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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戏真足

第247章 第两百五十六章:发生了什么

方若婳曾经听说过,清河公闵锐达是个倜傥潇洒的男人,允文允武。方若婳望定方芬馥,但她垂下了眼帘,将一点闪烁的神情隐藏在蝶须般微微颤动的睫毛后面。

方若婳心有所动,“姑姑,也许你留在清河公府会更好?”

“不!”方芬馥抬起头,十分坚定,“方若婳心里只有步郎一人。”

方芬馥哭了很久,抽噎得珠翠钗钿跳踊着落下来,发丝垂落,粘在她的脸颊上,衬得脸色越发苍白。伤感是会传染的,方若婳既不知如何安慰,不觉间自己也跟着垂泪,仿佛如此可以分担一点她的痛苦。

方芬馥反倒停住,“我是因为欢喜……若婳,你为什么要哭?”

方若婳立时怔住,有些难以置信,“如此说来,你和那……”

来世,嗯,相信来世也算个好法子。

只是说这句话的时候,总已经将今世给豁了出去。

方芬馥又道:“我如今只担心清河公他……他会不答应。”

方若婳说:“你放心,祥王既然答应了,他就一定会想法子做到。”

方芬馥若有所思地看着方若婳,“若婳,我在清河公府中,听说你已经嫁给了达王为妾?”

“是。”方若婳笑一笑,只说这一个字,个中原委说上一天也说不完,索性不提。

“可是如今方若婳看着,那祥王对你也是……”

方若婳静默了片刻。方若婳没有想到方芬馥是这样敏感,但也的确,任何人都会想到,闵博延为什么平白无故地会帮这样的忙?尴尬情事,甚至有失他的身份。

“若婳,”方芬馥温和地说,“我不该问。”

“不,没关系。”方若婳回答。顿了一顿,吸一口气,又说:“方若婳和他并没有什么,以后也不会有什么。”

方芬馥将信将疑,但没有再问。

方若婳也不想再解释,事实就是这样,没什么可解释的。至于心头的那一点痛,早晚会过去的。

回到府里,闵成弘已经在了。

他问方若婳:“去哪里了?”

方若婳心里还想着方芬馥的事情,没有留意他的神情,随口回答:“祥王妃请我过去喝茶。”

“哦,”闵成弘点一点头,“祥王妃。”

他的语调和平时一样温和,但方若婳心中不知哪根弦突然被触动,觉得有些异样,连忙抬头向他脸上望去。果不然,他依旧是那般神情,只是眼睛紧紧地盯着方若婳瞧,须臾不离的,叫方若婳无端地窘迫起来。

方若婳拿手推他,“你怎么了?这样看我。”

他笑笑,反手握住方若婳的手,将方若婳拉到榻边,和他一起坐下,手却始终不肯放开,倒好像方若婳是一只鸟儿,他非得箍牢手,否则方若婳就会飞走一般。

不知为什么,方若婳心里有些慌乱,回思在祥王府中的情形,告诉他的虽不尽实,终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偏偏就觉得心虚。

“成弘?”方若婳掩饰地唤他小名,“你怎么了?”

闵成弘望着方若婳,目光清澈,“没什么,我只想让你陪着方若婳坐坐。”

“好。”方若婳尽最温顺的语气回答。

他望方若婳许久,终于移开目光,却将一条手臂绕过来,揽方若婳入他怀抱。方若婳靠在他身上,心里七上八下,搞不懂这一日他遇到了什么事。

过很久,有侍女来,“王妃请殿下过去一趟。”

闵成弘皱皱眉,但还是去了。

方若婳连忙叫他身边的宦官来问,一开始他说什么也不肯吐露,支支吾吾地顾左右而言他。于是方若婳端起脸来。到古代久了,这一套方若婳也练熟了,板脸满像回事。

方若婳说:“你不告诉我,别人会告诉我,你自想想待要如何吧!”

他立刻就软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有几人不是如此?

“今日殿下进宫去,席间皇后忽然问起了夫人的事。”

他停下来,方若婳盯住他,“只有这?”

他咽口口水,像挤牙膏一样从牙缝里往外挤:“后来,皇后又将殿下叫进屋里去,私下里说了好一会的话,殿下出来时脸色就不大好看。”

方若婳大致明白了。

不止一次听说,佟佳皇后不仅不让自己的丈夫拥有嫔妃,也看不惯别的男人纳妾,包括自己的儿子在内。应该不假。

“说下去。”

“奴婢只知道这些了。”宦官伏地叩首,诚惶诚恐,“请夫人体恤,别告诉王妃。”

“咦?”方若婳故意瞥他一眼,“此事与王妃相干?”

宦官口吃,“求夫……夫人别别为难奴婢了。”

方若婳轻笑,方若婳不是想要刁难他,方若婳只需要求证而已。

“真是,我为难你做什么?”方若婳抬手,示意他起来,将手上一只金嵌玉条脱给他,“我是知道你为人的。”

宦官由惊转喜,连连称谢地退下。

说实话,方若婳松口气。细想想,自己也觉得可笑,方若婳在担心什么?方若婳并没有做什么。可是方若婳却心虚得像是真的出去偷了情。

晚饭方若婳自己吃,估计这一夜方若婳也会自己睡。

方若婳早早上床歇息,香薰过的被子,有股安神的气息,可偏偏,方若婳却睡不着。大睁着眼睛,望着墨黑墨黑的窗纱,想像外头高远的夜空。

久了倦意上来,各种相干不相干的人和事渐次跳出来,但自己也不知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就在这时,门开了,有人走进来。

脚步声很轻,但方若婳一听就认出那节律。

“殿下?”方若婳不是不意外的。

“你躺着。”他按下方若婳的双肩。

侍女跟进来,替他脱下外袍,然后他挥手让她们都出去,自己动手解开衣裳,一件一件地搭在床边衣架上。

方若婳还是用被子裹住身体坐起来。

他还是那般温和的神情,但他有很重的心事。这么多年过去,方若婳看他仍是一眼就能看得透彻。

他的身体冰冷,就好似他在外面冻了很久。方若婳忍着颤抖抱住他,替他暖着。过很久,他的肌肤才恢复暖意。

“殿下,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响,良久,他叹口气,说:“没什么。”

怎么可能没什么?方若婳将头向后移开一点,望着他。屋里只有床侧的纱灯,烛火昏黄,他的神情模模糊糊。但方若婳只想他明白,方若婳正看着他。

他忽然将方若婳抱住,抱得很紧很紧,叫方若婳简直没办法呼吸。方若婳叹息,他总是这样,为什么他不会干脆利落地把话说出来?

方若婳说:“成弘,我不想你为难。”脸埋在他胸口,声音发闷。

他不动。有一个瞬间,方若婳怀疑他并未听清,但他随即放开方若婳。

她不待方若婳说完,已在用力点头,又一下抱住方若婳,连声道:“若婳若婳,我好欢喜!步郎他愿意与我夫妻重聚。”

她又哭又笑,欢喜自她眉眼间溢出来,漾满了整个空间。

方若婳点头,“他答应过。”

方芬馥幽幽地叹气,“但愿清河公能应承……他其实,待我不薄。”

方芬馥因喜悦而容光焕发,“步郎待我果然情重,当初我没有看错人。像我这样不贞之身,步郎不计前嫌……若婳,我真是高兴!”

方若婳也抱住她,那么瘦小娇弱的身子,叫方若婳心疼。这是何苦来的?如果是方若婳,就不要了那个三心二意的男人也罢。但方若婳怎么跟方芬馥说?她是一心一意的。

方若婳代她高兴,她盼望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

可是,“步文滨如今已经娶妻,他打算怎样处置?”

“……后来,方若婳对步郎说,方若婳此生心属步郎一人,若他坚持不肯与方若婳重聚,今日方若婳便死在他面前,也不回去清河公府。”

方若婳暗暗地叹息,但是,方若婳能说什么?方芬馥这样高兴,方若婳敢肯定从承福九年的那个初春开始,这么多的日子里她第一次这样高兴,欢喜从她心底里溢出来,绽满她的脸庞,如春天去而又回。

方若婳说:“姑姑,我也替你高兴!”

方芬馥又问起:“清河公那边,祥王殿下可是答应会帮忙?”

天,方若婳翻翻白眼,瞧她的意思,只要步文滨愿意要她,怎么样她都是乐意的。

方芬馥擦净了眼泪,方若婳叫侍女进来,替她重新梳头理妆,她絮絮地对方若婳说经过,她不知方若婳曾偷听过一阵,一五一十地都告诉方若婳。

“那么清河公呢?”

她略略犹豫,“他……只有待我来世再报了。”

听听,生是步家人,死是步家鬼。方若婳还知道,若步文滨不答应,方芬馥真的会一死了之。

方若婳只想不明白一个问题,那步文滨何德何能,能够娶到方芬馥这样的妻?

“她也是明媒正娶,自然两头为尊。”停了一停,方芬馥又道:“就算要我尊她一声姐姐,那也可以,端看步郎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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