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在手机阅读
手机阅读《乐园边境》
乐园边境

第5幕 把灵魂卖给像白蔷薇一样的麻叔可西亚斯

“是真的啊,大家都这么传的。”米娜顺势帮腔道,“除了小幸自己就是了……”

“那可信度还蛮高的,女人的年龄啊……”真微妙。想罢,林君便不再提问了。

“其实欧巴桑,你也应该少说有一百多岁了吧?”可一边,雪夜又百无聊赖地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小幸看起来虽然也很年轻,但终归也是保养得很好的少妇的样子。雪夜倒觉得外表像花季少女的鞠月更可怕些……

在将办公室腾空前,林教授几乎是天天靠借用图书馆的书来进行备课授业的。而在整理那些心意时,边境的系统也将它最为了不起的功能发挥了个淋漓尽致——至少九成的心意都可以Back成卡片状态。一来省地方,二来可保鲜,从而也避免了雪夜回忆中那种过期事件。

看似一片和谐。然而在这难得的平静下,还有更进一步的战争在等待硕果累累的勇士们。不过,要较于圣瓦伦丁节的腥风血雨不知好了多少倍。这是值得庆幸的一点。

“2月14日下来就是3月14日了。”

“可我才十六岁。”

“阿利说,女人都不会老实地坦白自己的年龄。”

“明年就十七了。”

“……生日快乐。”雪夜输了。

“小幸和她的侄女小蜜,好像都是魔女。”十六岁的助教鞠月不受干扰地继续着前言。“据说魔女二百岁才算成年哦。”

“你不会真的相信吧?”林君不否认自己被吓了一跳。

“不管可信不可信。”鞠月笑道,“可小幸看起来确实还很年轻,不是么?”

“魔女的存在啊,这个主题也不是没可能。”见雪夜和林君都有败下阵的迹象,且都看着自己,藏人折中地说道。但纯粹只是想不让店长生气的搭话而已。

“御子柴店长也说,小幸她们每年都会和其他魔女聚会,就连像白蔷薇一样的麻叔可西亚斯都是她们召唤出来的。”

“麻……麻薯可可什么丝?”雪夜愕然的,没能重复好。

“你们忘记了吗?”米娜指了一下常用来当入口的香炉。“就是院子里那只每天晚上按时把太阳吞到肚子里含着的恶魔。”

“那是恶魔?”雪夜扑哧地笑出声。为此他和林君还专门交流过,他俩都一致认为那黑色的东西是只猫一样的狗。不过据记载,它真的是一只恶魔……且是一只只要正确地叫它的名字——像白蔷薇一样的麻叔可西亚斯,这只恶魔就会不择手段地实现那人愿望的高等恶魔。但可惜的是……兴许是召唤方法不对劲儿,因为确切来说是御子柴与金城乱入魔女阵营胡乱召出来的,它的智商和情商都没有高到能完美的完成任务。并且,这只像白蔷薇一样的麻叔可西亚斯早就被御子柴驯化成黄昏堂的家养宠物了。

“欧巴桑,你不会是打算向它许愿让自己长生不老吧?”雪夜狐疑地瞥着鞠月。

“不,怎么会呢。”鞠月终于将香水瓶们全都归位了。“我只是想说,这个世界确实有些奇妙的能力,不然怎么能召唤出像白蔷薇一样的麻叔可西亚斯呢?”

“好长的名字……”

听鞠月的感觉,她不会就是看中了那些魔女奇怪的能力,才会对这个主题这么热衷吧?林君万般不解又有点纳闷地,确信这点不靠谱。那只麻薯恶魔他是不知道有多厉害,但看这奇妙的世界观,就足以证明这里肯定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了。只是这作品可是个到处噱头的喜剧,真的能让鞠月如愿吗……

某一天,“树”发芽了。

没有人注意它是什么时候成长的,也没人看见这枝芽是经过了怎样的努力才从那枯木里钻出来的。但是,这枝芽在露面时可谓是闪亮登场——橘色的夕阳投射在露水上,使那两片娇嫩的黄绿色叶子泛着金色的光。余晖包裹着枝干,让它看起来像初生的金穗。仿若天将降之的帝王,以无上的圣光君临着下界……

“胡扯八道。只是一棵树,怎么可能会这么嚣张?”

雪夜抬脚就想踢,但林君以同样的抬脚制止了他,把那腿踢了回去。而,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林君觉得这棵树要比第一次看到的那截发黑褐的枯木绿了很多,也不是太歪七扭八了。莫非,这也是逢春带来的征兆?

“你想前功尽弃?”林君对雪夜说。

“如果让树不高兴,我们会很困扰的。”毒菇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也是,我们才不是为这种事来的。”随便扶着树干,雪夜四处张望。“你们知道我的白龙在哪儿吗?”

“你的白龙……”林君对这措辞无语。

“如果没有在小公主那里,就应该是在燕子先生那儿了。”一个毒菇妹答道。带着小月季名号的翡翠人缘之好就可从此见得一斑。

“也有可能在香草或藤花那边。”毒菇小子跟着说道。

“也许是紫阳花。”毒菇妹又说。

“早上看见她和那边的椿树在一起。”

“肯定在院子里。”

“大概是这样,不过绝对不会在蔷薇那里。”最后,毒菇们又有了共鸣。

“我看问你们也是白搭……不过,你们还是那么相亲相爱哎,真羡慕。”雪夜诚心诚意地赞叹道,同时也很佩服毒菇小子。毒菇妹可是他唯一没办法正常对待的女性……如果它算女性的话。

“白龙现在看得到你们吗?”林君问道。自差不多熟悉了这里的生活模式,白龙一天到晚都呆在院子里,现在除了上课时间,要找她就只能到院子里了。但,也就是如此才是白龙吧。相较人类,她或许更喜欢和那些院子里的居民相处。

“可以吧?上次她还教我们做巧克力了……”毒菇妹迟疑着说,“可是她有时却根本不理我们……”

“那就是可以看到了。”她不理人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谢过毒菇群,林君拉着还老想着和新枝抢风头的雪夜离开了。

二人这回会一同寻找白龙,并不是为了乐园或边境的事,而是因为他们所在的大学——再过几天,就是一年一度的校庆了。

其实,若只是普通的庆典倒没什么。但这所学校每年校庆却都有个不变的传统,就是在白天的祭典活动结束后,晚上会举办大型交际舞会。在这个时候,每位教职员或学生都需要穿正式礼服参加。并且无论身份如何,都可以自由的组合舞伴,更可以邀请校外的人来担当这一职。同时也因为这时代情人节的兴起,每每不待等到回礼的白**人节,校庆的舞会上就会出现很多成双如对的新情侣了。以至于没有舞伴的人,都会倍显孤独。

虽然对于白龙是否会去是不得而知的,但如果可能……他是不是赋予了太高的期望值了?可为了避世……邀请米娜的话,米娜小姐实在是惹不得的,太危险了。林君默默地抱着孤注一掷的想法。总之要真正说来,这回有所期待,估计全是被雪夜传染的……这小子的热情劲头真不可小觑。

话说,这雪夜也是怪。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他明明应该是第一次见白龙才对,却对她异常执着。要说是因为边境的女性成员太少,似乎也不太对。美丽不可方物的鞠月,几乎一样活泼开朗的米娜……不过,雪夜眼中的欧巴桑和老是不知打什么鬼主意的大小姐,也确实不能算是可以优先选择交往的对象吧……

“白龙肯定不会参加的。”走在旁边的雪夜面无表情地说道,少了很多他往日的嬉笑怒骂。

“是啊。”林君应道。他很清楚,就算白龙会去参加,作为舞伴的候选人也只可能是另一个人。不过那个人已经说他不想去了。何况,白龙穿礼服的样子真是……难以想象。

“可如果不去试试,我怎么可能会甘心?”雪夜颓然地说,“有时我觉得自己真傻,明知道会被拒绝还要说出来。”

还以为这小子没神经呢,居然也会说出这种话。林君笑起来。“这就是你的优点啊。”

“是吗?可我的白龙肯定觉得我很好笑吧。”雪夜难得地说起了丧气话。

“在我的印象里,她是个非常认真……或者说很容易较真的人,不会有那么想法吧?我也只是猜测……”林君说着,突然反应过来。“喂喂,别老是你的你的……”

“本来就我的,就是我的,白龙永远都我的!”

“你小子……”

然而,待到终日来临,每个人都发现自己忘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这也是最基本最根本的问题。

“雪夜,我上次就想问你了。”

持着白色的手套,着着一袭黑色的改良型英式礼服,里面是立领衬衣与同样黑色的领带,总之,是一身不算精挑细选却足够应付正式场合的装束。因属教职员队伍而被强制参加的林教授目前正端着一支精致的高脚杯,尽可能的让自己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正准备开场的老校长和理事长优雅的舞姿上。

“什么事?”雪夜目不转睛地应声。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他将为淑女化身为异域的月光王子,展现自己最为可爱迷人的微笑。这些都经由一套上面绣着看似价值不菲的金色丝线、极具东欧风情的纯白色燕尾服来衬托——这可是学姐送的珍贵礼物。那学姐也因此成了他的舞伴……毕竟,今天每个人都一对对的,他可不想当孤家寡人。

“你会跳舞吗?”林君问。这个果然是最关键的。

“不会。”雪夜回答的干脆至极。

“唉……”他也不会。林君暗叹。这回真是脑子锈掉了,居然都没考虑到这点。可他也别无选择。

“你的舞伴呢?”说话间,雪夜还紧盯着场中,试图现学现卖点,省的等会儿辜负了学姐的美意。

“我只是来凑数的。”林君将杯中的鸡尾酒一饮而尽。

“是吗?”

“是啊,等会儿跟校长和理事长打打招呼,露个脸我就走了。”

“哦。”雪夜专注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就凭那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酒精还不至于让他眼花。不知道是不是疑神疑鬼的心理作用,林君总觉得今天不太妙。除了那些因圣瓦伦丁节遗留的温度,导致还饱含热切期待的女孩子们一直用双眼不断地示意宛如木头人的自己外,最古怪的是……雪夜太老实了。老实到了让他不习惯的程度。

一曲终了。雪夜做着深呼吸,看似紧张兮兮地草草整理了下衣冠。

“作为绅士,我要去请学姐跳舞了。”雪夜很拼地说道,“小林教授,祝您今晚玩的愉快,回见哦。”

“也祝你愉快。”林君兴致缺缺地随便摆了下手。究竟是谁定的鬼规矩?学生可以自由参加,教职员就必须起带头作用?

……眼前的景象不像是真实的,却又在诡谲中异常真实。

年长的教师们尽管端着杯子穿着礼服,却不忘本职,三两成群站在一起互相攀谈着。谈论他们的授业,谈论着某个钟爱的学生或有才华却让人头痛的逃课大王。连往日里循规蹈矩只能以啃书为大业的莘莘学子,也都选择在今天放任一把。他们换上了平日几乎不会碰触的华美服饰,踮起脚,手挽着青涩的恋人,或仰慕的对象,或志同道合的伙伴,小心翼翼又充满幻想地去碰触这个人为再现的中世纪的塞纳河畔。然后,经由乐手流出的音乐响彻整个大厅。当他们真正进入舞池中,就会变得非比寻常地热情起来,像一阵风似的在场中旋转,无拘无束……

尽管已经习惯了除了他们以外乐园里还有人的存在,但这浮华的背后,又会是什么?

“爸爸……”

“怎么了?”

纠正了数次无果,林君已经懒得去计较了。可是……尽管还稳稳地拿着酒杯,林君却差点傻掉了才是真。

“……你怎么会在这里?”

百香堂的小公主翡翠不知是何时出现在了他身旁的位置上。

裙摆长拽地面,她换掉了本应一成不变的翠色,变成了无暇……浓重的红。这种颜色,妖冶得简直不似是她。不过她居然……又长大了。已是正值芳华,楚楚动人的少女。若妖花一样恣意绽放,各处精美的褶皱恰到好处地作着修饰,细腻的蕾丝若隐若现地点缀在红色的裙摆里,奢华却纯美得让人难以相信是她……

可那份让人不禁为之沉迷的温婉啊……轻轻地将手指放在唇前,任性地不许他出声,小公主露出她从未拥有过的诡谲笑容。

不经意的……无言以对。林君整个人都陷入茫然了。

“我可以当爸爸的舞伴吗?”

“当然……”

梦也好,真实也好。

是的。如梦也好,现实也罢。林君只觉脑袋有点懵,脚下有点迟钝,这还是他第一次无法自如的控制自己的身体。负责协调的神经似乎被麻痹了,让他时不时地出糗。也惹得小公主频频发笑,可始终还是将手搭在他的臂膀上。

“这个意外太惊人了,该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生涩的舞步,带着一点羞怯,终于追上来的翡翠在场中翩翩起舞,牵着她所挚爱的人。

“女儿长大了……如花似玉,爸爸我心情好复杂啊……”

今晚的风很袭人,却正是他喜欢的那种,只可惜现时无暇享受。林君边苦笑不已,边毫不留情地从身后提出鬼鬼祟祟地在给他乱配音的雪夜。心情复杂不假,但他确实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女儿,尤其是她成长的速度都快赶过火箭了……拜托别再给他加龄了。

“你鬼扯什么呢?”林君又好气又好笑地问。

欢快的音乐声在脚下若隐若现,迟迟不肯散去。但这些都与他无关。一曲终焉已足矣,小公主……翡翠离开后,林君就也跟着离开了。只身到了这块风水宝地——礼堂的二楼一直是被封闭的,唯独只能从外面攀上来。虽然方法有些不雅,可这里有整个学园最开阔的视野。不过话说回来,穿着黑衣坐在这么偏僻的凉台上也能被这家伙找到,雪夜还真不简单。

“怎样小林?”雪夜洋洋得意地问,一跃上台坐在他旁边。“我就说你今晚会很愉快的吧?”

“是你带她来的?”

“当然。”

“去。”不知是什么心理,林君只是嗔怪着骂了声,还差点一脚把雪夜给踹下去。“净捣鬼,我就知道和你小子脱不了干系……”

“我这不是捣鬼啊。”雪夜大喊冤枉,又故作正色。“不过说起来,林爸爸,怎么会是翡翠呢?她比老板娘差远了,要我肯定就选欧巴桑了。还有,翡翠不是一声不吭,就是动不动闹个大红脸,也太老实过头了。她性格好像就是那样,不是我说,她真是阴沉沉的……”

“她的确算不上很漂亮……”林君不得不承认道,沉默一下,他想到个问题。“雪夜,你看上鞠月了啊?”

“怎么可能?!”雪夜惊呼起来。“我只是比较啦比较。我喜欢欧巴桑那种匀称苗条的女生啦,你不觉得翡翠脸圆圆的,再配上那傻乎乎的齐刘海,看起来呆呆的吗?她又那么胆小……开不起玩笑似的,一点都不好玩。穿得也老是那种英式老小姐的梦幻风格,简直跟人偶似的,吓都能吓死我了。和我不对口啦。和她在一起恐怕只能是大眼瞪小眼,会无聊死的。”

“你那是偏见吧……”林君忽然觉着,雪夜好像真的对齐刘海有很大的偏见。

“唉,各有所爱,算啦。”雪夜耸耸肩,转而说道,“其实我也只是那么说说,我也挺喜欢翡翠的。今天她就很惊人啊,深红色的礼服哎!她竟然也会有这么引人注目的一天……我还以为她会穿浅绿色的洋装呢。说起来嘛,她总是乖乖的,很听话,说什么她都信哎!”

“雪夜……”林君头都大了,他算知道那么怕麻烦的雪夜为什么会时常教导翡翠日常事物了。敢情,是乐得误导啊?

“是真的啊,前阵不管我问什么她都说好,还老是点头,很好玩的。”雪夜乐滋滋地说,“而且翡翠啊,也不会唧唧喳喳的太聒噪,比那些自诩皇后的大姐不知道好了多少……是呀,对喽林爸爸,你还真别说,你还没我强呢。我看到了,还是她教你跳舞的呢。你也太不解风情了,舞技有待提高哦?”

“这话还轮不到你说我。”林君总算得空做反击。别看雪夜现在是全身而退,但他的学姐却是因被绊倒而出糗结果悻悻又幸运的提前离场的。

“风情是风情。”雪夜坚持不谈舞技,尽管那是他先提起的。“那我换个说法……小林,你这个爸爸未免也太不关心女儿了。”

“我都说我不是她爸爸了……”林君头是真大了。

“你应该也知道,百香堂的院子在黄昏巷里算是一个特例,明明是露天的,却没什么季节变化。”雪夜遗憾地说道,“可是花还是不可能一直都开放着啊,所以她的花期一旦过去,就要开始沉睡了。要再见她,就只能等到下次了。”

“……是吗?”林君目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你果然不知道。”雪夜没好气地嗤笑了声,这才是他真正要传达的。“有好几次她都想和你说,但你老是心不在焉的,她根本没办法开口。”

“于是就拜托你?”林君惊讶地问,他实在很难想象那么寡言的小翡翠会找雪夜商量心事。不过……怎么直觉上像是雪夜在唬烂啊?

“不是拜托我,”雪夜咧着嘴笑道,他也自觉没可能。“我只是告诉她有舞会而已。她自己决定要来,我负责带她进学校。”

“哦……”

随之,不想林君一下陷入了沉默。雪夜斜眼瞟着他,想笑又觉得气氛不对。

“我突然在想……”林君醒过神说,脸色有点尴尬。“那会儿,我不会是拿着一枝花在那傻转悠吧?”

“有可能。”雪夜郑重其事地回答他,忍了两秒,终于还是爆笑出声。“怎么可能啊?我都牵得到她的手,怎么可能还会是枝普通的花?”

“谢天谢地。”林君叹道。若是为了百香堂的小公主,他倒不介意这点。可最好还是别再加剧爱花成痴的传闻了。而反之,要是有传他校外已有女朋友,说不定以后的日子就能轻松点了。说来……他也该收收心了?这是服老的迹象吗……

“不过只有那一小会儿可以。”雪夜接着解释道,“她只有那一会儿能跟人类一样和你在一起,所以……翡翠是不是有点恋父情结了啊?你说呢?”

“别瞎说。”林君打断他。

“我看你也很喜欢她啊,干脆就留在这里。”然后对白龙的竞争敌手就少一个了。雪夜用心良苦地想到。

“……喜欢?”林君顿了下。

“如果不是,那就拜托别作出让翡翠有所期待的事啊。”雪夜叹道,“整个院子里,就属你对她最好,还常牵她的手。就算她在这里只是枝花,可怎么看也都是个女生啊……她会爱上你是肯定的吧?既然不爱还不允许对方离开自己,要做什么好朋友,搞什么啊?这对那个爱着她的人伤害很大哎!”

“喂喂喂,我说你越说越离谱了啊。”林君莫名其妙地转过脸问道,“你说的那是谁啊?”

“……在说学姐啦。”一言不合似的,雪夜臭着一张脸,说道,“刚才她告诉我,她有个男朋友,是前几天分手的,还是她提出来的……我一听就知道,就是我答应当她舞伴的那天。她以为这样就算是我的女朋友了?这还不算,接着她还说分手也是好朋友,今天居然还介绍我们认识……有没搞错啊?那男的没哭出来都算好了。怎么偏偏爱上这种女人,真是太自私了。”

“你是故意把她绊倒的吧?”林君明白了。

雪夜嘿嘿笑起来。“你怎么知道?”

“你的协调性看起来还没那么差劲。”林君摇摇头笑道,略有些无奈。“不过有些女人啊……就是那样了。就算分开了,她们也会因为习惯和对方在一起,或是为了不让自己良心不安,再继续和对方来往,努力保持着友好关系。可另一方面又想去和更喜欢的人谈恋爱,于是就天真的以为大家都会和平共处……”有些男人又何尝不是?林君不晓得该不该把这最后一句也给雪夜补上,可最终还是决定算了。在他看来,月光王子正在气头上呢。一句话说不好就会惹火烧身。

“就是说啊,她们哪里知道男人的心灵可是很脆弱的。”雪夜不带多想地点头附和。

“可她们也没有恶意。”林君又说,“所以若是男人的话,就必须在那种时候跟着微笑才行。不过划清界线也是必要的。”

“你还真是有奉献精神哩,不愧是黄金单身汉……”雪夜汗颜地说,末了,又觉得不对劲。“我是在问你翡翠的事,你干嘛岔开话题?”

“岔开话题突然提你学姐的人是你自己吧?”林君反问。

“……好啦,就算是我。”雪夜拍拍嘴巴,追问,“就算不爱,翡翠对你来说也很重要的哦?是这样么?如果她拜托你,你还能离得开她吗?舍得嘛?”

“我是不可能留在这里的。”林君说,脸上尽是落寞。

“为什么?”雪夜不解地问,“这里还蛮好玩的啊,而且翡翠又那么可爱。”

“如果我停下来,就会立刻腐烂。”林君指着自己的身体。

“开玩笑吧……”

“不是开玩笑。”

“又不是尸体……你怎么可能会腐烂啊?”

“会啊……”看看自己的掌心,接着轻轻摩挲指尖,林君缓慢地说道,“一旦停下来,我就会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存在……有时甚至会去怀疑过去的存在。过去的那些所谓的回忆,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怀疑那些事实……然后会把眼前的也当成是假的,或许总有一天,会连同自己一起打碎吧。就像现在,你觉得这所学校,还有你的同学,白龙,包括和你说话的我,都是真的存在的吗?”

“我……不是太明白。”雪夜一字一句地说道,满脸懵懂。“不过是真是假,存在不存在,有那么重要吗?”

“可能不重要吧。”林君轻笑道,“但还是忍不住会去想。”

“嗯……是啊,我有点明白了。”雪夜一副深有同感地样子点点头。“人有时就是会胡思乱想,我也是。”

“是吗?”

“是啊!”

“还以为你脑袋里什么都没想……”林君颇有些失礼地笑道,“话说回来,你语言能力好了之后还真没那么傻了。嘴巴利索得呱呱叫,表扬一个。”

“我有很努力的学习啊。”雪夜得意地接下了那口头上的夸赞。“不对啊,你意思是我以前很傻?”

“没有……说来,你还努力?上次上课我都没见到你。”林君刻意摆出教授的姿态,可稍候,他想起更难理解的一事。“对了……我有个问题,她是怎么变成人类的?”

“语言学要靠实践啊,再说,和生物又有什么关系?”雪夜率先反驳了学习这一点,才继续回话。“你是说今天的翡翠吧?当然是拜托像白蔷薇一样的麻叔可西亚斯了。”

“那个麻薯……”

“是啊。”

“它……原来真的不是狗啊……”

“是恶魔啦。老实说,我也很惊讶……”

于是乎,就有了米娜惟恐天下不乱的发言。她一边提醒着收了很多心意的男士们,一边还每天都像庆祝什么似的进行倒计时。说来,如若老板娘不是鞠月,恐怕就应该是她了。典型的二掌柜的。

“除了你们自己接纳的那份心意外,梦见堂的六月一日小姐,黄昏堂的树本,还有柳屋的大柳都送来了人情巧克力,你们最好也回一下礼。”老板娘鞠月在旁叮咛的补充道。

“对,就是她。”鞠月边说边给米娜点试一种散发着浅甜果味的淡香精。“听说小幸已经是一百六十一岁的人了。

“是听土方说的吧?他这话可信吗……”林君怀疑地说。

“欧巴桑……”雪夜忽然好死不死地开腔了。“你很狡猾啊,为什么情人节那天你就能请假,我们就不行呢?还有……小的雪夜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您会对这里这么来劲儿啊?”这点不止雪夜,其他人也不是很明白。

无比热情的情人节终于告一段落了。

“大柳……不是个老头儿吗?他凑的哪门子热闹啊?”林君几乎气绝地问道。

柳屋是贩卖工艺品的店面,它的店长大柳曾一度给黄昏堂造成了很大的混乱——那个有着超长波Lang白发与超长波Lang白胡须和真如树皮一般粗糙的褶皱皮肤的大柳,曾三番两次绑架那时才刚当上店长的雏鸟御子柴,要求其为自己整理院子。再一提,梦见堂是卖枕头的店,风韵犹存的六月一日小姐人很好,和大家交情都不错。树本姑娘则是栖息在黄昏堂的樱花树精,只是本身的樱木已经被制作成一个用来装香粉的粉匣了。

“什么?”

“当然是因为,有趣了。”鞠月呵呵地笑着,忽略了雪夜前一个问题。在米娜的帮助下,鞠月往台子上摆放着一些精致的玻璃瓶。这些漂亮的小瓶子都是她们才进的货,用来盛装那些拥有诱惑迷人香气与色泽的香水。

“你们知道黄昏堂的老板吗?”鞠月转问道,又补充,“我不是说御子柴店长。”

“你是说小幸?她是阿利的妈妈吧?”雪夜反问,这条巷子里的女人他全认识。早已记录在脑中了。阿利是黄昏堂老板小幸的独子,也就是他们常说的石匠,土方。但大家也总叫他的小名阿利,可是据书上看,他幼年似乎叫大石内藏助……总之天晓得他究竟叫什么。现在是当时的未来三年后,那么他今年应该是三十岁了,所以小幸……

“只是送糖果就可以了吧,在下去送好了。”万能的藏**神为世界和平说道。

“可他们给你们每个人都送了。每个。”鞠月着重强调道,又忙着手头的事。“你们觉得我有必要去请个调香师或是自己去学习吗?”

“怎么会,我今年刚十六。”鞠月笑得越发甜美了。

“小幸也永远都只说自己二十九岁。”

“Perfumer,香水设计师。”鞠月琢磨着说道,“黄昏巷的店子怎么可以只卖外面也有的产品,如果没有自己的新产品,很快就会被遗忘吧……这个店男士们真是一点都不关心呢,都是米娜和我在打理……”

所以才是大姐头们啊……林君无意识地想到。

“我也拒绝……我绝对不会给男人回礼的。”雪夜半死不活地说,胃胀胃酸胃不消化还在折磨着他,所以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回的情人节。从很多方面来说。

  • 加入收藏
  • 目录
  • A+
  •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