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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啊,你在干嘛呢?

第19章

白子非又托着下巴支回窗边,继续扮深沉。

其实他不只是在扮思想者,而是真的在思考,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眼看着这十五“天”都过去了,言初七也从三岁的小女娃长成了这么秀丽帅气的巾帼女侠,而他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大概只剩下两“天”的时间拿到混世丹,好回到天上去复命。最近他一直在拖来拖去,都差点要忘记这件事情了。假如到了那个时候,他还拿不回仙丹,不仅天上的那一关难过,而她也会因为吞下仙丹太久,而真的吸收了仙丹的仙气,那么……

白子非皱起眉头。

一路上,白子非都没有再讲话。

跟谁都没有再讲话。

甚至进了客栈吃中饭的时候,他还坐在靠窗子的座位上,托着下巴,锁着眉头,冥思苦想ing。

云净舒的心,竟无缘由的沉了一沉。

“吃饭吧。”言初二感觉到餐桌上的气氛怪异,便把菜单朝着他们两个人的方向推了一推。

云净舒和言初七一起点了点头,分别拿起菜单。

他们一路上风餐露宿,中间还遭遇了一场偷袭,几乎已经几日没有吃好睡好了。好不容易这小镇已经距离烟州很近了,大家都打算饱餐一顿,稍微整理一下,再直奔云门。www.medabc.com.cn 江南文学网

菜单还没有翻上两页,忽然从旁边传来隐约的交谈声:

“……什么,你还要上烟州?你没听说烟州最近出大事了!”

“烟州城里有何大事?”

“就是烟州城里最出名的武林世家,当年曾经遭受灭门之灾的云门,两日前的深夜不知道又被哪个仇家突袭,家里护院家丁全部都中毒身亡,老弱妇幼全部都被割头碎尸,死的那叫一个惨烈,一个血腥!比当年那场惨案,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握着菜单的手,突然哗地一停。

眉宇间的朱砂痣,刹时间就像是凝血的珠子一样赤红。

“真的吗?这么惨?不是听说云门出了一个小云公子,是个厉害的狠角色,已经把当年突袭的人全部杀掉了吗?怎么这十几年后,又卷土重来?”

“小云公子不在家啊!上次灭门,云门就只剩下了老弱妇幼,除了那个小云公子是个遗腹的才能活下来。而这次那些人更是算准了小云公子不在家,又给家丁护院全部下了毒,所以整个云门里,连半个逃出来的都没有!那晚整个烟州都能听到云门的惨叫,血流成河啊……”

云净舒唰地一下子站起身来!

言初七当然也听到了这些话,她立刻也跟着他站起来。

饭也不吃了,云净舒只大步地就往客栈门外走。

言初七连忙跟上。一出客栈大门,话都没来得及说,只听得一声马啸,身上还负着伤的云净舒竟然一言不发,牵过一头赤红血马,就一个翻身跃上了马背!

言初二顿时觉得不妙,连忙跑出客栈:“云公子!你这是要去哪?!明日我们就能到达烟州……”

云净舒根本连看都不看言初二一眼,只冷着一张脸,跨坐在马背上,星亮的眸子里有着寒星一样的光芒,伸手一挥马鞭:“驾!”

马儿立刻长啸一声,受了惊一般地发蹄狂奔!

言初二差点被奔马擦撞。吃惊的他才想要问问妹妹,却见言初七也跟着不发一言,伸手拉过她自己的雪白马,也一个翻身就跳上了马背!

“初七!”言初二惊呼。

白马高昂着头,疾驰着向前面的血红马追去。

两骑一前一后,一红一白,就这么在小镇上如同一阵旋风,狂踏而去。

言初二整个人都怔在那里。

这个初七和妹夫,脾气个性还真像!简直搞不清他们两个在搞什么,居然话都不说一句,就骑着马一起跑掉了!不过话说回来,嘻,他妹妹和妹夫还真般配,两个人一起御风离去的时候,真的很帅啊很帅!

言初二喜滋滋地站在那里。

白子非却大步从客栈里冲出来:“喂喂喂,怎么回事?他们两个怎么突然跑了?饭还没有吃呢!难道是付不出饭钱了?!喂,我可没有钱!”

言初二回过头来,突然看到叽叽呱的大白公子,笑眯眯的眼神立刻改成失望,无奈地摇摇头。

烟州,云门。

当赤血白和雪白马奔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月朗星稀,夜静更深。

云门。

紧紧关闭着那朱漆的大门。

整个庄园,都像是睡着了一样的沉静。

云净舒站在云门的大门前,真希望他在小镇客栈里听到的话是假的,希望眼前的云门,像是以前一样的平静而详和。在这扇朱漆的大门里,大娘、二娘、三娘,婶婶姐姐和妹妹们,都一如往日一般地过着平淡而幸福的日子。她们或许在挑灯女红,或许在手不释卷,只要他推开那扇大门,她们就会笑意盈盈地迎上来。

可是,闯荡江湖如此之久的云净舒,又怎么能感觉不到这紧闭大门之后的奇特与怪异。

门,紧紧地关着。

门内,就像死了一样的宁静。

言初七从马上跳下来,轻轻地站到他的身边。

不需要要言语,只需要,轻轻地,推开那扇门。

吱呀——

朱红色的大门,竟然只被一只手指,就轻轻地推开。

晴朗星空下,院子里,一地的月光。

云净舒站在那里,顿时就觉得自己全身的血脉都崩紧了。

言初七站在他的身后,也忍不住微微地倒退了一步。

那像银币似的月光,把院子照得那么铮亮。可越是这样明亮的光芒,却更让人觉得心痛如绞,心碎如粉。那院子里,满地的鲜血……满目的赤红……墙壁上甚至都喷溅了层层的血迹,一个又一个挣扎过的血印,触目惊心般地横在那里。

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在空气中飘荡着,仿佛那些久久不愿散去的冤魂,正在云门的上空盘旋着,回荡着。

夜风抚动院内树枝上的叶子,呜呜呜……那风声仿若哭泣的呜咽。

云净舒站在那里,微微地握紧了手指。

脸上甚至没有一丝表情。

愤怒、悲伤、委屈、怨恨。

没有。一丝也没有。

只有那双寒星如光的眸子,直直地射出那么晶亮的光,就算有人站在他的身前,也绝对不敢直视。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身子那么直直地站着。

言初七站在他的身后,默默地看着他渐渐收紧的拳头。

如果是普通人看到这样悲惨的境况,不会生气愤怒的大吼,也会痛哭失声吧。这些血,都是他家人的血,亲人的血。那些与他朝夕相处,把他抚养长大的人,就在这些鲜血喷出的那一刻,离世远去……她都觉得自己的眸中有酸酸的感觉,但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只是冷冷地,直直站着。

身边,仿佛缭绕着一层寒冰一般的气。

云净舒抬腿向前走去。

言初七也连忙跟过去。

院子正前方就是云门的正厅,厅门也紧紧地关着。有一豆烛光,在里面静静地跳跃着。这次云净舒连愣也没愣地,就把门推开来。

更重的一股血腥味,猛然就窜了出来。和着尸体微腐的酸臭,在空气中搅合成一股令人难以呼吸的味道。

这正厅里,没有一个人。

不,不能这样说,应该说,没有一个活着的人。

整个厅里,都堆放满了盖着白布的尸体。大大小小,横七竖八。据说是烟州的知府派人打理了云门的惨况,但这些尸身,一直留着云净舒回来看过之后,才可以下葬。为了尊重逝者,他们还在正厅里点了一盏长明灯,可是这幽幽暗暗,跳跃不止的灯光,却更使得这血腥浓重的厅里,显得那样的单薄而吓人。

言初七站在厅门口。

云净舒却已经一步踏了进去,伸手就掀开一块白布。

初七立刻倒退一步,马上转过头来,那刺鼻的血腥味和太惨烈的样子,让她几乎差点吐出来。但她是个见过世面的镖局小姐,胆子也并不小,只是那白布下面的人死的太惨了,惨得令人根本不敢直视。

惨,太惨了。

布下的尸体早已经身首异处,四肢全部被生生地扭断,背在身后。从胸口到肚脐被划出长长的一条口子,心脏、肝脏、肠子之类的内脏全部都流出来,血淋淋的令人不能直视。

初七低下头,不敢看下去。

云净舒却一个一个地掀开白布,细细查看。

尸身一个比一个死得惨烈,还有的因为中毒,全身的肌肤都变成了紫黑色,眼眶凹下去,嘴巴突出来……

他们直直地瞪着眼前的云净舒,似乎在无声地向他诉说着那日遭人杀害的惨状。

云净舒一个个地看完,再把白布一个个的盖好。

桌上的烛光,还在静静地跳跃。

言初七看着云净舒走出来,有些犹豫地盯着他。

他却那么坚定地站在那里,眉心里的那颗朱砂痣,真的像凝了血珠一样的赤红。

“没有我娘。”

“嗯?”初七瞪大眼睛。

“家里的人都死了,唯独没有我娘。”云净舒轻轻地说着,“就像当年的那场惨案一样,只有我娘一个人活了下来。这一次,死的人,依然没有我娘。”

言初七皱眉。

云净舒的身世,她当然是听过的,他眉心里的那颗朱砂痣,自然也是如此得来的。只是今日为何还会有这样的惨状?明明当年云净舒十二岁闯进仇家,已经把当年杀害他们云门的人给清理干净了,为何会在十五年后,又再次重头而来?难不成,真的是江湖恩怨,怨怨相报?!

“下手的,是谁?”初七轻轻地问他。

云净舒慢慢地摇了摇头。

“毒,是唐门的毒。但人,不像是唐门下的手。”

初七眉尖微皱,“那会不会是……像追杀你的人一般,也是雇佣来的杀手?”

她忽然想起那个“近墨”的店小二,回想起白子非追问他时的样子,的确有些可疑。再加上,似乎在云净舒在言家受了伤之后,才杀到这里来的,因为他们明明已经算准了云净舒受了重伤,不可能立刻回来云门。所以这场惨案,才会施行的那么彻底和惨烈。

云净舒迭起眉头。

言初七忽然觉得在月光下,墙角处有什么闪闪发着光亮。她有些疑虑地走过去,竟然发现是一枚插在地上的金钗。钗边有一行渗着血水在沙地上写下的小字:云儿,到唐门来……

“云公子,这……”言初七惊讶地叫他。

云净舒走过来,低头看了一眼。

伸手拔起地上的那枚金钗,转身就走。

言初七也连忙跟上他的步子。

从进入云门,到走出去的这一刻,云净舒的脸上都一直保持着那么镇定而冷静的表情,冷冷眸中只有那么凌厉的光芒,而无半分的软弱和悲伤。

初七走在他的身侧,忽然望到他英俊的侧脸。

这一刻,才猛然觉得,这男人是那么坚强、那么倔强,那么凌厉而出色。自小就在哥哥堆里打滚的自己,走在他的身边,才蓦然觉得有些软弱起来。

忽然有人在后面拍拍他的肩膀。

“干嘛?”

“滚!滚回去PMP你的三个小丫头吧!”再看到四喜丸子,大白公子怀疑自己的血压都要冲破血管,喷薄而出了。

四喜丸子献殷勤又被骂了,灰溜溜地滚回去4P。

恰好刚刚来叫他吃饭的言初七就站在四喜的旁边,听到他们主仆二人的话,忍不住微微地抿住嘴唇,浅浅地笑着转身而去。

第14章

“吃饭。”

“吃什么饭,没看到我正在思想者吗?”白子非头也不回,有些气呼呼的。

哐当!

大白公子气坏了,抬脚就踹在四喜的屁股上:“滚开!你这个家伙,不该PMP的时候PMPMP,要你PMP的时候,你人到不见了!”

四喜丸子被踹了一脚,很是有些委屈,“公子,那偶现在是拍在马腿上了吗?”

大白公子血压急升,两眼冒火,他刚刚不过是个比喻,比喻懂不懂啊?!谁用这个笨四喜把他形容成马了?拍马腿,还马蹄子呢!

“四喜丸子,你干什么?!”白子非瞪圆眼睛。

四喜很天真地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那么认真可爱地回答:“公子,你不是变身思想者吗?以前你在家里的时候,都是沐浴的时候才变身的。我记得那次还问过您,您说要脱光光了才能思想得够透彻。所以我现在帮公子脱光光变身哟!”

言初七笑意盈盈地坐回桌前。

云净舒自然把刚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如果不是受了伤,那么他是不会与白子非这样的人一路同行的。实在想不出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吵的秀才,而这样的人居然还会是江南第一奇才。但是,言初七看到他时,那眉眼中盈住的笑意,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的;也只有那个聒噪的大白公子,才能令这个安静而沉默的小女人脸上,露出平日很难见到的一丝笑容。

大白公子的下巴差点跌在窗框上,碎成八片。

这个臭书童,他平日里教什么都记不住,这种让他出糗的事情到是记得蛮清的!

有人在他的身后一听到这句话,立刻就冲过来,二话不说,下手就剥他的衣服。白子非被拉得一个摇晃,差点没咬到自己的手指头。回身一看,竟然是白四喜,呼啦呼啦地把他的外套都剥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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