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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谈之红山古玉

二十七.妖音

“没啥,白天晒的被子还没收呢,掉地上了。”

“哦。”

陈青媛凑近父亲的耳朵:“爸,把这女的抬屋里去吧。”

“王老先生,半夜三更的你上这来有什么事?”

“明人不说暗话,陈老哥,你家是不是闹鬼了?我给你说和说和。”

“你和谁说和,和鬼!”

“不用,让她挺着吧。”

“把咱妈喊醒吗?”

“放屁!不是咱妈,是你妈,不叫,让她睡去吧,越来越懒了,连饭都不做了,真是更年了。”

陈震天等人出了门想去寻个空旷的地方,说来也巧,正好到了花裤衩他们群殴的地方,此时那群地痞已经散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地上留了一大滩没有干的血迹和一只花裤衩,天太黑又没有路灯,不走到跟前很难看见地上的血和裤衩,王辣椒睁着一双瞎眼走在前面,一脚就踩到那滩血上,刺溜就滑倒了。王辣椒爬起来伸手在地上摸索:“这是啥玩意,滑溜溜的。”他可不知道是那帮人打完架以后留下的鲜血,摸的满手满身都是,十几个人围攻马强壮一个,估计这战果就是他留下的,想来也伤的不轻,陈震天上前想把他扶起来,一看王辣椒满身血污着实一愣,往地上一看还就是满地的血,马局长瞅着那条花裤衩也感觉眼熟,怎么这么像俺儿今天早上穿的那条呢,王辣椒把手放到鼻子前闻了一下,感觉味不对,腥腥的。

“震天,你看我身上都是弄的啥玩意,又黏糊又腥。”

“我看着像血,地上这么多血,看这样子是刚才有人在这里打架。”

“操,你看清楚了是血。”

“是,没错。”

马局长这种场面见的多了,确实是斗殴现场。

王辣椒爬起来把手中的纸钱递给陈震天,纸钱上沾满了鲜血,还一个劲的往下滴答。

“你们先往前走,去前面那个路口化钱去,我回家洗洗,收拾完了再过来。”“你走了,我们化钱真把鬼引来了谁和它说道。”

“没事,一会半会引不来,前些天死了这么多牲畜,够它们消遣些日子,现在它们不缺钱,等钱都化完了才能来,你们慢慢的化,等着我,我这一身血,鬼见了会要了我的命,鬼tian血你没听过吗,鬼也怕麻烦,鬼也讲面子,你边化钱它边捡,等你化完了它也捡完了,估计累的也不行了,不如等你化完以后他一块捡。”化钱以前都要先拿树枝划个圈,意思就是这钱不让别的鬼捡,反正别的鬼也拿不走,就最后一起捡了,鬼tian血也吓人的很,陈震天接过纸钱往前面路口走去,王辣椒灯笼掉在地上,蜡烛倒了,灯笼烧了,起身往家走,回去想收拾一翻,带着一身血和鬼谈判不被鬼拉走才怪,王辣椒现在怎么也想不到他溜墙根的走路习惯给他惹来一点小麻烦,他贴着墙根走了一路,身上的血迹在墙上若隐若现的留了一路,一直拖拉到他家大门口。

掉在血泊里的已经熄灭的蜡烛呼的冒出一股火焰接着恢复了平静,这一幕谁也没有看到。马局长大脑一片空白,怎么和鬼说和,前所未见。陈震天把纸钱放到地上刚刚点燃,火焰才绕着纸边转了半圈:“你们听,什么声音,怪怪的。”

韩鹏静听一会,脸色突变:“接引梵音!”

“什么叫接引梵音?”

“快躲,就是他妈的鬼出游的时候唱的歌。”

那声音就像和尚念经,自远处飘忽而来,陈青媛脑袋一阵剧疼,顿时昏死在路边,陈青媛一下就出溜下去,已经跑开的陈震天,韩鹏和马局长只能返身回来,抱起青媛往路边的树丛后面躲,陈震天一边拖着儿子一边骂到:“娘的,老虎身子兔子胆,关键时刻掉链子。”

一大队身着白衣的人浩浩荡荡的从远处走来,妖异而又鬼魅,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的隐进云里,马局长很紧张,手心里出了一层汗,不自觉的把手枪掏出来置在身下:“老陈,要是…要是真是鬼怎么办?”

“你不是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以前没见过的东西怎么能信呢。”

“要是都让人见到,人人都能见到了,那它们就不是鬼了。”

“我信了!这阵势不信也不行了,谁家三更半夜的出丧。”马局长把身子缩的更小了,远处的队伍越来越近,伴着那种怪异的梵音简直是恐怖到了极点!

陈震天问韩鹏:“这是些什么东西,很凶吗?”

“不是一般的凶,我看这里面有蹊跷,你听到它们唱的梵音了吗?”

“听的不清,不过听到了。”

两个人自顾自的说话,好象无视马局长的存在,马局长现在也没有功夫搭理这些事情,他的目光被远远过来的队伍吸引,那支看似是送葬的队伍迟迟不到眼前又好象是马上就到了眼前,他之所以判断这是一支送葬的队伍是因为前面打头的两支招魂幡,民间插在坟头上的招魂幡样式很简单,就是一根竹竿挂上几条白布,真实的招魂幡却不是这样,马局长现在看见的就是真实的招魂幡。正宗的招魂幡是用牛骨头做成的,编成一个十字架的形状,牛的头骨顶置在十字架的最上面,两个尖尖的牛角上各挂着一个铁环,牛口里拖着一条红红的湿湿的舌头,是剥牛头的时候故意留下的,十字形的幡体上挂着一片红布而不是白布。

活人拿白幡,死人持红幡。

韩鹏道:“看见了吗,是红幡。”牛口里的舌头随着持幡者的步调左右甩动,长长的拉在外面,牛舌原本就比其它动物的长。

“看见了,我想起个事,如果这些个东西是鬼的话我们肉眼怎么能看到?”

“不一定是鬼,梵音是佛音,鬼怎么敢唱,普渡梵音能够减轻鬼气,人的肉眼隐约能看见是正常的,特定的环境或者光线条件下鬼是可见的。”

“那不是鬼能是什么,反正不是人。”

“是妖!”

招魂幡的后面整整齐齐的分为左右两列,每列八人,身披白纱,长发遮面。后边紧跟着是两个八抬大轿,前面坐了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后面坐的是一个仪态威严的老太太,两人身穿黄缎纹兽衣,身上珠光宝气极为气派,大轿两边有白衣女子若干手端金盆低头前行,后面一大队男丁身着长袍头带华冠紧随其后!最后面还抬着一口棺材,草丛后面的几个人正呆的出神,突然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坐着的老太太突然跳起八丈多高,就像武侠小说里登峰造极的轻功,老太太跳起来以后一个俯身向下直冲,扑到地上就不起来了,细看原来是tian地上的那滩快要干了的血!马局长惊的魂飞魄散:“不是人!真的不是人!”

前座的老头撇眼看了老太太一眼:“这么多年的修行还戒不住嘴!”然后指挥队伍径直往前走去,老太太轻功了得,也不答话,看不出使的是哪门子功夫,是蛤蟆又好象是蜈蚣,肚皮贴着地面,四肢用一种特别的角度,怪异的姿势往前蹭蹭蹭的爬,一下溜到墙上,竟然像壁虎一样游走在墙壁上,顺着墙壁就超过了那支古怪的队伍自顾自的去了,韩鹏灵光一动:“不好,这老妖精tian干净地上的血以后就顺着墙上的血印子走了,那瞎子可要倒血霉了。”这一路顺下去就到了王辣椒家。

陈青媛在昏迷中有了点知觉,微微的动了下手指头,在昏迷中有一个沙哑的声音一直在呼唤他,听不清楚说的什么,就像电影里埃及法老的灵魂发出的喃喃的诅咒。那人戴了一个面具!陈青媛费力的爬起来伸出一只手,摇晃着从藏身的草丛里出来,等陈震天看见的时候已经晚了,青媛神志模糊,他并没有看见眼前送葬的队伍,也没有听见低沉的梵音,他眼里只有一张戴面具的脸,耳朵里只能听到喃喃的低语。

“让我…让我看看你的样子…你是…是谁。”

陈青媛伸出手臂想要将幻象里那人戴的面具揭下来,他一步一步迎着送丧的队伍过去,草丛后面的人想拉住他断然是来不及了。陈青媛的突然出现吓了那老头一跳,从陈震天的角度上清楚的看到老头突的一惊,白胡子老头扬了扬手,那支队伍变的模糊飘渺起来,速度突然加快,像风一搬刮过去,陈震天他们只感觉眼前的路面上有一群人形的白色影子晃了一下,后面紧跟着一群牲畜,确切的说是牲畜的灵魂,呼呼啦啦的跟着前面的队伍,陈震天还看见上面飞着几只透明的画眉鸟。这一大堆东西从陈青媛身体上穿过,青媛的身子立时两脚离地像被什么东西绷紧了一样。最后一大群白的透明的狗蜂拥着跟着它们的新主人走了,还汪汪的时有犬吠。

王半仙摇头晃脑:“老汉我就有这个本事,今天晚上我给你说和一下,当然我是冲你家钱来了,完事了你就看着给点,我也要赚个棺材本,不然老了连个送葬的人也没有。”

“那…你给说和一下。”陈震天糊理糊涂的就答应了。

马局长很吃惊:“和鬼说和,头次听说,今天晚上要开开眼了。”

王辣椒抓住陈震天的手就往外面拉,一脚踩到醉的不省人事的娟子身上:“什么东西,软软和和的。”

陈青媛想了一会:“如果闹女鬼的地方突然有了男鬼…那就会…晚上一定会有鬼叫。”

www.youxs.org,可是王辣椒从来不,他都是摸着墙根走,身体紧紧贴着墙根。大半夜的王辣椒摸着墙根打着红灯笼,一路往陈震天家走去,陈震天一看门口的红灯笼就知道是村后住的王半仙,忙把他让进屋里。

王辣椒应了一声,拉起陈震天就往外面走,陈震天问到:“你先别忙,你这是拉我去哪里说和?”

“这事咱要从老辈子的传说讲起。”

陈震天和陈青媛听的浑身起鸡皮疙瘩,马局长看着王辣椒手里提的红灯笼打了个寒颤,抬头往院子四下望了望,黑漆漆的院子在这样的传说下显的阴森恐怖。韩鹏心想,死了人以后索性改成义庄,反正太岁是食尸气食怨气,这里有太岁出没就说的通了。

马局长听得一愣一愣,照这么说望虎村还真闹鬼,他的无神论立场开始动摇。

陈震天问王辣椒:“你这是带我们到哪里说和。”

“到外面找个空旷的地方,最好是个十字路口,四通八达的,我们烧点纸化点钱,女鬼们拿了钱顺便就顺着路出去旅游了,就不会窝在这里了,这不纸钱我都带着呢!鬼来了说点服软的话,它们就散去了。”

宅子盖好了,怎料房子上了梁才发现选址的时候犯了太岁,就是现在挖坑埋狗的时候挖出来的太岁,太岁没眼没腿也没嘴,也不知道是怎么行走进食的,都说太岁其实就是块奇怪的石头,并没有生命,有人称它叫太岁石,太岁身上黏糊的很,就像涂了一层胶水,老人就说了,石头身上有这么黏糊吗?这分明就是活物才有的体液,犯了冲,得罪了太岁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不兜也得兜!没法子只有另外起房,太岁头上不能动土,正准备把盖好的房子再拆掉,这时候官府来了一文告示,灾民太多需要找村上的大房子临时安置,谁家也不愿意留宿灾民,就把这所还没来得及拆的宅子当成了灾民留宿地,清政府能做到这一步就不错了,也就别再指望别的了。吃不上饭的总归是吃不上饭,那就要卖儿子当壮丁卖女儿进火坑,卖儿女的行为在当时是合法的,但是政府害怕这么多灾民万一有个传染病啥的,所以禁止上街“典子”,只能就地摆摊,宅院里住了将近一百口灾民,每家都给孩子头上插标,脖上挂环,地主老财,官宦人家直接到每个灾民留置地就地挑选,这么说起来想出这法子的人也太有才了,既解决了传染病爆发的危险又解决了市场问题。

也许那个时候妓院就流行连锁经营,一日来了一个老鸨,声称要“大批量进货”如果不是连锁经营的话买这么多伙计姑娘干什么,这就出了祸事,黄花大闺女谁愿意让人糟蹋,清朝女子不守贞是大罪,要溺死或者凌迟,在思想观念上这就是莫大的羞辱,所有的适龄女孩知道自己要去卖身都不同意,最后就用脖子上挂的草环集体自缢,这帮冤魂就成了客死他乡的孤魂野鬼,没人上祭没人烧纸,不够开销了就上阳间来索祭,吓人的要命,最后这宅子就成了义庄。

“不…吐的这么脏,你妈爱干净。”

“要不给他盖条毯子?”

陈震天想到韩鹏曾经说过这里只停女尸,问到:“你事先怎么知道这里只放女尸的?”

“还不是那麻绳子,那就是卖女儿的时候变卖的标记,出现这东西可不就是闹的女鬼吗,闹女鬼的地方偏偏死了俩男的,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

那一年全国大旱,山东还好些,许多灾民都来山东逃荒。陈家的宅院以前确实是个义庄,也确实有个规矩,只停女尸,这里面还有个由头,古时候穷人家吃不上饭不得不卖儿卖女,卖儿子就往头上插根干草,就叫草标,是出卖的标记,卖女儿就往女孩脖子上挂一根麻绳子,也是出卖的标记,这就叫结草弦环,古话里说结草弦环粉身难报就是这个意思,女孩能卖到哪里去,不是买回家做小老婆就是卖到窑子,谁家姑娘也不愿意往火坑里跳,除非是犯贱,住这么大院落的都是地主,是大地主,地主的生活其实也没有我们想象的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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