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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会禁咒的魔法师

伊甸(以前写的小文)

多少有了些倚仗,虽然母亲死了,而且死的时候很怕人,但至少母亲在这。不知怎的,他觉得鼻子有点怪,很酸。

他想母亲了。

母亲有时很严厉,有时也很凶,但是看到身边还有人在活动时,他不会感觉到害怕。现在只剩下自己了!脸颊很烫,很难受,似乎有什么东西流过。他身手一擦,湿湿的,是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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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死了!

他茫然地坐在地上,抱着膝盖,透过粘成一团的头发缝隙看着前面。。。半米外是一具女人的尸体,那是他的母亲。

孩子,我迟早会死的,唉,到时就只剩下你了。母亲曾摸着他的头说,那时他只齐到母亲胸部。没多久,“阿姨”死了,在此之前,“父亲”和“爷爷”已经死了,只剩下“叔叔”、母亲和自己。

如果我也死了,怕是你也活不下去了,记住,那里有一个密码开关,跟食物储藏室的密码一样,如果你真活不下去,干脆就出去吧,或许还能找到其他人。那时,他齐到母亲的肩膀,“叔叔”死了,然后母亲就开始不怎么说话了。

孩子,保重……母亲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好久好久没说过话了。那时她的一只手拼命按着腹部,另一只手伸向了他,好像想最后摸一次他的头,可是,他被母亲喷在胸口的血吓住了,根本不敢前进。最后,母亲的手垂了下来,他好像看到母亲眼角的泪水。

“母亲!”他疯狂地朝记忆中的母亲爬去,手疯狂地在地上摸索着,可是,找不到,他找不到母亲,他的手能感觉到的只有冰冷的地面。很久,他再次放声大哭。

走廊里全是他悲痛的哭声在回荡。

终于,哭累了,他一边抽泣一边擦着眼泪鼻涕。他想起了母亲的话,如果活不下去了……

孩子,记住,是这样按的,对,就是这样,这些按键你一定要记住。

好听吗?你哥哥也很喜欢听呢,可惜,他没福气……

太阳啊,就是挂在天上,会发光的,很温暖的东西。嗯,圆圆的,母亲的母亲见过,她告诉母亲,她还小的时候最喜欢晒太阳了……是啊,母亲也看过呢,以前还有一些书,可是找不到木材,都烧了呢……书啊,就是……

呵呵,找到了,真的找到了!孩子,我们不用担心没火了!再也不用担心寒冷了!

以前可不止这些人,有好几十个呢,可是,大家都老了,生下来的孩子又都活不下来,你看,你这小家伙多幸运啊……

别碰这个!你想把大家都害死吗……

母亲……他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母亲说过的很多话都在脑中一一掠过,甚至,他还能清脆地回忆母亲说话时的表情。

可是,母亲死了,再也回不来了。想着,他的鼻子又开始酸起来。

如果你真活不下去,干脆就出去吧,或许还能找到其他人。母亲说过的这句话开始反复出现在他脑中,出现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还有其他人么?他问自己。可是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母亲说,一个人很难活下去的,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在摸索着那条路。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他突然有个怪异的想法,母亲真好,至少她死的时候还有自己在身边,可是他呢?他死了还有谁知道呢?他开始感到恐惧,他想象着自己孤独地死去时的寂寞,他不想就这么死去,不想!

出去!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记忆中的线路异常明确,好像黑暗都已经消失,而一直扶在墙上的手竟然离开了。

应该在这里,左转。他在心里默念,同时伸出左手,摸到了冰冷的棱角。然后,右转,直走。他算着脚下的距离,慢慢往右边kao去,手接触到墙壁时再也没有离开。

黑暗中,时间似乎过的很慢,呼吸的声音特别清晰,脚板和手指传来的冰冷让他感觉到了存在。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始终躺在那的母亲,在手指碰触到那个直角时,他成功了。

到了!他兴奋地长出一口气,十指在墙上游离着,寻找远比墙壁柔软的按键。很快,他找到了。没有一丝犹豫,他的手指飞快的、像是经过千百次训练般按下熟悉的按键。

滴……一声长响,紧接着,按键上方1厘米处亮起一指长、2毫米宽的红光,炫丽的如同雨后的彩虹。对,就是彩虹,母亲说过,外面最漂亮的就是彩虹,那道红光只有彩虹才能相比。

母亲……

他甩甩头,按下了心里的伤痛。

左边1米的地方裂出一条缝隙,透过来的白光瞬间让黑暗褪去。慢慢的,那条缝隙越来越宽,白光也越是清晰。

在他的意识中,时间矛盾地进行着,似是缓慢,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已经全部打开,几乎让他认为那也就是瞬间的事。

光?

他死死地盯着那片光明,半晌,猛的跪下,头深深埋在双臂,抑制不住地哭着。很快,通道再次响起了歇斯底里的哭声,不时伴随着压抑的嘶喊。

“母亲!”

当他愤恨地擦去眼泪,走进那片光亮时,才发现里面只是一个长3米宽2米的空间。第一次,他如此清晰地观察墙壁。冷冷的白光中,墙壁冰冷地反射着灯光,他知道那是钢做成的,母亲曾经耐心地教他怎么区分石头跟钢材。抬起头时,他眼中的愤恨更浓了。3米高的天花上,三道20厘米宽的发光体等距垂直镶嵌在那,纵使眼睛很酸,他始终死死盯着那三道发光体。

如果有光,如果一直有光……他的眼泪又开始沿着脸颊往下掉。

“母亲……”他低喃一声,擦干了眼泪。

前面是一道铁门,跟他知道的两道铁门几乎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按键不是嵌在墙壁上,而是在铁门旁的一根立柱上。他走过去,看着立柱顶部斜面上的12个按键,很干净的颜色,像光一样;母亲告诉他,上面的符号各自代表一个数字,最下面那排两边的符号则是两个字母――以前他从来记不得这些,现在竟然记得如此清楚。

要按下去么?手指传来按键柔软的触感,他控制不住手指的抖动。

你想把大家都害死吗……

如果你真活不下去……

没关系,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他的眼角猛一阵抽搐,停下后他眉头一皱,咬着牙飞快舞动着右手五指。

二右、一右、四中、四右、二右、三左、三中、二中……

手停下,已经全是汗水。他在大腿上擦干汗水,开始惶恐地等待。

滋……

一个很古怪的声音响起,他全身的肌肉立刻绷紧,身体也站的笔直。

“密码通过。”很突兀的,响起了一个从没听过的声音,把他吓得浑身一震。恐惧迅速从心里升起,他不安地转动身体,眼睛在狭小的空间四处搜寻,寻找着那个声音的来源。

“谁?”他很不喜欢那个声音,虽然母亲有时也很凶,但绝不会冷冰冰的一点感情都没有。甚至,声音响起时,他感觉到毛孔扩张,毛发似乎全部竖起。

“外部环境检测中,请稍等。”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谁?”他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强烈了。

“外部环境检测结果:温度26c,相对湿度86,空气污染指数api78毫克/立方米,核辐射量低于50毫雷姆……由于您未采取任何保护措施,建议您穿戴防护服……”

一连串的声音不停地轰向他的耳膜,几乎全是听不懂的词汇让他几欲发狂。他不停地旋转着,寻找那个声音,可是,那个声音好像是从四面八方发出来的,根本无处寻找。

“谁?你是谁?出来!”他拼命遏制着,不让自己陷入疯狂。他的声音却充满恐惧。

“请选择:开门或者继续保持。建议您穿戴好防护服……”

“出去!我要出去!”那个声音还没说完,他听到一个熟悉的词语后立刻大声喊了出来。

“请稍等。”那个声音说完后立刻安静下来。

突然降临的安静反而让他的恐惧进一步加深,他死死地盯着盯着立柱与墙角之间的角落,只有那里是最隐秘的地方。然而,一道更亮的光芒cha了进来,是门。门之间的缝隙毫无动静裂开了,虽然只是一条很薄的线,却刺激着他的眼睛不得不眯起来。

这是……

绿色!他从不知道绿色是怎样的,但他相信眼前的就是绿色。他呆呆地站在那里,眼前一大片一大片的全是绿色。他从来不知道绿色这么震撼人心!

“树。”他指着前面,感觉母亲站在身边,而他变成了只能齐到母亲小腹的孩童,“母亲,树。”

孩子,那就是树,很漂亮是么?母亲蹲下身,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脸上全是慈祥的微笑。

“花。”好像有什么正在拼命往眼角冲,让人好不难受,“母亲,花。”他指着地上点点或黄或红或粉或紫或白的花朵,倔强地咬着下唇。

多漂亮啊!母亲很喜欢呢,你喜欢么?母亲微笑着看向他手指的尽头,眼中全是温柔。

“天,蓝天。”别流下来,求求你,别流下来。他仰着头,哽咽着说,“母亲,蓝天。”

孩子,看,那就是白云了。母亲跟随着他的目光抬起了头,那片纯净的蔚蓝投到她眼中,如同用最纯净的水洗过。

“太阳。”真的很圆很亮很温暖呢,可是,眼睛为什么这么难受呢?不是刺眼么?怎么全是酸涩?“母亲,太……阳……”

母亲疼爱地揉着他的头发,静静地看着他,眼底全是不舍。

“母亲,太阳,真的很刺眼呢。”他转过头,那个美丽的身影似乎幻化成万千光点,向四周飘散着,“母亲,太阳……真的很刺眼呢。”

他缓缓跪倒,双手撑在地上,眼泪就这么垂直掉落,砸在几片绿叶上,凝结着如同水晶般明亮美丽。

***

“找到了!”一个声音响起,惊动了他。他的肩膀猛然一抖,然后全身跟着轻轻颤抖。

是人!他拼命抹着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尽力控制着身体,站起身搜寻着声音出处。

“我就说嘛,肯定有的!我敢打赌是被厚重金属阻挡了,要不生命探测仪会没半点反应?”随着一个声音的响起,左边出现了两个身影。他们穿着银色的服装,把整个身体都包裹了起来,脸上也是镜子般的弧面,看不到他们的长相。

他笑了,眼泪却不可遏制的在脸上纵横。

“怎么就你一个人?还有没其他人啊?”其中一个人走向前问。

“没其他人了么?”另一个人见他没回答,接口问。

他缓缓摇头。

“真可怜啊,东边那个大陆还能找到两个人,至少还能交配繁殖。你们这个星球啊,啧啧,怎么动不动就乱放毁灭级别的武器啊?”

“你就少说两句吧。”其中一人责怪道。他伸出只有四根手指的手,说,“你好,我是耶和号的船长。”

他看着那只手,不知该做什么。

“放心。”另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虽然我们的船是探索船,但是帮你造个交配对象还是很容易的。而且,你绝对不用担心近亲繁殖问题,东大陆那个叫女娃的跟他哥哥不是被我们照顾的很好么。”

耶和号的船长收回手,慢慢地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他看着船长,边笑边流着泪回答:“亚当,母亲叫我亚当……”!~!

..

时间怎么算的?他试图让自己思考,于是他开始回忆母亲教过他的东西:我怎么不记得了?母亲教过我的,我记得母亲教过我的。噢,好像是“连”,还是“年”?应该是年吧。那我现在多少年了?不对,母亲说不是“多少年”,那是什么?对了,是“岁”,那我多少岁了?

很快,他放弃了思考,因为他清晰地记得母亲说过,要知道过了多少年,也就是现在自己多少岁,必须得看太阳。什么是太阳?他不知道,母亲只说太阳很圆,很亮,很刺眼,也很温暖。他一直不明白,很圆的东西为什么刺眼,难道太阳全是毛刺?

好久,他冷静下来,摸着墙壁站起身,慢慢走着。

这一块凹下去的地方很熟悉,是铁门。他继续前进,拐个弯后判断着着自己的位置,他猜测现在已经到了母亲死去的地方。

醒来后,周围一片黑暗,火把终于烧完了。

嗯嗯,慎入,内容比较郁闷

他张了张嘴,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声音,其实他想说话,想问母亲“我现在该做什么”。可是,很久很久前“叔叔”死了,母亲就不怎么说话,因为母亲一直都很严厉,他有些畏惧母亲,所以也跟着不说话。

他想起了小时候,那时还有好几个人。他试着回忆那几个人都有什么特征。

铁门无声地开了,一股怪异的――隐隐有些发霉的肉香――味道冲进他的鼻腔,顿时,他的肚子配合地叫了几声。火光能及的地方,是堆的整整齐齐、足有半人高的罐头。他吞着口唾沫,把火把cha在墙上的凹槽,拿过一个罐头熟练地拉开铁皮盖,挖出一大块东西就塞进嘴里。几近贪婪地又挖完几个罐头后,他满足地坐在地上摊开腿。

开始他还不觉得什么,毕竟自懂事以来,一大半的时间他都处在黑暗中,但过没多久,视觉和听觉的无所凭仗让他开始感到害怕。

他在地上摸索着,碰到了零散地掉落在周围的罐头。罐头互相碰撞的声音让他心下一喜,他的动作更大了,试图让声音继续。很快,他脚趾一痛,因为他意识到用手去让罐头发出声音倒不如用脚去踢,然而,他没控制好脚的力度和方向,踢到了墙。

他大声地骂了一句自己也听不懂的话,然后kao在墙上按摩着脚趾――以前母亲就这样做过,效果很好,很快就能驱散痛苦。

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或许该找点事来做。他左右张望,站起身朝火光走去,那是唯一的光源,也是最后的光源,母亲只在吃饭时点着它,这已经是最后一根木头了。他在拐弯口拿过火把,来到一扇铁门前,熟练地在铁门旁的键盘按下几个按键――他从来不知道按键上的符号代表着什么,但是母亲强迫他记清要按哪几个键,顺序又是怎样的。

“母亲!”他突然大叫一声,蹲下身把头埋在膝盖大声哭了起来。

母亲死了?他终于意识到发生什么了。以后就只剩自己了?母亲死了!以后就只剩自己了!他拼命哭着,根本不打算、也没想过控制自己。

以前母亲老是控制着他的食量,说要是不控制的话,很快所有东西都会被吃完,到时他只有被活活饿死。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怕饿死呢?虽然母亲跟他说过什么是死,但是他没办法理解,甚至,他觉得“死”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把头伸到水管尽情地喝足水后,他满意地躺在地上,闭上眼睛前,他搂过了好些罐头,紧紧抱着。

通道里的火光猛的跳跃一下,跟着一阵风吹过,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看了看蜷成一团的母亲,上一次肚子饿的时候母亲突然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口中也发出痛苦的哼声,他不知所措,只能死死抱住她。可她还是死了,而且死前还把血喷在他身上,吓得他坐在墙角好久不敢动弹。直到母亲再也没动了,他才松了一口气,这时,也才感觉到悲哀,但更多的是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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