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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戏真足

第385章 第三百九十五章:黯然离去

华无缺愣了,随即笑的苦涩,他原以为他和华弘骅是华璞瑜心中最重要的存在,若有可能,华璞瑜会为他们放弃所有,没想到,他的性命却比不上华家的门风。

方若婳欲说什么,华无缺的食指点在她的芳唇上,示意她不必再说,头抵着头,华无缺笑了,看着她的眼,“不要哭,也不要难过,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把你拖到了这样的境地,是我拖你陪我一起死,方若婳,我和你不一样,我不能让你嫁给别人,对不起,虽然对不起,我还是,我还是……”

方若婳用芳软的唇封住了他下面的话,眼中晶莹闪烁,泪水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她的话,如同吟唱一般:“我愿陪你一起死……”

一碗毒酒,三尺白绫,人的生命其实很脆弱。铺着草席的破板车,盖不完脚的破丧布,这就是死亡呈现出的最初形态。虽然是在暮色已沉,行人稀少的时候出的门,但还是不过一夜就人尽皆知了。说起华家的大公子,为了门庭清白就杀死亲弟和那勾引弟弟的丫鬟,暨邵城人惊叹者有之,惋惜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更是不乏人在。

华璞瑜不准华府挂孝,也不准任何人哭,下人们都偷偷的抹泪,华弘骅险些将他住的房子拆了,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哭声和着乒乒乓乓的声音,萧索凄凉。华璞瑜派人守住了他的门口不让他出去。

已是初秋,夜风颇有寒意,乡人们点了小盆的火,火光映照下一张张淳朴欢喜的脸,人们大声地说着笑着,听说方若婳当了大户人家的丫鬟,乡亲们都羡慕不已,偏那几个辈分高的长者呵呵笑道:“可不知是哪家的公子那么大的福分,得我们的若婳丫头伺候。”

华弘骅吃惊地瞪大眼睛,华璞瑜的脸色是从来没有过的苍白,如华无缺一样温柔地抚着他的头,道:“吃点东西再哭吧,有你掩人耳目,你三哥才能走得远一些。”说罢起身要走,华弘骅忽然觉得他的大哥有些苍老了,挺拔的背,在他抬头仰望的时候,不知是视觉的错觉还是真的,那身影在华家巨大的屋顶压制下,已显得有些弯曲了,华弘骅忍不住哑声叫道:“大哥……”

华璞瑜转过身,有泪划过他的面颊,抛下一句冰方的话,“竟然如此,华家容不得你这败坏门风的人,你,你……你去死吧!”

此时的暨邵城外,一辆普通的马车朝着方若婳来的方向狂奔而去,路途不平,车身摇摇晃晃,赶车的头戴一个大斗笠,将大半的颜面盖住了,马是好马,日行千里,他却还嫌不够快,手中的鞭子不住地抽打马身,急躁地吆喝着。

车里拥坐的两人,是那暨邵城人人都说死了的人,两人脸上身上满是污渍,乍看来与乞丐无异,眼神却是淡定,带着满足与笑意,还有些许的茫然,似乎还未从变故中明白过来。来时艰难,回时却是快捷,快马赶上四五天就到了熟悉的村庄。

华璞瑜沉着脸走进华弘骅的卧室,卧室一片狼藉能碎的都碎了,不能碎的也几乎散了架,送来的饭菜撒的满地都是。华弘骅早哭不出声音了,蜷在床上蒙着被子。华璞瑜以为会看到一个撒泼打滚的四弟,没想到却是这番情景,反倒笑了,跨过满地的狼藉,坐在华弘骅床上,去拉他的被子。

华璞瑜没有回头,只轻轻一叹,道:“大哥累了,过些时候,待事情平息一些,再和你好好说话,你现在什么都不要问,我什么也不想说。”他的确是累了,人在做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情的时候耐心和韧性强的超乎自己的想象,一旦这件事情失去了它的意义,积压的疲惫会忽然压下来,压下来,让人恼怒和厌烦,华璞瑜所做的事情的意义崩塌了半边,但已足够让他憔悴不堪了。

让在外面等候的下人送来新的饭菜,华璞瑜独自黯然而去。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个普通小村,却是沸腾热闹,老老少少从各自的家里涌出来,将方若婳和华无缺围在中间,握着手七嘴八舌地问问题,这些日子哪里去了?过的好不好?这漂亮的年轻人是谁?方若婳一个问题都来不及回答,就被热情慈爱的乡亲们拥进了住了十七年的房子。那房子并不算是卖,方若婳和周伯伯说好,哪天她要是忽然回来拜祭父亲,随时可以住回老家。周伯伯家人口不多,平时也用不上方若婳家的房子,顶多是偶尔来客,没地方住时来住上一晚。平时大妈打扫房子,顺手把方若婳家的也一同扫了,所以虽是九个月不回,家里却也干净。正是晚饭时候,饥荒年岁,他们这一片却意外地雨水丰润,并没有挨饿,做好的饭菜都还来不及吃就见他们回来了,索性在方若婳家的院子里摆了长桌,把饭菜都端来一起吃,每家均下一点,也够喂饱风尘仆仆的两人了。

华无缺心下黯然,他如今成了一个流亡在外的逃犯,有家归不得,有名有姓叫不得,亲人见不得,接过那包裹,包裹甚重,触手冰凉,料得是些黄白之物。解了开来,果然是,只是无一言片纸,华璞瑜的嘱咐在哪里?华无缺忽然明白了过来,禁不住泪落如珠,华璞瑜一片苦心,全在这无字之字,无话之话中,打他骂他时是真的生气,真想让他回心转意,终于知道了他的愿望,华璞瑜决定成全,为他达成他要的自由,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只为他的两个兄弟。

华无缺遥遥对着暨邵城的方向磕了三个头,方若婳立在一旁含泪注视。华无缺起身拉过她的手,“走吧。”

华弘骅死死地拉住,不让他拉,华璞瑜道:“你再这样大哥就走了!”见他不答,华璞瑜真的起身,被子呼地掀开,华弘骅几乎是扑过来抓住他的手,声音早发不出来了,只有眼泪还在流。

华璞瑜凑近他的耳朵,声音苦涩,“傻四弟,你以为大哥舍得你三哥么?”

那车夫拿出一个包裹交给华无缺,压低声音道:“大公子嘱咐全在上头,三公子保重,后会无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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