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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夫郎的渣男赘婿

9、晋江独发

洗墨张头一望,也兴奋起来:“主子,这是外地戏班的人出来表演,俗称‘开堂口’,我们进去看看吧!”

谢舒倒想点头,只是这人群如海,怎么挤的进去?

谁知道洗墨不以为意,他身子灵活,又两面玲珑,硬生生帮谢舒打开一条道路来。

谢舒从前读着书中,说“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原以为用词已经到了极致,却想不到,原来书中远不足描写其中万一。

虞家正处于金陵城中最中心的一处街坊里,此时天光大亮,朝阳辉映,金灿灿的云霞破开云层倾斜而下,将整座城池都笼罩在一片暖洋洋的清光中。

因是初春时节,莺飞草长,金风瑟瑟,四处有桃花盛开。

而与他搭档的则是一个少年,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左右,他步态巧妙,身姿轻盈,虽不如那名大汉厉害,却不知为什么人群的反应更加激动。

谢舒奇怪之际,这时洗墨在旁边啧啧称奇道:“想不到还是个双儿。”

双儿?

谢舒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之前他从书中也曾见到过,始终不解其意。

这双儿又有什么不同?

谢舒细致地观察着对方,只见那少年面相比起一般男人还要清秀些,穿着也鲜艳许多,倒也没有别的不同。

好像脸上还有一颗痣,不过离得太远,也看不清楚。

就在谢舒打量对方的时候,却不知那少年也早早注意到了谢舒。

他自幼跟着戏班学艺,早就不把自己当普通的双儿了,只是这些年受苦的不少,也曾想过自己若是出生寻常人家一样,怕是早早开始觅得夫婿了。

没想到一来金陵,就看到一位如此俊美合意的年轻公子,虽不知道他家中有无妻妾,不过那少年也心知以自己这样的出身和来历,当个偏房已是不错了,不如表明心意试试。

趁着求打赏的时候,那少年快走到谢舒面前时,解下了腰间配着的香囊。

谢舒不是没有注意到其中异样,因为那少年看向他的神色很是奇怪,好像还含着羞涩一样。

毕竟是现代人,谢舒很快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对方似乎喜欢他这个男人?

当那少年解下香囊的时候,谢舒更是确定无疑了,古代有赠香囊表达爱慕之意,可谢舒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当众这样做。

更令谢舒意外的是,周围的其他人看了此景,都在当众起哄,还让他快点收下,谢舒环视一圈,那些人的脸上并无惊奇,也无排斥,似乎是那么地正常。

旁边的洗墨也吃惊地看着这一幕,虽说以前主子也生得好,但从无招惹上这种事。

见主子没有反应,洗墨不由得有些急了,拉了拉主子的衣袖提醒道:“主子,家中还有郎君呢。”

这话一出,谢舒并没有立时明白过来,他只是被洗墨的话唤回了思绪,不管还有多少疑惑待理清,这份心意他要先拒绝再说。

谢舒神情不变,眼神一如刚才般冷淡,目光掠过少年脸上的那颗红痣,最终他只是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那少年刚才也有了预感,他走近时才发现这位公子虽看似文雅,却是个再清冷不过的人物。

自己明明长得不差,可丝毫没入对方的眼。

对方的小厮说的那句“郎君”,那少年听得清楚,这普通人家的双儿没嫁人之前叫做“哥儿”,嫁人后便叫“夫郎”。

而对方叫做“郎君”想来出身不凡,又深受丈夫宠爱吧!

想到这里,那少年不无艳羡地看了一眼谢舒,这样的男子疼惜自家的夫郎也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不过既然对方对自己无意,又有深爱之人,那少年倒也洒脱,便径直转身离开。

等谢舒从人潮中出来,他脑海里千头万绪连成一片,一时间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入手,他的耳边仿佛一直嗡鸣不已,这几日一些点点滴滴的细节,慢慢汇聚成巨大的洪流将他不知所措地淹没在其中。

接着,谢舒闭了闭眼睛,浮现在脑海里的有时是眼角那颗红痣,如同朱砂般明晰,有时又是一点轻勾的笑意,散落在心头。

他忽然开口对洗墨道:“我们现在回去。”

洗墨察觉到了主子似乎不想让人打扰,于是乖乖跟在主子身后,主仆二人一个比一个沉默,却没有注意到一道人影正站在不远处注视着他们。

卫卿童刚才就看到了谢舒。

他今天来早市买胭脂,也被那杂戏吸引了注意力,但去的时候,已经晚了,戏班正要散场,这时他听到旁边的人群说起那演杂戏的双儿看中了一个俊美公子,不

过那俊美公子对家中的夫郎却情深意重,立刻便推拒了。

卫卿童闻言看去,发现那公子不是别人,正是谢舒!

卫卿童本来想上前和他说话,不过又不免犹豫,他毕竟是个未嫁人的双儿,若是在外头这般凑上去,岂不是和那耍杂戏的没什么两样了。

况且卫卿童也不知道谢舒会不会生他的气。

那日卫卿童背着父母私下里约了谢舒去游画舫,却想不到他们的画舫被其他船舫撞上去了,之后......

卫卿童哪里敢多呆,只能叫了洗墨见谢舒救上来了,便赶紧离开了。

如今见谢舒安好,卫卿童也放下了心,也是,他怎会生自己的气?

一想到刚才谢舒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其他的双儿,卫卿童心中一喜,他可是再清楚不过,谢舒和那个虞楚息就是做戏罢了。

不过让卫卿童有些失望的是,他明明就站在谢舒的不远处,但谢舒并没有看到他。

就在这时,他见谢舒忽然偏过头,清冽的目光扫了过来,卫卿童心中一跳,不知为何,有些慌乱,然而谢舒甚至没有停留过一秒就离开了。

谢舒注意到远处驶来一辆靛蓝绸布的马车,上面写着“虞”字,想来应该是虞家的马车。

得到洗墨确认后,这边虞家的家丁也看到了谢舒,脸色不佳地下来道:“谢相公,请跟我们回去,老爷要见你。”

谢舒知道他口中的老爷是谁,只是如今关系不大确定了,谢舒低咳一声开口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那家丁神色才好看了几分,不过也没有多说:“谢相公,你回去就知道了,此事和少当家有关。”

谢舒神情微变,不再多问,直接上了马车。

此时虞家大宅里,仍旧是一派紧张的气氛。

刚才虞万春所说的“分居”这两字落在虞万里的耳里,不亚于骤起风雷。

虞万里以前便想过两人的夫妻关系可能不和睦,但并不知道两人竟是分居住的,这三年来,莫非他的孩子一直在他面前遮掩一切吗?

虞万里本就身体不佳,此时更是气血攻心,几乎喘不上气,他也不要人扶,直接逼问虞楚息。

可即便如此,虞楚息依旧不肯承认,还好好反驳了一通。

到最后,虞万里也

毫无办法,他看着这孩子的眼睛,乌黑如墨,深不见底,唯有一点明亮至极,似流光溢彩,珠玉生辉。

这一刻,虞万里心头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这孩子怎么这么像他自己,也是同样的倔,但正因为如此,虞万里更想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否则这叫他怎么能放心?

这时虞万春不忘在旁火上添油,他开口道:“既然楚息不愿说,不如让谢舒回来亲口说?”

然而他话音刚落,虞楚息的目光便似寒光剑影射来,虞万春本就心虚,当下有些胆寒。

不过虞楚息到最后并没有再说什么,他眼睫微垂,光影在玉白的脸上留下一道优美的阴影,无人知晓他的情绪。

其实虞楚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拒绝,他明明可以拖延过去,只是麻烦了一些。

而让谢舒回来,这意味着,他手上的主动权都要交给对方的手里。

这是虞楚息很不习惯的事情。

可是......

虞楚息无声地攒了攒指尖,就当试试他,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随着远处鼓楼敲响第一声早钟,整个金陵城仿佛从沉睡中苏醒,排列整齐的街道里不时有行人和过客,牛羊车马轰然涌入,逐渐如同无数个墨点汇成鲜艳明亮的画卷。

谢舒从虞家出来,慢慢行走在这条街坊上,四处打量,眼前的一切都令他心生好奇。

此外这里热闹非凡,商旅如云,可以窥见一角金陵盛景。

很快,谢舒的脚步就停在了一处围聚地越来越多的人群处。

而这时,谢舒也不忘观察这个时代的人文风情。

谢舒并不知道这因他起的风波,他刚才出了虞家之后,便朝着市坊走去,目睹的一切让他不免惊叹。

而周遭的人似乎刻意避免着撞碰到这位清俊有佳,却又一派文弱的年轻公子,当然也有不少人看到他从富丽堂皇的虞家走出来的时候,已然认出了他的模样。

这不是虞家那位入赘的谢秀才吗?怎么多日不见,好像比从前还俊美了几分?

谢舒被“早市”两个字吸引了过去,点头应允。

只见大部分人穿着都是短褐,有的布料还有些简陋,甚至比不得虞家的奴仆,不过短褐本就是平民衣着,只能说明虞家确实比他想象的还要富庶一些。

而其中也不乏有身着锦衣,或者和他

一样身穿长衫的人。

不过这些窃窃私语并未影响到谢舒半分,他的心神都在别处,又有什么东西比得上眼前的美景更重要呢?

洗墨跟在谢舒身后,见主子似乎对琳琅满目的坊市货物很感兴趣,于是主动提议道:“主子要不我们去早市最热闹的长乐坊吧?”

等站到最里面,谢舒也看清楚了。

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大汉正在表演杂戏,每每吞剑吐火,便引得众人好一阵鼓掌欢呼。

当走到长乐坊的时候,谢舒已然融入了进去,周遭生动的景象和他曾经在古籍中读过的一样,又有些不一样,不如亲身经历便是。

不过一会儿,当谢舒混在这片人头攒动,熙来攘往的街头中竟也分不太出来。

那可不是,否则怎么会被虞家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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