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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神雕

第5章 平静

周志重一行三人踏进襄阳的西门,却见城内丐帮弟子个个面有忧色。要知丐帮弟子行乞天下,以苦为乐,向来乐天知命,便是蒙古人大军压境,也断不会如此影响,想必是出大事了。

ps:我尽量加快,近来码字速度也慢了许多,主要是书到了最后一卷,自然要尽力结好尾,方不负我半年的劳动。

晨光破晓,天边已泛出鱼肚色的光辉,群山寂寂,蓦地一声悠扬钟声传来,金钟玉罄,清脆悦耳,紫盖峰上茅屋之中,一人正大叫跃起,呼痛不已,身侧一个十岁女童,正捉狭而笑。那人显是刚自梦中惊醒,口角边犹有涎沫,身上只穿了一袭小衣,三四月的春天早晨颇是寒冷,任何人甫自离了温暖的被窝,心情都不见得好:“你,你个小魔女,干嘛拿针戳我人中?”那女童道:“爹爹说若是小儿高热惊厥发作的时候,只需针刺人中即可缓解。若是不见效,可同时针刺脚底涌泉穴。平日里拔头发、掐肉都不能把你叫醒,今日我只刺了一针,这么见效?你快躺下,让我在脚底再刺一针。”敢情她把人家当成了小儿来做试验。那人忙退后数步,脊背抵上了屋壁,哇哇大叫道:“周兰芷,你别过来!”那女童笑道:“你不听话,我叫郭襄姐姐。”

这打闹二人正是张君宝和周兰芷这对活宝。周兰芷自小机灵古怪,道观中的叔叔伯伯们都被折腾了个够,与她同在紫盖峰居住的张君宝更是倒了大霉。如今又多了机灵更有甚之的郭襄,张君宝的苦难更是方兴未艾。

周兰芷作弄够了张君宝,方笑嘻嘻道:“现在什么时辰了?”话语未落,又是一声钟声隐隐传来,张君宝面色大变,道:“糟了!早课时间!”顾不上再生气,伸手抓起一边的衣裤便夺门而出。

柴扉呀然而开。周志重看着郭襄、周兰芷二人嘻笑成一团,摇头道:“顽皮!”郭襄笑道:“姑父,这么早起床了么?”周志重道:“这么大动静,还不醒么?”郭襄想到适才张君宝地窘相,更是与周兰芷又捧住肚子笑了一回,方道:“君宝天天起这么早,上哪去?”周志重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道:“自然是去紫霄宫做早课。”

身为全真弟子。无论道俗,每日卯时必须起床。齐集紫霄宫做早课,一个时辰后用早饭,之后砍柴、挑水、杂务、练功,直到午后未时方得自由。张君宝虽是周志重徒弟,地位较高,却不能例外。他每日自紫盖峰至展旗峰,一上一下。轻身功夫却是大有长进。主持早课的陈志益最厌恶不守时的弟子,适才这么一耽搁,误了早课,只怕张君宝要饿着肚子干活了。

周志重素知程英性子腼腆,从未在人前如此亲热,是以一时有些愣神,心底一丝暖意升起,看着伊人远去,久久不愿挪开目光。耳边“噗哧”一声轻笑,却是郭襄眨了眨眼睛,笑道:“我的周大侠,我们可以走了么?”周志重老脸一红,咳嗽了一声道:“年纪大了,有些迟钝,我们走罢。”

临近襄阳,四下坚壁清野,民众早已逃去无踪,天地肃杀,一片宁静,正是大战之前的平静。

杨过顿得一顿,又道:“此番兄弟前往南阳探听虚实,还发觉一桩事。”周志重奇道:“什么事?”杨过道:“为探听鞑子在南阳的粮草辎重库,我曾先后遣数人前去查探,却皆一去不复返,两个月前河南的杜氏昆仲南阳一行,却是一死一伤,伤者方自逃回,只道了一个‘金’字便伤发而死。我掀衣查看,见其腹部中掌,却五脏皆裂,这份功力,端得厉害。是以我亲自潜入南阳,却未曾再遇上高手,此事颇是奇怪。”

第五卷 江南烟雨 第七卷 第五章 平静

郭襄咋舌道:“还要这么辛苦?”周志重笑道:“正所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全真弟子也不能坐吃山空。除了每日必有的劳作外,还要下山行道天下,济世度人。”郭襄奇道:“出家人不是应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与世隔绝么?”周志重微笑摇首道:“非也非也,我道家不同于佛宗。‘仙道’不离‘人道’,‘全人道’为‘修仙道’之基。《度人经》中道‘仙道贵生,无量度人’,不仅要度己,而且要度人。竭尽所能,为世间尽一份力,方可功德圆满,名登仙籍。”

全真自终南山之役后,有感于门下弟子法纪松弛,良莠不齐,遂痛下决心整顿,重拾重阳祖师崇俭抑奢的法规,山上弟子地清苦,又岂是自幼生活舒适的郭襄所能想象。

周志重看得心头一凛,忙道:“在外面待着作甚么,快进屋去。”当即拉着杨过入内。他自是怕历史重演,殊不知世易时移,此时的情形已与原书颇异。原书中,杨过孤居十六年,心情郁郁,不以真面目示人,与郭襄同行两日,处处守礼自持,直到郭襄以金针请求,方才显出真面目。却不知十六七岁的少女,正是情窦初开之时,先前风陵渡的事迹传闻,眼前的面具遮掩,反倒令其心中幻想翩翩,愈是守礼,愈是让她心生爱意,即至取下面具,正合少女心底期待的俊朗潇洒,那边真的“一见杨过误终身”了;而如今的情形却不同,郭襄在风陵渡听人讲述时多了一个周志重,自然注意力分散了许多,而后与周志重相见,心底已将他看作长辈,事隔数月,风陵渡地印象却也有些模糊。如今的杨过,并未有断臂丧妻之痛,神采飞扬,以真面目示人,却反倒不如原书中那般撩人心弦。

周志重心头一动,这南阳何曾有过甚么高手?那“金”字莫非是指金轮法王么?算算时间他也快出现了。当下断然道:“这南阳的粮草火药是非烧掉不可,杨兄弟你去联络人手,我亲自去查探一番,务求不出甚么差错。”

二人计议停当,用过午饭,事情紧急,杨过不再停留,告辞而去。待到未时张君宝回峰时,周志重便宣布要启程去襄阳。此行分为两拨,程英带着周兰芷去嘉兴,周志重带着郭襄和张君宝去襄阳。此语一出,张君宝欢呼雀跃,心道总算可以不去做那该死地早课了。

第二日一早,众人下山,程英知道襄阳正是多事之秋,丈夫虽武功盖世,此行却也是凶险甚大,他夫妇二人十年来未有片刻分离,此时临别却是有些依依不舍。周志重柔声道:“英妹,你难得去看表妹,在嘉兴多住些日子,好好与她聚上一聚。”程英低声道:“我去看了妹子,将兰芷寄下便尽早去襄阳。记着,你是我和兰芷的天,天决不能塌,一定要保重。”忽地凑过嘴,在周志重颊边轻轻一吻,旋即在兰芷“爹爹再见”声中渐渐远去。

郭襄嘻笑道:“那可不成,我听说那神雕大侠每三个月必来武当盘栈数日,与姑父把酒论剑一番,算算时日将至,如此英豪,不可不见。”话语未落,一个声音遥遥传至:“甚么人这么想念杨某?”周志重微笑道:“道曹操,曹操到。”郭襄怦然心动,探首望去,但见一袭灰影,星丸跳掷,犹如一缕轻烟,瞬息即至。来人剑眉星目,蜂腰猿臂,正是杨过。

那杨过过了这十几年,仍是豪兴不减,大笑声中,纵身掠前,左掌发掌,空中“嗡”地一声轻震,掌力四溢,站立一旁的郭襄花容失色,拿桩不住,退了一步。首当其冲的周志重却似乎懵然未觉,衣衫波澜不惊,杨过的掌力及体而散。杨过道:“周大哥,每次见面,似乎你愈加深不可测,我在海潮之中苦练,却觉得和你的差距愈拉愈大啦。”周志重笑道:“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知道她是谁么?她姓郭。”杨过聪明机灵,略加思索已是惊道:“难道她便是小郭襄?长这么大啦?”高兴之下抢身向前,忽地伸手在郭襄腰间一托,郭襄但觉眼前一花,整个人已凌空抛起,惊呼声中落下,但觉足底一股大力涌将上来,又是向上抛起,落地时却看见杨过笑盈盈的看着她,一腔地郁闷却化作了不好意思,低头不语。

周志重笑道:“杨兄弟怎么没有将弟妹和行渊带来?兰芷可是一直吵着要见他们呢。”周兰芷正坐在杨过怀中扭着衣襟不依,杨过笑道:“龙儿和行渊在嘉兴陆家庄作客呢,无双妹子身子不适,一氓兄弟是个大男人,怎么会照顾,是以龙儿便留下来照顾。”程英惊喜道:“莫非无双她……看来我可要去江南一趟了。”众人相视而笑,唯有郭襄、周兰芷面面相觑,心道:“他们在笑甚么?大人的话可真难懂。”

这一番喧闹,时已近午,程英下厨做了几个小菜,杨过带来绍兴女儿红,与周志重把酒言谈。周志重道:“如今宋蒙战况如何?”杨过道:“此番忽必烈率军自大理北上,蒙哥则挥军南下,两下夹击襄樊,意图一举吞灭大宋。此番军马达数十万之众,蒙古是倾举国之力,只怕大宋此番险矣。”周志重叹道:“世事多艰,尽人事,听天命罢。”

郭襄吐了吐舌头。道:“姑父。那我在你这里白吃白喝了两个多月,岂不是令你为难了么?”周志重大笑道:“你个小淘气。你擅自出走,你父亲暴跳如雷,若不是我遣人送信安抚,只怕早已亲自前来武当将你拎回去好好教训你一顿了,现在大概气还未消罢,你若是愿意回去挨骂,那便回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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