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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戏真足

第212章 第两百二十一章:另有所指

方若婳从榻上支起身子,追问:“你刚才说两位殿下,怎么回事?”

桃花叹口气,“是我多嘴,但告诉你也没什么,从你进了掖庭,祥王和达王两位殿下就特意交代过几次,要我们好好地照看你。你想想,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们怎么担待得起?”

她的话方若婳似听见非听见,脑子只是徘徊着“达王”两个字,这些日子方若婳满脑子都是闵博延的事,倒将他给忘了。此刻回想起他温润儒雅的举止音容,蓦地心中一动,似乎想起件什么事来,又模模糊糊地捉摸不住。

方若婳用手轻轻拍抚着树干,仰头望去,树叶的缝隙中,天空高远清朗,世界那么大,可是属于方若婳的世界却这样狭小。

这一路过来,方若婳一直在劝自己,坚持,坚持,只要活着便会有希望。然而,那希望在哪里?阳光那样明媚,可是方若婳眼前却似一片漆黑,进退无路。在这个时代,像方若婳这样身份的女人,也许真的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逆来顺受,要么以死抗争。

方若婳真的不想死。

真的会是他吗?方若婳沉思良久,起身出了房间。

桃花正在廊下与人闲谈,方若婳招手叫她回来,悄悄地问她:“你可认得达王殿下?”

桃花笑道:“方若婳是什么身份?怎么会认得殿下。”

方若婳想了想,又问:“那你可曾听说过,达王殿下的为人如何?”

桃花先是有些纳闷地看看方若婳,忽然又露出有所了悟的神态,暧昧地笑了笑,方若婳也顾不得她想歪到哪去了,只等着她的回答。

“方若婳有几个相熟的姐妹在太极宫侍奉,听她们说,达王殿下为人和善极了,比太子殿下还好说话。有时候遇上下人犯了错,他都会帮着讲情。每年勾决犯人,皇后都要他看一遍案卷,因为他心肠最软,但凡有些可恕之处,他肯定不会错过的。还有……”桃花叽叽咕咕,将她所知道的关于达王的点滴一股脑全告诉了方若婳。

方若婳极力将她的描述,和记忆中模糊的印象对照起来,渐渐叠合出一个仪容俊雅,性情温和的年轻人。

方若婳咬了咬嘴唇,极力压制着心中对自己的鄙夷,又问:“那,达王妃的为人呢?”

桃花回想了一会儿,道:“倒没怎么听说,不过崔家的二娘,一定是好气派的人物。”

清河崔氏,连方若婳这等孤陋寡闻的“世外来客”都觉得如雷贯耳,虽然如今的世家终究已经不复旧时王谢的煊赫门庭,但百足之虫,尤能令帝王家也谦让一二。

桃花见方若婳怔愣,凑近方若婳耳边笑道:“愁什么?要依我说,必定还是不如你。”

方若婳向来喜欢她的天真直率,可是被她这样打趣,终不免红了脸,心中却是一阵酸楚,差点又掉下泪来。

方若婳低声嘱咐:“别告诉别人。”听着她应了,方回去屋里。

左右无人,就在榻沿下坐了下来,身子软软地靠在矮几上,只觉无力,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在一瞬间耗尽了。绕来绕去,还是绕回了这一条路上。方才压在心底的羞耻感觉一下子全涌了出来,方若婳捂着脸,仿佛这样就不必面对自己。

许久,总算心静了些,方若婳翻箱倒柜找了一根缎带,以最快的速度编成一只同心结,这玩意儿原本也是方宫中流行的手工,宫中女子人人都会。当日带在身边的首饰还有好几样在,方若婳选了两件,拿着来找赵婆婆。

也不多话,将首饰奉上,深深一礼。

赵婆婆吓了一跳,赶上来扶起方若婳道:“十三娘……十三公主!有话好好说,你这样可要折煞方若婳了。”

方若婳凄然笑道:“婆婆何须客气?婆婆也知道,我早已不是旧时身份,还提那些个作甚么?”

赵婆婆连连摆手,“话不是这样说,你生来就是金尊玉贵的命,我可清楚着呢。”

方若婳听出她话里另有所指,越发泫然欲泣,低声道:“实不相瞒,今日有件事相求,还求看在我如今孤苦无依的份上,能答应我!”

赵婆婆是个谨慎的人,见方若婳如此,更不敢随便答应,只答:“有话你直管说,若我能办到,哪能不帮你呢?”

方若婳取出那同心结递上,“求婆婆帮我将这设法交给一个人。”

赵婆婆唬得脸色都白了,紧着摇头道:“十三娘你要知道,这掖庭之中私相传递可是……”

方若婳打断她的话,“是交给达王殿下。”

“啊?”赵婆婆怔了怔,显然这回答出乎她的预料,面色便缓和了许多。

方若婳心知欲擒故纵之下,她心思已经活动了,连忙趁热打铁,“不瞒婆婆,这一路北上,我与达王殿下已经……已经……”方若婳留下一半的话,故意做得羞涩难言,果然赵婆婆立时一脸了然的神情。

“婆婆!”方若婳怆然续道,“这些时日,眼见得婆婆是个热心良善的人,对我们关照有加,我感念于心。求婆婆成全我,此恩此德,必终生不忘!”

说着又要行礼,早被赵婆婆抢上来扶住了。

“行!”赵婆婆顿顿脚,“我答应你了!”

方若婳望定她,深深地道声:“多谢!”泪水已悄然沁出眼眶,是感激,是羞惭,是凄凉,是酸楚,百味方杂,自己也分辨不清。

从赵婆婆那里出来,方若婳又往清静处转了一阵,待神情自若了,方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却听见隐隐的哭声自方芬馥的房中传来,想必她又思念起了步文滨。他们夫妻这样情重,也真难得,方若婳想了想,便进了她的屋子。

哪知哭的人居然是方代玉,握着一方手帕捂着嘴呜呜咽咽,方芬馥木然地坐在一旁,双眼肿得像核桃一样,却已无泪。

方若婳见她脸色苍白如纸,神情决绝,不由吃了一惊,还来不及开口,却听方代玉道:“你别这样,我想过了,我去!”

可是,一想到嫁给闵博延,然后成为他未来无数女人中的一个,要么争风争宠,要么让自己心如死灰,从此后不问外事,便如那求贤殿中的彭皇后,整日诵经,在一成不变的木鱼声中,如熬灯油般熬尽自己的生命,这样的日子……比死更可怕。

方若婳苦笑着,酸涩的滋味从心底一直蔓延到舌尖,冰冷的水珠顺着脖颈流下来,原来不知不觉间,已泪流满面。

方若婳一怔,“你说什么?”

桃花觉察失言,看看方若婳,不言语了。

她是心直口快的人,性子爽利,方若婳和她很是投缘,可这会儿,方若婳无心也无力向她解释,只得强笑了笑,道:“没事,头有点晕,躺躺就好。”

林木深处,似有脚步声响,但园子甚大,一时谁也不易遇上谁,正好,能让方若婳独自静静。方若婳立于一株槐树下,风过处,清香浮动,洁白的槐花如雪片纷纷扬扬。宁谧中,更显得思绪纷乱,心底的堤防似乎析开了一道裂缝,一直硬生生压住的悲痛丝丝缕缕地溢出来。

哭有什么用?!方若婳狠狠地擦掉眼泪,向天空挤出一个笑容,天意是吧?若是你故意这般捉弄我,绝不哭给你看!

扶着树干慢慢地绕了几圈,心绪稍平,心中暗想,若眼前每条路都是个烂苹果,好,那就选个比较不烂的吧。

待回过头去,花丛寂寂,哪里有人影在?错觉吗?方若婳抚着自己的脸不禁苦笑起来。

桃花扶方若婳进屋,先倒了杯水看着方若婳喝完,方又扶方若婳躺下。

方若婳见她满脸焦虑,倒觉过意不去,笑道:“放心,真没事,哪里就那么容易病了?”

桃花冲口而出:“好歹多保重自己些,你要是真有个什么,两位殿下面前我们可怎么交待?”

闵锐达家虽也是姬妾如云,但他性情潇洒倜傥,对男女之情颇为宽容。若别无他法,还不如先嫁给闵锐达,日后说不定还能遇到如意郎君,以闵锐达的为人,应该不会抓方若婳上柴堆浸猪笼……胡乱地想一回,叹一回。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异样,似乎有人在注视着方若婳。

桃花还要再说什么,方若婳生怕她打断了方若婳的思绪,惊跑了那个念头,连忙冲她摆手。桃花便顾自出去了。

房门开合,光线明灭,恍若枝叶间随风摇晃的阳光,方若婳陡地想起来,方才在园中总觉得有人看着方若婳,那感觉似曾相识,却又温润如水,绝非闵博延的倨傲执着,此刻想起来,倒似闵成弘。

看天色也不早了,方若婳没精打采地往回走。

“方十三公主,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侍女桃花一见方若婳便惊呼,上前拉了方若婳的手,又来摸方若婳的额头。

听闵博延的口气,若闵星渊有意将方若婳赐给一位功臣,选择范围也不大,丘涵容方若婳不太熟悉,闵锐达的故事方若婳却听过不少,“破镜重圆”、“梦兰夜奔”都是千古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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