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风水师的怪奇邂逅(下)8
那个即便在镜子里也找不到痕迹,比起世上任何都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的人究竟是谁?
“根本就没有什么双重人格,从一开始,你就是谷仁希本身,而那个伪装成弱智儿童的人格,只是借用了你身体存活的母亲沈芩。”清冷的声音,敲碎了辉夜心底最后的一层伪装。
就是这样,从沈芩的肉身被谷育侬破坏的那天起,她就一直住在他的身体里,假借失记和大脑受创扮演了十二年的孩童。而辉夜,不过是本属于这具身体的灵魂受到压迫过而衍生的存在而已。
最喜欢的人已经不在了,要报复的人也已经死了,于是彻底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选择了自裁的道路。
这的确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但是却没有人因此而叹息。
辉夜与程如是还带着几分迷惑与将信将疑,而天水虽然佩服莫知章于情感的纯蠢与决绝,却又对他的盲目感到不值。
“白痴。”辉夜想着一个人这样爱慕着记忆里的那个母亲,就不由得为他的轻生觉得愤慨和窝火。
程如是却是冷静的,她还在追问天水话中的疑惑:“什么是真正的消亡,沈芩不是在那时候就已经被谷育侬杀死了吗?”
那个从未见过的,从七岁起就与他共用着一个身体的人是谁?
那个伪装成童稚的存在,在谷门里呆了十二年的人又是谁?
那些记忆不是假的——他抬起头,忘记了擦拭嘴角的油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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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事物的存在总是有很多种方式,云的凝聚到了一个程度,就会变成雨,雨落到了地上,又会汇聚成河,人的存在也是这样,除了在自己的肉身里以外,还有其他的生存方式,你应该知道八仙过海里那个铁拐李吧?”天水问。
“你是说,沈芩到了别人的身上?”程如是皱眉接到。
辉夜木然地站起身,走向厨房,他看着炉灶旁的那碗剩菜,狼狈地用手抓起塞到口里。
“谷仁希,有多少没有出现过了?”程如是问。
“从莫知章手腕的咒印,变成黑色的那刻起。”天水道。
辉夜怔怔地抬起头。
辉夜先是茫然,而后像是被电流激过一般,有些麻木地明白了什么,他凝视着天水,想要从她的目光中得到求证。
天水的脸偏向餐桌,缓缓道:“大家都说谷仁希是因为无法接受母亲的死而痴傻的,可是他却两次跟我说到他妈妈已经死了,一个只有七岁记忆和智商的儿童,就算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像一个女人一样将家务做得面面俱到……你还记得妈妈做过的菜是什么味道吗?”她问。
咀嚼在迅速后忽而变得缓慢,呆滞……
一样的——感受着那份熟悉的味觉,辉夜的胸口微微抽动着。
她点了点头:“通常情况下,在至亲的身上存活率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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