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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畜,等虐吧!

游戏乃邪恶之物

陈柏舟含笑点头:“那就我曹先射了。”

霍改顶着一头冷汗,默默拱手。您操,您操,咱不跟您争先后,您想射就射,射痛快为止。

“这便开始罢。”罗老俨然自封了裁判之位,围观兼喊话。

虽说饭桌素来是中国人升温感情的不二场合,奈何在这尊卑严格的古代,霍改这第一名连和陈柏舟一个桌的待遇都没能捞着。

霍改眼疾手快地抢走盘中最后一块熊掌,为自己这顿饭画上了圆满的句号。正所谓饱暖思□,吃饱喝足的霍改,摸着微微鼓起的小肚子,视线便不由自主地往此回的目标BOSS那边飘去。

霎时,四目相对。霍改愣住,陈柏舟却是举了杯,垂目饮下,一副刚刚我只是不小心看到了你而已的装逼样。

于是霍改绽放出一个“你们懂的”的深沉微笑,等着傻鱼儿乖乖上钩。

一息之后,终于有队友被霍改给忽悠成功,跨步上前,抓住桌上了金钩,捏手里,又退了回来。

霍改继续茫然……

然而罗老已然开口宣布:“可射矣。”

瞬间,陈柏舟那队齐刷刷地转了回来。霍改被吓得一个踉跄,这……这就要射了?如何是好,爷这么纯洁一人重口无能啊无能!

看着眼前一排人的视线就在自己这群人的腰下位置扫荡来扫荡去,霍改的危机感一路攀升至顶,只得将腿夹得更紧,拳头握得更牢。

大不了,来一个,爷揍一个,来两个,爷跑一个。

陈柏舟的视线在霍改腰下停留良久,最终开口:“我射万公子。”

霍改心中泪如雨下:陈哥,爷有错,爷悔过还不成么?您上来就射,那是何等的雄壮、威武、霸气啊!君子攻都爷们儿,爷们儿中的纯爷们儿,以后谁再说您清水慢热,俺就跟他急!

此时陈柏舟身后一群人也盯着霍改那腰部以下纷纷开口了。

“在下/小生/晚辈/鄙人也射万公子。”

霍改心中泪流成河:这都几P了,你们当这是买盐呐,还带扎堆儿的。

此时只见之前那私吞了金钩的兄弟挺身而出,摊开手来,露出掌心的金钩。眉开眼笑道:“你们都射错了,金钩不在万公子手里,在我谭阿茅手里。”

谭阿矛将金钩放于桌上,挤挤眼:“这回该我曹射了。”说罢潇洒转身,留给陈柏舟队一个后脑勺。

霍改跟着转身,他终于明白这是在闹哪样了:这就是一队人中出一人捏着金钩,另一队人猜钩子是在谁手中的幼稚把戏。

霍改咬牙,这比丢手绢还不如呐,偏说得这么不纯洁,坑爹呢?!

霍改这话着实有些不地道,之前诸人的对话并无龌龊,曹即队,射即猜,罗老那话“哪曹先射”翻译过来无非是哪队先猜。可叹霍改这斯文败类,满脑子河蟹,生生败坏了这纯洁的中华文明。人心不古啊,脑补有罪啊……

“可射矣。”身后传来罗老的召唤。

霍改立马转身,视线在对面各位腰下的拳头上慢慢扫过,然后毅然指向了一个捏得最漫不经心的大叔。“我射他。”

如今还不知道猜中了有何嘉奖,霍改只得猜了个最不靠谱的。他的队友明显也意识到了自家队长有多么不靠谱,连忙各抒己见。除了陈柏舟,几乎将对面的人都猜了一遍。

最后陈柏舟摊开手,将金钩缓缓放于桌上,笑叹一声:“真遗憾。”

轮次再转,陈柏舟队背身,霍改当机立断,一把抓起了金钩,卡在指缝间,将拳头松松握起。

“可射矣。”罗老布谷鸟准时啼鸣。

霍改轻扫了望向自己拳头的陈柏舟一眼,唇角勾笑,将手巧妙地转了个弧度,金光在陈柏舟眼前一闪而过,继而隐没在指缝之间。

陈柏舟眉头微微蹙起,沉吟片刻,最终仍旧开口道:“我射万公子。”

其余人等打量着霍改那松得不成模样的拳头,很有默契地挑眉暗笑了,陈大人这是认准了万家后生啊,咱还是识趣点,别往这两位间硬凑了。

于是,一时间,陈柏舟队的诸位纷纷绕过霍改,猜了别人。

皓腕轻转,纤指展开,金钩在指缝间熠熠生辉。媚妍婉妙的少年带着几分哀怨微微鼓起了脸颊:“恭喜陈大人,你射中了。”

罗老一旁凑趣道:“陈大人果然目光如炬,万公子你可要愿赌服输哟。”

“这是自然。”霍改撅起嘴,轻哼一声。果然,既然猜人者猜错了没有惩罚,那就必然是猜对者有奖,或是被猜中的藏钩着受罚。要不是冲着这不知名的惩罚项目,咱至于故意让陈柏舟看到破绽么?要知道,惩罚可是个很有爱的词汇呢!

有人呈上一支沾了墨的狼毫,陈柏舟执笔入手,走到霍改身前,低头,朗润清华的俊颜上露出几分促狭的笑意来:“万公子,陈某得罪了。”

隐隐有了几分猜测的霍改视死如归地闭上眼:“你来吧。”

眉心微凉,柔冷的笔端在肌肤上轻轻点过,一沾即离。霍改睁开眼,正对上陈柏舟那追忆无限的墨色深瞳。

“好了。”陈柏舟退开,疏离有礼。

霍改狠狠瞪了陈柏舟一眼,十足的少年意气。

儿子你要不要这么不给力啊不给力!以墨画脸这么JQ一个桥段,你居然隔着笔点一点就算了?你要真不想勾搭咱,那你每回猜都第一个往爷这边瞅干啥?!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爷本有心被你上,可你特么不识相!”更让人着急上火,捶桌挠墙的?!

霍改恨铁不成钢地叹息一声,看来不卖身也有不卖身的坏处,最起码陈柏舟这道德楷模在初见的冲动之后,此时连摸摸小脸这等纯洁活儿都无法胜任了。

要不是自己那会儿被读者逼得紧了,才不会创造陈柏舟这么个符合万仞仑所有憧憬,却违背自己所有憧憬的的存在——痴情、风雅、位高、多才。想当初,那种上床都是特地调暗灯烛,慢慢脱了衣服,盖上被子开干的肉戏,差点把自己憋得亢奋不能。

抹泪,作为一只血统纯正的禽兽,正常的床上戏那就是对后爹之魂的无情摧残啊摧残,慢热的感情戏那就是对勾搭艺术的无形抹煞啊抹煞!

惩罚结束,游戏再开。霍改待得罗老开局,转头看也不看就爆出了“陈大人”的这三字,射你,就射你!

少年眼泛凶光,笑容挑衅,小白牙在暖光下闪闪发亮,杀气腾腾,十足的报仇姿态。

陈大叔淡笑着微微摇头,眼中漫起淡淡的宠溺意味,这孩子不仅很任性,很张狂,还很小心眼呐。和谷风还真像一个模子出来的,那也是个睚眦必报、不依不挠的小坏蛋。

可惜,金钩不在陈柏舟手里,霍改报仇的愿望不幸落空。

之后几轮,霍改像是认准了陈柏舟,管他拳头张开还是握紧,霍改都只有一句话“我射陈大人!”颇有种冤鬼索命的无耻气势。

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在轮到第八局的时候,陈柏舟终于抱着舍身哄小孩儿的伟大情操握住了金钩。

霍改得偿所愿,登时笑开了花儿,那叫一个春风得意,那叫一个小人得志。众人看着这个一心想在太岁头上动土的愣头青,深深觉得陈大人果然高瞻远瞩——后生可畏啊!

霍改捏住狼毫,耍了个漂亮利落的笔花,歪着头慢慢踱到陈柏舟身前,眉眼弯弯,邪魅一笑:“陈大人……得罪了~”

有些嚣张的口吻,藏着孩子气的小得意,和一点点故作凶恶的恶劣味道。幼稚到不可思议,妖孽到无可救药。

“要不陈大人您坐着吧,小生这个头实在难当下笔重任啊。”

粉色的指尖从额顶平平移出,正挨上陈柏舟的心口,轻描淡写地滑过,单纯的比高矮,却因为这曼妙的角度有了几分挑逗的味道。霍改仰着头,莹润的唇微微撅起,似乎在为这悬殊的身高差距而不满。而这样的距离,这样的情态,总是会让人忍不住想起一个词——邀吻。

一瞬间,心神被扰乱,屏息看着霍改,陈柏舟忽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一些旖旎的记忆画面在脑海里浮起,恍然间,模糊了过去与现在的界限,只剩下贪婪的欲求在心底无声扩散。他觉得,他有些失控了,而且迫不及待地想要再失控一些。

这就是霍改身为一个作者的能力——把握住笔下角色,将一切资本发挥到极致。在这个世界,他是洞彻人心的魔鬼,也是勾魂夺魄的妖魅。

陈柏舟在圆凳上坐下,霍改低头专注地看着他,双眼滚圆晶亮,满脸不怀好意。像一只捞到鱼的猫,磨着小爪子,兴致勃勃地寻思着要从哪里下口。

心底刹那软得一塌糊涂,陈柏舟忽而很感激上苍,让他能在此时此地遇见这么一个肖似谷风的少年。即使今日一别后再无缘分相见,那也足以让他在漫漫长夜中因为想到此情此景而欣然一笑。

霍改柔嫩粉白的指尖轻轻贴住陈柏舟的脸颊,光裸的皮肤彼此相接,陈柏舟觉得那样的温暖近乎滚烫,让他心慌气短到想要避开。

太近了,呼吸绞缠,味道交融,陈柏舟能够清楚地嗅到霍改身上的味道,清新的茶香,醺然的酒香,混合在一起,酿成醉人的氤氲。

陈柏舟几乎产生出一种他会在这暧昧的光景中沉溺至死的错觉,少年太美好,而自己太容易将人错代。于是心浮气躁到茫然无措。

素来蹬鼻子上脸的霍改,打量着陈柏舟目前这任人宰割的姿态,一时间邪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唰唰唰唰”四笔下去,温文尔雅的陈大人就变成了翘须花猫。

众人齐齐倒抽了一口气:愣头青你胆儿也忒肥了吧?

倒是罗老反应敏捷,飞速窜前,呈上两张湿巾道:“天色已晚,这藏钩之戏到此为止。各位还请擦擦脸。”

于是陈柏舟的花猫脸只存在了不到一分钟就被人道毁灭了。

游戏结束,宴会也到了尾声,接下来的事自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陈柏舟看着一旁霍改那鼓鼓的包子脸,又扫了眼周围的状况,低下头悄声道:“万公子明日可有兴趣到陈府做客一番?”

霍改愣了愣,猛地别过头,电光火石之际,霍改的唇擦过陈柏舟的脸,陈柏舟一个踉跄,倒退出半米远,一张俊雅出尘的脸唰地红了个彻底,目光闪烁不定,四肢僵硬若木。

霍改看着陈柏舟那羞涩的纯情模样,忽而兴致大起——其实君子属性搁在大叔受身上还是蛮有萌点的嘛。君子这种生物,www.youxs.org、www.youxs.org、被压倒的。

陈柏舟被霍改看得极不自在,匆匆拜别了罗老,便落荒而逃。

霍改目送着陈柏舟那古风雍然的背影隐没于暗夜之中,脑内热血更甚。不知某大叔那慎然守礼的模样因为□而败坏得乱七八糟的时候会是何等景色呢?霍改霎时灵感如潮,恨不能提笔就上。

说起来,那年下攻要找谁比较好呢?万仞仑?圣母娘攻对上君子叔受?一想到那崩坏的画面,霍改登时如遭雷劈,啥灵感都米有了。CP这种东西,果然是不可逆的神物。咱还是回去洗洗睡了罢。

霍改不爽地低哼一声,连偷看都这么不给力,咱俩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勾搭成奸啊!

“陈大人,晚生敬你一杯。今日是学生唐突,幸得大人海涵,不予计较。陈大人果然才高八斗、经明行修,小子心服口服。”霍改霍然起身,举杯相敬。山不来就我,还不兴咱来就山么?!

陈柏舟优雅抬手,霍改这回看懂了,这是礼让之意,让自己先来。霎时间,霍改只觉非常十分之想抽陈柏舟这落井下石的娃。

霍改亦抬手,坚定道:“您先!”

然而,广大文人雅士并未意识到,他们中间还夹杂着一只茫然无措的小白,三下五除二已然分好了队。霍改看看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身后默认自己当队长的各位群众,再看看立于另一队前的陈柏舟队长,大彻大悟——

游戏乃邪恶之物

陈柏舟翩然起身,谈笑温然:“哪里,万公子亦是才华横溢,后生可畏啊。”举袖遮口,扬杯饮尽,与一般应酬并无区别。

薄酒入口,微微的涩意在舌尖蔓延,霍改眯了眼,藏住眼底的不耐焦虑。果然,君子神马的,最磨叽了。他一个写肉文的,最烦君子攻这种一出场就顶着着清水兼慢热招牌的物种。攻到一百多章,你才牵牵小手,亲亲小嘴,你说你是无能呢,还是不举呢,还是X痿呢?!

藏钩此游戏自汉代兴起,从深宫一路风靡到市井,号称上到八十岁高龄下到八岁**都适宜的超普及游戏。众人自然应和,除了霍改,此时的他很茫然。

命运君的菊花在粉红了一下下后又特么恢复锯齿属性了!

接着罗老举起了一枚金钩,问道:“哪曹先射?”

霍改看着钩子摸摸咽了口唾沫,有点儿哆嗦。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还哪操?还先射?你到底要操啥射啥啊兄弟,还带道具的,不是这么重口吧?

于是一行人在罗老的带领下,再次往庭院走去。亭台早已布置妥当,圆凳矮桌、果品香茶,仰看清月朦朦、俯观溪光粼粼,环顾灯笼盏盏,倒真是空水澄鲜,灯火通明。

罗老义不容辞地担起了皮条客啊不,是宴会主人的职责,笑吟吟道:“如此良辰美景,大家不妨一起玩个游戏,藏钩如何?”

霍改茫然地看着陈柏舟那队统统转过身去,只留下个后脑勺给自己。猜测着,莫非这便要开始一齐解腰带,撸管子了么?

霍改扭头,一脸纯良地看向自家队友,自家队友们也一脸纯良地看了回来……太特么不给力了,解说下你们能死么?能死么!

霍改会的游戏不少,桌游如三国杀,网游如魔兽他都是当之无愧一把好手,但谁能告诉他——藏钩是啥啊是啥?!

霍改扭头寻易老求解答,可惜此人一进庭院就自动失踪,多半又和茶树相亲相爱去了。霍改再扭头寻万思齐身影,可惜此人打自己放话赶人后就消失了个彻底,如今又要上哪里去寻。霍改看着周围人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只觉得四下无依,好不凄凉。心中有个声音,总在呼喊,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正如现代人一般聚餐完毕,总是要唱个K、泡个澡、开个房啥的,古人也不兴吃完就直接散伙,总是要在坐一块儿,赏赏花,看看戏,喝喝茶才算是宾主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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