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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追踪

第十八章 第一次交锋

杨子知道倪晓美能够有勇气面对他们述说出这些往事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在李艳与倪家的纠缠中,倪晓美所扮演的角色不过是一个旁观者亦或是一个被伤害者。现在通过她的描述,李艳的生平在他脑海里已经渐渐成型,也是时候跟整个事件的当事人之一——她的父亲进行正面接触了。所以杨子合上了记事本,给了倪晓美一个安慰的笑容,然后用带着征询的口气问道:“今天就聊到这里吧。不过你看下,你父亲这里,是你帮我们约好,还是我们出面约他来进行协助调查?”

“你们直接出面吧,我,我不太方便。”倪晓美犹豫了一下,接着又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杨子说:“杨子,我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尽可能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约见我爸爸。毕竟他是我们新亚集团的总裁,我怕这件事对他有负面影响,会对新亚集团以后的运作造成不利的局面。”

“嗯,这个你放心,我们会尽量注意的。”杨子肯定地答复了她。

倪啸天,男,五十四岁,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新亚集团总裁,1992年与人合资创办新亚建筑有限公司,承接了S市火车站、时代广场等二、三十个大型土石方工程,积累了人生第一桶金,并完成了资产的原始累积。1995年自任董事长力排众议斥资成立了新亚生物制品厂,但受当时市场低迷的影响,制品厂经营情况一直不好。直到2000年以后,开发创新了以健康人血液为原料生产的狂犬病人血白蛋白、乙型肝炎免疫球蛋白这两种疫苗,生物制品厂才一跃成为新亚集团下属企业中的王牌分支机构,大家才为他高瞻远瞩的战略投资意识和对生物制品市场的精准分析能力折服。这十几年来,新亚集团涉及了建安、房开、生物、化妆品等行业,已成为S市最大的一家民营集团,连续多次被评为“省级文明单位”,“省级民营明星企业”,省、市级“守合同重信用单位”,连续多年被多家银行评为“资信等级AAA”企业,被省、市政府评为“A级信用纳税人”;而倪啸天本人,也多次荣获S市政府授予的“优秀企业家”称号。

看着面前的资料,杨子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跟这位笼罩着光环的明星企业家进行交锋。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分析,倪啸天极有可能就是最后一个见到李艳的人。如果他们之间真的存在男女私情,李艳所表现出来的对金钱的贪婪和对道德伦理的丧失,是否在与倪啸天的交往中,让这位身名显赫的大人物从最初的新鲜转到最终的厌倦和痛恨,因此才产生了除掉她的念头?还是因为李艳激发了他身上潜伏的兽性,令他在对家人的愧疚和对李艳为钱献身的排斥这样双重的刺激下,变得要靠虐待她才能获得快感,却不料虐待过度导致李艳死亡?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见见这位“优秀企业家”,听听他的说法吧。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杨子心里还是没底,有一种直觉告诉他,这个案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倪晓美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她的声音已经明显带着颤抖和哽咽,几行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滴落下来。她几次三番试图开口接着向杨子他们讲述,却始终无法成句,半响才艰难地从嘴里憋出一句:“也许接下去的事,由我父亲自己来讲,比较好一些……”

在秘书带领下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后,眼前的倪总裁让杨子有一种是不是找错人了的感觉。在他看到那些资料时,他想象中的倪啸天正是五十而知天命,事业又处在如日中天的阶段,不说是气冲霄汉,壮志凌云,至少也应该是器宇轩昂,气度不凡。可出现在杨子面前的这位,一头早华的白发,满面倦容,一副劳身焦思的愁苦模样,怎么看也不像一位事业有成的老总。正在疑惑之际,倪啸天听了秘书的通报,已经侧身把他们向总裁办公室里让了。待得他们坐定,秘书奉上茶水后,他吩咐秘书出去时把门关上,暂时不接待来人来电。看着秘书退出去后关上的门,办公室里的三个男人一时之间都没有马上开口说话。杨子正在脑海里组织语言,寻思着要怎么样询问他与李艳之间不为人知的秘密时,倪啸天已经开口打破了沉默:“杨警官,我已经知道了你们来找我的目的。”他沉呤了一下:“是……是为了李艳的事吧?”

不愧是老总级人物,一说话就开门见山直奔目的,杨子闻言也就不准备绕圈子了,直言不讳地说道:“是的。想必你已经知道,她很可能就是我们要寻找的那个死者。我们今天来就是想了解一下,你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什么时候?那天你们之间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杨子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没有出声。对这个与他想象出入太大的男人,凭着他在商场上的作为来看,无论如何也和颓废消极扯不上边。那他现在这个身心俱疲的样子,是狐狸对真相的掩饰?还是因为李艳之死给他震动太大?或者两者兼而有之吧。又一次沉默,只有墙上的时钟不紧不慢在嘀嗒地走着,屋里的空气仿佛也凝固了,硕大的房间静得能听清三个人的呼吸。看得出来,倪啸天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他的呼吸声由刚才的粗重渐渐变得均匀起来。

“唉……”倪啸天重重地叹了一声,轻轻咬了咬牙关,两眼空洞无神地盯在自己桌上泡满了茶叶的真空杯上,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我承认,我跟她是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听到杨子这么说,倪啸天的身躯明显震动了一下,脸上的神色也阴晴不定起来,良久才晦涩地自言自语了一句:“这么说,她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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