,恐怕谁也不能染指。

萧公子想到了窃取,可是王宫守卫森严,萧公子武功再好,也难保证在三个月内拿到解药。娇蔷想到了求助王室的办法,自然想到了秋安国三王子俞白羽,可是通过什么样的办法和俞白羽达成交易呢?

当时方若婳心里有一个希望,那就是萧青!萧青虽不是俞白王室,却深受秋安国君宠爱,说不定萧青能够帮这个忙,谁知江北传来消息:萧青因忤逆秋安国君,已被贬离王宫!

希望又重新回到俞白羽身上。方若婳从娇蔷口中得知,萧公子正是刺杀俞白羽的那个刺客,若俞白羽知道“雪魄”是用来解救与萧公子相关之人的,绝对没有交易的可能。

最后,娇蔷想到了相府。娇蔷深信,丞相胡炔一定有办法,一定可以帮这个忙。

果不其然,半个月后,秋安国三王子派人送来一张画像:以“雪魄”换画中之人。这就是他想要的交易!

画中之人……

方若婳黯然一笑,怎么想没想到,这事情会与自己有关。

秋安国三王子何时见过她?方若婳前前后后想了三天三夜,终于想起萧青离开的那天,她曾女扮男装亲去墨香阁去字画,出来的时候撞上的男子……

那个鼻梁高挑眸如鹰隼的男子,就是俞白羽,秋安国的三王子!

印象在方若婳的回忆里渐渐清晰,那天他确是彬彬有礼的,只是口音有点生硬,不似王都之人。

“难怪……”方若婳轻呢,起身入内,让晓绮关了窗户,杜绝了窗外的寒风,船舱内渐渐回暖,外面的宫女来报:“江对岸已有船来迎接!”

隐隐的乐音隔水传来,晓绮兴奋地出外望,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体的不适,回头又对方若婳说:“好大的船!真的是秋安国派来的呢!”

方若婳淡淡一笑,召来宫女为自己正装。这场和亲的戏码,是由老天爷挑起的,经风越国国丞相谋划,却要她来承担,多大的讽刺啊!可是为了“雪魄”,为了黄瑰,她必须这么做。

俞白羽答应,只要画中人嫁过去,他便有办法得到“雪魄”,胡炔征求娇蔷的意见,娇蔷则将决定的权利交给了她。看着黄瑰人事不省的样子,她没有选择。姑且相信俞白羽,也只能这样了!

如果萧青还在秋安国王宫,她兴许可以选择不嫁。

“萧青……”方若婳暗念这个名字,黛眉攒簇如小山,害得正为她添妆的宫女心里忐忑,问道:“公主,有什么不妥吗?”

“啊?”方若婳回过神来,意识到宫女口中的“公主”就是自己,轻叹了一声,淡淡说道:“没什么。”思绪断续,她又想起那个为她弹琴的男子。

他并没有给她承诺,甚至离开时也只说了句“后会有期”,这期限是三年还是五年,她都不曾想过。他虽是宫廷乐师,可那不羁的性格与维摩大师如出一辙,在她心目中也就是浪子一个。她知道他不会长久伴君,却没想到他离开得这样快,这样是时候……

迎亲的大船渐近,方若婳已穿戴妥当,凤冠霞帔真是凤仪万方,可惜她终究不是真正的公主!

俞白羽要一个冒名的公主,仅仅是为了获得“雪魄”之便?

两国船只很快连在一起,礼官摆出一整套仪式,方若婳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个过场,一切总算完成。换了秋安国的船,行走速度快了很多,琴山倒退如飞。

拂开眼前的珠串,见身边都是一派肃然的宫女,外面守卫的是秋安国士兵,方若婳竟有种做梦的感觉,是一切转换得太快,还是自己的留恋太深?

迎亲的船渐近北岸,秋安国的土地,舱外天光一片耀眼的白,白得近乎残酷。北风呼啸,呼啸中却夹着一丝别样的弦音。是谁在弹琴?

方若婳凝神细听,在呼呼风声中努力分辨,才明白那是一曲民间度娘,萧青曾为她弹奏过的。

舱外北风依旧呼啸,琴音却渐渐清晰,方若婳恍然记起初见萧青时的情景。那日怡楼的清绘居来了个不速之客,他一身月白长衫出现在她面前,极其清秀的脸上溢出一丝笑意,在她诧异的目光中,他作揖开口:“在下萧青,从北江之北涉水而来,为了听姑娘抚琴一曲,也想让姑娘听听在下的曲子。”

一个很不客气的开场白,听得她心里直想笑,却突然觉得事有蹊跷。看他风度翩翩的样子,她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问他:“公子从秋安国来,可知秋安国有个江北琴圣?”没想到他会直言不讳地承认:“在下便是。”

茫茫雪原,延绵到江边。方若婳曾听萧青说过这样的壮景。他似乎有意诱惑她,因为相对于江南来说,他自己更喜欢江北,喜欢江北的纯朴,冬日的纯白,夏日风吹草低的诗情画意。方若婳像听书一样地听他说,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很多地方,还是想象中的更美,我宁愿想象。”于是他回去了,回去了她想象中的北江之北,琴山延绵的另一个国都。

方若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来到这个国度,而他正在江岸弹琴,马上一身狐裘,颜色迎着地上的积雪,一样的雪白,简直天衣无缝。若不是因为他坐下的马,方若婳几乎分辨不出他的身影。

她上了岸,他的琴声才停,她却已经喘不过气来,只能怔怔地看着他下来。

萧青抱着马头琴,缓缓迈步,积雪在他靴下蠕蠕而动,他的脚有千金重似的,好不容易才来到她跟前。

他俯身行礼,方若婳看着他覆满白雪的靴子,心里像被什么重重压住一般,她努力地吸了一口冷气,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江乐师,久违了!”

这一声“久违”带着什么样的感情,方若婳自己分辨不出来,萧青听在耳里,清秀的容颜一片黯淡,再没有温润如玉的笑容,在不似月白风清的洒脱。他,也仅仅是个凡夫俗子!

双方都在沉默,其他人也沉默着,谁也猜不透这诡异的氛围。

方若婳的视线稍稍下移,盯着他怀里的马头琴,轻轻说道:“琴借我一用。”

萧青无声无息双手向前,将琴捧到她面前,终究无法唤她一声“王妃”,“公主请!”

手紧紧抓着他,似拒还迎。

胡炔停下来,“认输吗?”

寒风扑入窗,船里的小莲咳嗽了两声。这丫头自离开国都,就不住地向外看,越看越奇,越看越惊,经没有丝毫去国离乡的感伤。

“着凉了就去里面躺着吧!”方若婳接过晓绮递上来的披风,脸上露出一丝淡笑,如寒梅初露。

马车里,他们如此靠近,似乎以前的距离,都只是假象。

“大人……”方若婳禁不住出声,似是在邀,请他。

他漩涡般的眸深晦如许,她看不清其中蕴含着什么,心中是别样的煎熬。

“认输吧!”他的手臂用力更紧。

给了他想要的回答。

马车外日明风寒,车夫唇角缓缓扬起,缓鞭,故意放慢了速度……

和亲的队伍很快渡江,方若婳的船装饰华美,沿着琴山缓缓而行。

北江冰封面积较大,山脚下这条水道却常年畅通,据说是有琴山温泉注入的缘故。方若婳靠在船窗边遥望琴山,山岭白雪似千秋存在,万古就迷藏在这横亘的雾气中。

他声音悸颤而压抑,眼眸却幽深而坚定。

方若婳看不透他,还是看不透,但是她点了点头:“我认输。”

听晓绮这么说,方若婳“咯咯”笑出声来,拉过晓绮,为她整了整袍子,嗔道:“你这丫头!平日妈妈宠得你那样,偏偏你这次要随我离开秀香楼,以后后悔了,可没有后悔的药呢!”

晓绮放下手,嘴巴嘟起,想了想,脸上竟带着一丝惆怅:“可是黄瑰姐姐也对我那么好,现在倪姐姐为了黄瑰要嫁去秋安国,晓绮只是去秋安国陪陪倪姐姐。”

“好。”胡炔笑了,很快活似的,不知她知不知道:只要她已经认输,那么就只能任他处置?

她知道,那会是甜蜜和折磨,她认了。

方若婳仿佛中了魔咒一般,已不能思考,不知道他让她认输,是要做什么。“若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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